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打一個,而且各個都是一頂一的打手。
短短幾十秒鐘,鄭徐寅就已經被打的滿臉是血,爬不起來了!
這會如果慶豐在的話,或許還能上去將他們拉開,但是,我不想讓慶豐見到鄭徐寅,所以沒敢讓他上來。
“怎么有人打架啊?那人好慘呢…老公,你趕緊報警啊!”一個老婦人抓著自己老伴的衣服說。
那老人指了指遠處閃爍的警燈,加快腳步的說:“那里有警察,咱們趕緊過去!”
看到那對老夫婦去找警察時,我趕緊沖上去抓住徐志峰的衣服,“別打了!來警察了!”
徐志峰絲毫不理會的,一把攥住鄭徐寅的衣領,將滿臉是血的他拎到半起身的狀態,彎腰逼問:“你跟陸鳳玲到底什么關系!說!!陸鳳玲為什么那么袒護你,這漢江到底有什么秘密!?”
“呵…你在乎你弟弟還是在乎陸鳳玲的秘密?你跟陸鳳玲又是什么關系?嗯?”鄭徐寅嘲笑的眼神盯著徐志峰,反問。
“艸!”徐志峰哐的一拳轟在鄭徐寅臉上!
鄭徐寅被一拳砸的跟要昏過去似的!
“不說是吧…骨頭硬是吧?好…你不是打斷了我弟弟的腿嗎?那你也嘗嘗斷腿的滋味吧!!”
話畢,沖著旁邊的手下喊了一聲后,那人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鐵棍!?
“不要!!”我大喊著就要撲過去!
結果鄭徐寅一把將我揪住,然后,就看著那鐵棍“嗖”一聲,狠狠挒在鄭徐寅的大腿上!
“唔…”鄭徐寅捂著大腿,硬是一聲沒吭!
“干什么!?都住手!警察!!”兩個穿警服的人跑上來!
刺青沖著另外兩個手下遞了個眼色,那兩人趕緊上去攬著警察說:“哎呀!哎呀!警察先生別激動,別激動!誤會,都是誤會啊!你聽我們給你解釋啊!”
見他們纏住警察后,刺青從地上撿起鐵棍,跟徐志峰一起消失在了人群中。
“嗡!”的一聲馬達轟鳴,那輛黑色越野直接沖了出去!
“鄭總!”我跑過去,看著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他,心里忽然說不出的心疼,“你怎么樣?怎么樣?”
“我腿斷了…幫我打個120吧…”他說著,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著那兩個警察說:“算了,你不要打了,讓他們打吧。你給劉鑫剛打電話,就說我在機場,讓他來抓我。”
“你瘋了…?”
“呵,打電話吧…現在,我這邊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他微笑著說,只是身子一動的時候,會拉扯出那股子劇痛來,讓他的臉異常難堪。
“你進了監獄,金門總部的人來找我們麻煩怎么辦?”我抓著他的衣服問。
“不會的…陸鳳玲多疑,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就算是找了別人來,他們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了。好了,我終于擺脫她的控制了,都結束了…莫菲啊…我會坐上幾年牢,希望等我出來的時候,你能將陸鳳玲的事情擺平。”
“我?”
“對…你是蘇小果的女兒,擺平陸鳳玲,也算是給你母親一個交代。”他說。
“都讓開!”一個警察推開那人,蹲下身子來看著鄭徐寅問:“怎么回事兒?誰打的你?”
“…”鄭徐寅微笑著搖了搖頭后,一聲不語的閉上了眼睛。
我站起身,立刻給劉鑫剛打過了電話去。
“喂?”劉鑫剛的聲音里透露著興奮,“莫菲,這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哈,所有的犯罪資料全都有,簡直比我們自己去查還齊全!那些犯罪證明,都在左雄亮的車里放著!這簡直就像是提前給我們準備好的似的!”
“劉叔叔,鄭徐寅在機場。”
“什么!?真的!?”他聲音更興奮了!
“對,你馬上聯系機場的警察吧…”我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身再看向鄭徐寅的時候,他滿臉是血的躺在人群中間,仿佛睡過去一般。
悄悄的離開,
坐上了慶豐的車。
看著窗外彌漫而濃重的夜色,心里忽然有股凄涼升上來。
天上忽然落下了雨滴,打在擋風玻璃上…
慶豐問我要不要走,我搖了搖頭,他便安穩的坐在駕駛位上。
十分鐘后,一輛救護車疾馳而來,身后還跟著三輛警車。
慶豐不解的張望,我見狀則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今夜,做了二十年漢江老大的鄭徐寅落幕了。
聽到警報聲,再次睜開眼睛時,便見救護車和警車一同離去。
那紅藍閃爍的警燈慢慢消失不見,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安靜下來,
天空不經意間掠過一架飛機,所有的事物沒有變,卻又變了。
我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小雨,慢慢的搖開一點車窗,溫潤的空氣透進來,讓我清醒而又迷茫…
“我們回去吧。”
慶豐應聲,發動汽車,
車輛行駛在漢江的夜色中,前方的一個個的紅尾燈都像是盯著我的眼睛,詭異而讓人心慌。
漢江老大今夜易主了。
可我卻沒有一絲的欣喜,反而覺得心慌、心悸、心疼。
鄭徐寅實現了當初的承諾,將漢江交給了我。
我也完成了劉鑫剛交給我的任務,在照片墻最頂端的鄭徐寅頭像上,畫上了紅色的叉號。
這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但望著前路上那一盞盞的詭異尾燈,卻覺得仿佛要掀開風波詭譎的另一篇。
鄭徐寅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田森,而我以后如何對待田森?想到鄭徐寅今晚那張血臉、想到那斷掉的腿、想到他放棄的這一切,便覺得對田森有了一種虧欠感。
畢竟,倘若沒有鄭田森,我早已被鄭徐寅抓去交給了陸鳳玲。
雖然我沒見過陸鳳玲,更不知道她長的什么樣,但是,卻知道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只因為我是蘇小果的女兒。那個被折磨成神經病,還念念不忘那個軍官,以至于追著軍車被撞而死的蘇小果。
我不知道陸鳳玲為何費盡心機的想要抓我,更不知道她在金門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但是,我知道徐志峰知道。
只是,徐志峰為人處世那么極端,雖然他知道是鄭徐寅打斷了他弟弟的腿,雖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但是,我總感覺他還會再來找我…
陸厲,還有陸厲。
哥啊…你什么時候能好起來?
你知道嗎?
我現在是漢江的老大了…
三個月之后。
三個月后,天道集團在漢江拿了第一塊兒地。
奠基儀式上,阿龍作為“老大”去剪彩,陪同的還有很多領導和當地名人。
我在剪彩的后場,李善陪著我遠遠的看著鞭炮齊鳴,禮花綻放。
這三個月來,天道的人員增加了接近一百人,不是那種打架的保安,而是各類型的人才。集團要發展,人才就得跟上。
天道集團,在外界被傳的很神奇。
隨著鄭徐寅被捕入獄,隨著曾經的黑勢力被打擊下去,我們天道集團粉墨登場,備受矚目。很多人都以為道兒上就是打打殺殺的惡斗,殊不知里面最致命的是各種心計。
沒人知道我跟警方的溝通,也沒人知道鄭徐寅與我的配合…
他們如果知道這些事情,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心狠又無情的女人?
不過,對于內部知曉我的人來說,他們是發自內心的佩服我。
關于鄭徐寅。
劉警官說,上級有人來給鄭徐寅說情,希望能從寬處理,最好能馬上釋放。
如果是一般的抓捕,可能就那么放了,但是,那天晚上鄭徐寅將自己安排的很“死”。
跟徐志峰交接的當天晚上,他就設計了左雄亮,讓他被迫將所有的犯罪資料“送”上去,而后,立刻下飛機被捕。
人證物證具在,他們上級領導知道情況之后,便也束手無策了。
鄭徐寅各種罪名累積,被判十三年。
起初,我以為金門的人在無法放出鄭徐寅之后,會來找阿龍,畢竟阿龍成了漢江老大了。但是,他們沒有。什么動作都沒有。
我知道他們之所以沒來,一定是因為鄭徐寅。
所以,在早些時候,我讓劉警官安排我,去了一次看守所。
從鄭徐寅嘴中得知,陸鳳玲給他請過律師想要打官司。可是,他給律師說了一些話之后,那律師再也沒來過。
鄭徐寅告訴律師——蘇小果已經死了。
鄭徐寅說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蘇小果已經死了。當年他一直在追查蘇小果的下落,早在十年前他讓一個手下混進公安部門后,在失蹤人口死亡庫中,就找到了蘇小果的照片,但是,當時連公安局的人都不知道我生母叫蘇小果。
鄭徐寅知道后,卻一直都沒有告訴陸鳳玲。因為,那時候他對權利還有念想、他對金錢還有欲望,更關鍵的是,那時候田森還是個正常人。
他知道,一旦告訴陸鳳玲蘇小果死了,那么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時候不止是被取代,甚至還會被打擊。
如今,進了看守所后,他便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陸鳳玲派來的律師,同時為了保護我,騙他們說我也死了。
那個律師開始的時候不信,后來鄭徐寅找來了那個警察,讓他將當年的死亡證明材料給了律師。從此,律師便再也沒來過。
遠處奠基儀式的鞭炮聲消盡,一片煙霧升空后慢慢散盡。
李善轉過頭,笑著說:“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了,安保公司在各個夜場表現的都很好,勞務公司那邊的運轉也很正常,還有宏仁縣城南的工程結束資金也回攏來了,正好用在這新盤上。”
“嗯,很好。對了,去美國的簽證辦下來了嗎?”
“都辦妥了!護照什么的都在車上呢,待會給你。”他說。
剛說完,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著那個來自美國的電話,我心中很自然的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何百合、一個是田森。
“誰啊?”李善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說著,便接起了電話,“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