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田森確定了戀愛關系。
而后,田森表現的非常積極,每天中午會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我的伙食更是提升了一個標準,餐餐有湯有肉。只是他很少吃油膩的東西,飯菜很是清淡。
我取笑他,不喝酒、不抽煙,還不吃油膩的食物,活的像個小女生。
那時他的臉會微微泛紅,但是,并不會駁我的話。
我看他眼神有些小冷的時候,便會道歉。
那時他卻笑著說:“如果你喜歡喝酒抽煙的男生,我可以試試的。”
“不,你這樣挺好的。”我感覺他太認真,便略有尷尬的微笑說。
“感覺你更喜歡抽煙的男人。”他盯著我說。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陸厲,神經也跟著緊張了一下,害怕被他發現那絲異樣的趕忙低頭夾菜的笑著說:“吸煙有害健康,我可不想你短命。”
傍晚吃過晚飯后,操場便成了我倆的戀愛場所。
沿著操場散步聊天時,我始終未曾將自己的心放開過,單純的聽著他將以前的事情。
講他媽媽很漂亮,講自己的轉學經歷,講學校里的趣事。
而關于我的很多秘密,張亮都已經出賣給了他。不過,對于宏仁縣道兒上事情,張亮答應給我保密,所以田森并不知曉我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再后來,我知道她母親是韓國人,在十多年前死于腦瘤。父親曾是販賣海鮮的商販,慢慢的做大后,便在漢江定居。
說實話,我對他的過往并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因為我害怕知道的太多,忘不了。
時間一晃,快一個月了。
因為鄭總答應將血紅的地盤給我,所以,最近一個月里血紅那邊的摩擦相當厲害。
那邊的摩擦,其實是鄭總安排我去做的。
鄭總囑咐我暗中派人去鬧事,說,只要我去鬧事,警方隨后會過去抓人。
于是,我便讓李善從宏仁縣抽調了二十多個人去血紅的地盤鬧事。而后又告訴劉警官我的計劃。
兩邊一配合,便搞的血紅那邊雞犬不寧。
平時這種小打小鬧的,自己解決就好,但是,事情慢慢的搞大了就不好辦了。
這時候,最常用的辦法就是找老大——鄭總。
但,這鄭總這段時間出去旅游了…
血紅也不是傻逼,這么多年的摸爬滾打,早就精的跟個猴似的了。
但是,老大就是老大,他就是懷疑,也不敢明說啊!
況且鄭總先前已經跟他聊過了這個問題。不過,鄭總告訴我說,他說的很隱晦——他說,警方盯上了血紅手中那三條人命,勢必要追查出到底是誰殺了那三個夜場女,讓他出去躲一陣。但是,最近摩擦這么厲害,血紅擔心自己走后,歷城區的地盤被搶,便一直沒有行動。
可是,他不行動是他的事情,鄭總走人之后,這事兒就讓他自己處理了。
我不知道鄭總有沒有跟劉警官聯系,但是,兩人的做法都出奇的一致。
但是,我更相信是巧合。
畢竟,我給剛警官當臥底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而鄭總讓我跟田森談戀愛的事情,同樣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鄭總走后,劉警官那邊開始展開了強烈的攻勢。
因為劉警官要將血紅當做突破口,所以,警方這段時間對歷城區展開了近乎變態的執法。夜場一周一查就夠要人命的了,但是,李警官調集相關部門兩天一查,還有不定期的檢查。
歷城區的夜場繁華,那么頻繁的檢查讓那些店鋪也怨聲載道,加之我隔三差五的派人去鬧事,血紅又處理不好,也加快了血紅聲望下跌的速度。
一時間,血紅在我和李警官兩邊的壓力之下,就要狗急跳墻了。
只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明白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臘月初二那天,鄭總回來了。
他回來當天便給我打了電話,叫我晚上早一步去茶舍。
我問為什么,他說要教我一點東西。
那天正好是周五歇大周,原本田森要帶著我和張亮去玩的,但是考慮到鄭總這邊,便說要回宏仁縣看望自己的父親。
“我陪你去吧!知道你宏仁縣還有個父親,聽張亮說他身體不太好,你帶我去見見他吧?”他說。
“改天好不好,這塊過年了,你這時候去他會亂想的。”我微笑著說。
他剛開始沒聽懂什么意思,明白過來后,笑著說:“那我直接告訴他,我是你男朋友就好啊。”
他嘴上雖然如此說,但是,眼神中卻有種異樣的神色,那種神色像是試探。
“真的?”我略微刺激一下的問。
“假的。我就是去了,也不會告訴他的…只是,”他說著,目光略顯猶豫后,還是盯著我的眼睛說:“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想知道關于你的所有事情。想看看你走過的路,想看看那些你踏進過的門店,也想看看你讀過的學校、見見所有與你接觸過的人…還有呼吸,也想呼吸你曾呼吸過的空氣…”
他的情話總是那么自然,自然而然的讓人完全不會懷疑是謊話。因為謊話,不可能那么的發自肺腑、又那么的神采奕奕。
他在講著那些話語的時候,不會害羞,更像是一種珍惜。仿佛,明天就要離別,今天會愛不夠我一般的呢呢喃喃。
講真的,他的話語對我的沖擊力極大,大到有時候我會慌了神的莫名呆滯。
但是,當我記起我只不過是在跟他演戲的時候,又會清醒。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種“清醒”里有股子疼痛,只是我不知道那疼痛是因為騙他,還是因為在乎他…
就像是薛定諤的貓,不到打開盒子的那一刻,你永遠不知道貓是死的、還是活的。
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到講出真相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有一種感覺是真實的,那就是我真的不討厭,越來越不討厭他的存在。
只是,當我越來越不討厭他的時候,卻會越來越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不堅定,也討厭近三個月都不曾聯系我的陸厲。
當晚將田森勸下之后,便給張亮和付香芹打了電話說今晚回宏仁縣。
父親那邊,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已經習慣給我撒謊。
他跟付香芹不同,跟張警官更不同,他是我的父親,他不要一個不真實的我,他要的只是一個講真話的我。而后,他會替我考慮,告訴我怎么做才是對的。
更何況,黃毛已經拜了父親當干爹,阿龍他們也將父親那邊打理的妥妥當當。他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很多。這些改變,他清楚的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女兒。
或許,他內心當中有種自豪,也說不準呢。
打理好那些之后,便獨自去了茶舍。
這是第二次來了,但是,這次的房間跟上次的很不同。
感覺小了一些,而布置上有點兒生硬,卻又說不出哪里生硬來。
鄭總坐在榻榻米上,獨自倒了杯茶后,飲了一口,看也不看我的說:“你挺守時的。”
我走過去剛要做到小桌對面的時候,他忽然抬頭說:“你不要坐。”
“怎么?”我不解的問。
“待會血紅過來找我,你去隔壁那個房間。”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房間。
我轉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個房間整體是木板結構,墻面上的花紋像是被人從中間刻意截開。很顯然,鄭總是想讓我去那邊偷聽他們的對話。
“你讓我偷聽?”
“快過去吧…對面的房間我已經給你定好了。進去后,記得鎖上門。”他說著,低頭又給自己倒茶。
我見狀,便走出包間,轉身去了隔壁的包間。
這個包間比剛才那個更小,不過,足以容納兩三人喝茶了。
反手插上門后,對面又傳來了鄭總的聲音:“把手機靜音,不要讓他懷疑。”
這話顯然是對我說的,“嗯”了一聲后,便將手機調到了靜音。
看著桌上的茶,害怕倒茶時發出聲響,硬是沒有碰一下的安靜的坐在榻榻米上等著。
十多分鐘的時間里,我們兩人一人一個房間。我能清晰的聽到他倒茶喝茶的聲音,而我這邊卻安靜的仿佛空無一人。
夜色已至,路燈亮起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通過長道,走進了茶舍。
“蹬蹬蹬”一陣急促的上樓聲后,那邊的門被迅速的推開。
“老大!您可回來了!”血紅聲音異常焦灼的說。
“這多少年了…”鄭總拖著慢悠悠的長音說:“…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么著急。”
“何止是急,我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那個剛上任的剛就是他媽的想置我于死地!”
“哼…”鄭總不屑的喝了口茶,說:“我覺得想治你于死地的不是剛。”
“不是剛是誰啊?我現在也不是怕他,他手上根本就沒有把柄!但是,他整天的帶人來查我,這么整下去的話,我真要被他整瘋了!你不知道現在道兒上的人都怎么看我笑話呢!”血紅急促的說。
“你是人,剛也是人,不要以為警察就不是人了,他們也會累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讓我繼續拖著?您,您就不能幫我去圓融一下關系?”血紅的稱呼用上了“您”,明顯的是有點兒不樂意的味了。
“…”鄭總沒有搭話的輕聲喝茶。
“老大!您說話啊!”血紅更激動了!
“…”鄭總依舊沒有說話。
血紅有些氣炸的說:“老大!你這是故意想看我死是不是?我知道你最偏袒左雄亮那個家伙,他叫你吃飯,你沒有一次不去!我叫你吃飯,你總是推!左雄亮那邊出事,你幫著去融合,現在我這邊出事兒,你就袖手旁觀!我們倆雖然脾氣是不合,也是人盡皆知的死對頭!但是,我也是跟著你打過天下的啊!”
“我說了,他們會累的…”鄭總語氣很是沉冷的說:“…我也說了,現在想至你于死地的,不是剛。”
“那是誰?在這漢江市還有誰敢對付我!?”
“莫菲…”
“什么!?”血紅很是驚訝的說。
我坐在另一邊的時候,也是渾身一震冷!
今晚難道是鴻門宴!?
難道鄭總知道我跟剛的計劃!?
精彩東方文學提供等作品文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