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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重回云飛

  當天原本是打算下午就走的,但是付香芹不上班,非要讓我陪著她去逛街。我全模大賽是有獎金的,覺得好久好久都沒有給付香芹買什么東西,正好趁著這次多給她買一點。

  于是,我倆從中午吃完飯,一直逛到晚上七點才回家。因為在外面已經吃了飯,回家后直接拿上東西便要回宏仁縣。

  付香芹覺得大晚上了,自然不想讓我回去。

  我說,我已經跟父親說好今晚回去,不回去的話他不會放心。

  付香芹知道我掛念父親,便允許我回去,還給我打車費讓我直接打車回去。我收下打車費之后,慶豐載著我回到了宏仁。

  車進了宏仁縣城,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便直接約了黃毛后,直奔關押豹爺的地方。

  那個地方豹爺非常熟悉,就是曾經的云飛KTV。他因為上次販毒被抓,不僅損失了自己的地位,更損失了自己所有的資產。

  我不允許黃毛在縣域范圍內搞毒品,但是,對于這種KTV,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黃毛說想收購云飛,我也就同意了。

  來到云飛KTV的時候,正式KTV上人的時候,一個個喝的酒足飯飽的男人,步履蹣跚、彼此摟抱著往KTV里面走。

  看到那些景象的時候,我腦海中曾經自己16歲的身影便浮現了出來。

  人生,真的是一種你無法去言說的神奇。

  我從沒想到今天的自己會成為天道的老大,更沒想到自己會像魏子洲他們似的成為一個模特。

  這一切都非常的不真實,比看過的電影還要離奇與虛幻。

  “從前門還是后門?”慶豐輕聲問。

  “去后門吧…”我說。

  車停在后門的時候,我就從包里拿出了生母的鳳鐲戴在了手上。

  慶豐下車之后,安靜的站在外面等著我。

  車內的燈光很暗,金色的鐲子上,兩只大鳥盤旋著,曾經以為是兩條鳳凰,后來才知道這是一條鳳、一條凰,合二為一便是鳳凰。

  當年生母就是帶著這個定情信物與楚云天相戀的,這次京都一行,從鄭田森嘴中得知楚云天沒有結婚的時候,心里也有些許的安慰。看來楚云天還不算是個太過絕情的人。只是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之后,他內心里對我生母蘇小果究竟還留有多少的情愛之心。

  將鳳鐲戴到手腕上之后,我并沒有下車。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愣在車中,只是覺得這樣是對的,這樣安靜的坐在車中是對的。我需要安靜,我需要好好的安靜一下。

  我知道豹爺知道很多秘密,他當年就是被逼迫到這個地方來找我生母的。

  而且,當年,也是他組織人去輪J了我的生母,以至于生母早產生下了一個不知男女的孩子。

  那時候教唆他的人就是陸鳳玲…

  那時候,魏顧海的父親魏爺、陸厲的父親陸峰、豹爺,他們三人是漢江市出了名的混子。一個賭、一個毒、一個黃。

  然而,現在魏爺跟陸峰都死了,只剩下了豹爺。

  豹爺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啊?

  當年陸厲從外地回來,在夜總會后面的平房民宅中見到陸峰的時候,他告訴過我一些秘密。后來,陸厲因為我的原因,也問過他的父親,但是他的父親只提及了陸鳳玲和當年跟豹爺一起糟踐我生母的事情,其他的還沒來得及吐露太多時,便死了。

  輕輕的摩挲著手上的鳳鐲,轉頭看著夜色中云飛的后門,心中仍舊有無數的疑惑在徘徊。

  我究竟該怎樣撬開豹爺的嘴巴?

  “吱”的一聲,后門忽然開了。然后,便看到一個女生跟一個男人從后門里摟抱著走了出來。男人顯然是個熟客,不敢將車停在正門而是停在了后院。這顯然是買了臺之后,打算去外面開房了。

  當女孩走到一盞綠化燈旁邊的時候,我看到是小娟——曾經跟我一起坐過臺的女孩。

  幾年過去,還有很多女孩在干這一行。

  那時候她們才十六七,這行當按照媚娘的話,可以做到三十。

  我不由自主的拉開車門下車。慶豐見到我之后,趕忙扔掉煙頭走過來,“老大,黃毛說豹爺在三樓的宿舍里。”

  “我知道,你在下面等我吧。”我說。

  “你自己行嗎?”他問。

  “沒事兒的,這都是黃毛的地盤能有什么事兒?”我微笑著說。

  慶豐眨了眨眼后,輕輕點了點頭,“我在車里等你。”

  “嗯。”我應聲,便向后門走去。

  推開后門的時候,還是那個熟悉的儲物間,記得我剛來宏仁時,還陪著父親來這里收過酒瓶子,同時也在這里受到過一陣侮辱。

  但是,也恰恰是那次遭遇,讓我來到了這里工作,有時候生活中的遭遇會不由自主的進入你的潛意識。當你脆弱和無助的時候,曾經遭遇過的那些魔鬼會浮現在你眼前,誘惑著你一步步的踏上那條不歸路。

  繼續往里走,前臺的冰姐并沒有發現我。

  轉身踏上狹窄的樓梯,慢慢蹬上二樓。

  二樓的走廊還是老樣子,長長的、深深的,欲望回廊的樣子一點兒沒變。當年,我還在這條道兒上練習過模特步。

  兩個新面孔畫著濃艷的妝忽然從一個房間里笑著跑出來,哈哈大笑著對視。

  看到我的時候,微微一愣神:“新來的?”

  “哦…”我簡單的應了一聲。雖然我得了全模第一名,還是那種直播。但是,我絲毫不擔心這里面的女生會認出我來,因為她們根本就不會看那種直播。她們的生活就是晚上上班,白天睡覺,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看電視。而且,哪怕她們見過,也不會相信全模第一名會來到這種店里接客的。

  “哈哈!你好高啊!你在臺上嗎?”那個瘦瘦的姑娘,一臉笑意的問。

  “沒。”我簡單的回應。看著她們開心的樣子,我內心之中不知道該如何去橫定她們,更不知道該給她們貼上何種的標簽。

  有時候,我覺得讓黃毛繼續開這家店是錯的,可是有時候又覺得這個社會需要這種店。復雜的矛盾體在內心里糾葛,這么多年,卻始終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沒坐臺嗎?太好了!來來來!我們這里有個超級麻煩的人物,你快去試試!”她倆上來就架住了我。

  “別,我——”

  “——哎呀!第一次都這樣的!你要熟悉才行!今天來的這位可是咱們縣里出了名的混子呢!哈哈!快點兒!”另一個身材比較壯碩的女生大嚷著說。

  “就是就是!”小個女生笑著說:“你要是傍上了這個男的,以后你在咱們宏仁縣那可就是名角了!咱們在這種地方混,都是要找個靠山的!”

  聽著她們的話,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當初,我還是鋪著魏子州那根“大筋”來到這個地方的,當時魏子洲跟著豹爺混,沒人敢動我。那時候,也是因為魏子洲,所以我才沒能被別人禍害。

  倘若當年我被禍害,必然是無處申冤的。而后,會在這種環境里,漸漸的迷失自己,一如那會碰到的小娟。已經淪落到隨便的跟別人開房掙錢的地步了。

  “死了都要愛!!”

  門被推開時,一陣不著調的男聲從里面出來的時候,我內心里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里唱歌的男生,沒有幾個唱的好的,都是這種鬼叫。

  “嘀”的一聲!

  音響忽然被按了暫停。

  “耗子哥!”小個女生一臉興奮的跑過去說:“你看!你不是要換公主嗎?這是我們這里新來的,你看看怎么樣!這條、這身段,這簡直就是我們店里下一步的花魁呢!”

  一個精壯的男人,上身赤著,精壯的肌肉在昏暗的燈光下都能清晰的看到。胸膛上的傷疤和肩膀上的紋身,視覺上就知道這人不善。

  “新來的?”他問。眼角上吊起來后,摸過桌上的煙,點上一根之后,表情更是狂妄了很多。

  “嗯。”我應了一聲,還是那種佯裝嬌羞的應聲。

  “以前在哪兒干的啊?”另一個男人問。

  “漢江…”我說。

  “從市里跑這縣城來?為什么來縣城?”耗子聽后皺眉問。

  看的出來,這個家伙還不是太輕浮,懂得摸清狀況之后再動手。

  “在漢江熟人太多不方便,就跑這兒來了。”我說。那刻,心里不知怎的,竟還有種想玩玩的感覺。

  “哼…”他輕蔑的一個冷笑,轉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青年,躺在沙發上輕輕彈了下煙灰后沖我擺了擺手說:“…今晚這屋我是老大,愣著干什么啊,過來坐下。”

  “耗哥!你都有一個了,我一個沒有,要不你讓給我吧!”另一個胖子說。

  耗子轉頭瞪了一眼瘦個女生說:“你去陪我兄弟,我就要這個!喂,說你呢,過來開酒啊!”他拿煙指著我說。

  “耗哥對吧…”我馬上換上笑容走過去,拿起啤酒打開后,一邊給他倒酒一邊問:“…不知道耗哥是跟著誰混的啊?我可知道這家店是黃毛開的呢!”

  “草!!”他一聽我喊出黃毛名字來的時候,當即就瞪大眼的死盯著我說:“黃毛?黃毛也T媽是你能叫的!?”

  “這名取出來,就是讓人叫的啊…”我訕笑著說:“…要不您給黃毛打個電話,讓我看看這黃毛長什么樣好不好?”

  “哈哈哈哈!”旁邊那幾個公主聽到后,統統笑的前仰后合,“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吧?哈哈哈哈!”

  那耗子聽到旁邊公主的聲音后,伸過手來一把鉗住我的脖子,不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我按倒在了沙發上!

  “告訴你,我們老大叫黃尚清…他也是你們老總,所以,你要喊他黃總!聽清楚了嗎?”耗子死盯著我說。

  “咳咳…咳咳…”他輕輕一松之后,我壓抑的狂咳起來。

  “沒用的東西!坐起來!”他說著,一個使勁,死拽著我的胳膊將我從沙發上拽起來,冷瞪著我說:“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還從漢江來的?來,讓我看看你們漢江的公主,跟我們縣城的有什么不一樣!”他說著,那手就環過了我的腰,一把將我摟住。手開始在我腰上摩挲起來。

  這動作,沒什么…

  出來干的女生,要是這點兒都受不了,怎么在夜場里面混?

  但是,我不一樣啊…

  “耗哥,您挺心急啊…”我輕輕的推掉他的手。

  “呦,來我們場子里混,還想拿價啊?”他眼睛一愣的瞪著我問。

  “就是,”旁邊那個頗為壯碩的女生見狀,笑著說:“你來我們場子里干,還裝什么清純啊?耗哥,要不要我們幫你個忙?把她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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