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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恥

  透過鋼鐵欄桿,我終于看到薛萬慶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他晃動的眼神,讓我知道,這件事情快要結束了。

  可是,讓我心痛的是,我在付香芹面前將自己冷厲的一面裸的暴露了出來。

  這一刻的我,再也不是她眼中那個單純的姑娘了。

  我成了一個黑老大。

  但是,不管我黑成什么樣子,她永遠是媽,她永遠是那個最有資格呵斥我的人。

  那刻,我很想聽到她生氣的聲音,很想感受她對我的那種在乎,可是沒有…她只是慢慢的轉過身,走了。

  而張警官自然也是跟著出了警局。

  薛萬慶看到他們紛紛離去,自知自己的計劃對我根本沒用。

  于是,緊張的抓住了鐵欄桿,表情都有些僵硬的說:“薛…小桐…小桐她不懂事,你,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我很冷漠很冷漠的撒謊。

  他知道我是在撒謊,但是,又生怕將我放出去之后,形勢得不到控制。

  于是,激動的說:“我可以撤訴,我可以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小桐是平安的!”

  “你是在警察面前套我話嗎?”我看了一眼旁邊的警察說。

  “你們離開…現在你們離開!”薛萬慶看著那倆警察說。

  那倆警察顯然跟他比較熟,眼神略顯尷尬的擠了擠眼后,其中官職比較高的警察問:“薛總,那我們頭兒問起來的話,我們該怎么回答?”

  薛萬慶轉頭看了我一眼后,頭微微低了低的說:“讓他不要管了,不要管了…”

  “好,明白了。”那警察說著,便走了出去。

  見警察走后,薛萬慶一臉認真的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現在只可能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依舊淡漠無比的看著他。

  “你說!”

  “放我出去…”我眼神更恨了一些的盯著他說。

  “你…”

  “…告訴你,如果我再晚點兒出去,你女兒的命,可就真不好說了。”我說著,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后,慢慢的退回了椅子上。

  當天上午,警方將我放了出去。但是,我出去了,卻又有很多的手下被警方抓了進去。

  這是正常的,發生那么大的事情,警方不可能無動于衷的。縱使他們都清楚這是黑吃黑的事情,可是,為了社會的穩定,他們必然會抓人“繩之以法”。

  好在,李善已經先一步行動的開始公關。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出來的。

  我出去后,阿龍等人來接我。

  接上我之后,薛萬慶立刻來電話,“你現在已經出來了,快告訴我薛小桐的位置!”

  “她自己會回家的,不過,如果你再派人跟蹤我的話,你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你女兒了。”我瞄了一眼后視鏡說。

  我知道他們絕對會跟蹤我,這么說也是在提醒阿龍他們不要掉以輕心。

  “我不跟蹤了!但你千萬不要傷害小桐!”

  “對了,我朋友的醫療費,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花了不少錢呢…”

  “馬上!我馬上派人去送錢!叫魏子洲對嗎?我馬上派人去聯系他,保險公司什么的都有記錄,上午就能把錢給他打過去!”薛萬慶激動的說。

  此刻的他,為了讓自己女兒活命,也是丟下了所有的尊嚴。

  不過,那些所謂的尊嚴,都是被我一點點打出來的。我也不想這么狠,但是,我不這么狠行嗎?但凡我露出一丁點兒的柔弱,他們絕對會踩著鼻子上臉!

  “等著吧…下午會給你個結果的。”我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再往后視鏡看去的時候,便看到那幾輛黑色轎車,乖乖的靠邊停車了。

  “阿龍,速度快點兒,甩開他們。”我擔心還有跟蹤的人。

  “好!”

  仍舊是城南游戲機廳。

  準確的說,這個暑假我跟薛小桐的故事,就是從她剛開始派阿龍抓了蘇煙開始。

  就是在這個地方。

  只是,最后的最后,是她被綁在這里接受懲罰。

  “菲姐,刀吉大哥已經走了。”黃毛見我進來時,趕忙迎上來說。

  “嗯…我知道了。”我說著,慢慢走向那個依舊瞪著眼發火的薛小桐。

  “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我轉頭問黃毛。

  “老三!”黃毛轉頭看著老三,“上家伙吧!”

  薛小桐聽后,眼神中便流露出一種恐懼,只是,嘴巴被堵起來后,什么話都說不了。

  那會,我給魏子洲打電話,問他要不要過來。

  但是他拒絕了…

  他不想再見到她,也不可能會原諒她。

  是她讓魏子洲失去了未來的模特生涯,也是他讓他的夢想破滅、愛情凄涼。

  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殺死她,所以,沒有來。

  “咔咔咔咔…”

  老三推過一個上下兩層的不銹鋼鐵車,薛小桐看到上面擺放的各種刀、錘、剪刀,和下面那些不知名的工具時,嚇得蹬著腿的就要跑。

  可是,綁的那么結實,她怎么會跑得了?

  “薛小桐,你經歷過絕望嗎?”我問。

  “嗯!?嗯嗯嗯嗯!?”她搖著頭的,想要求饒。

  可是,她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了…

  “我知道你肯定沒有經歷過,可是,我一個暑假就經歷了兩次…”我拿起那把鋒利的剪刀,轉頭冷盯著她的慢慢蹲下身子,用剪刀順著她那緊身牛仔褲,一點點的往上剪,邊剪邊說:“一次,是在費長青家里,一大幫男人將我按在地上,就如同此刻這般一點…一點的折磨我…”

  “嗯嗯嗯!!”她忽然加大搖擺的力度,生怕我將的褲子全部剪掉。

  “別動…”我剪刀她大腿處的時候,直起身子,將剪刀放在了她的耳朵上,“…再亂動就剪掉你一只耳朵…”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聲都不敢哼了。

  “咔嚓!”我輕輕剪斷她一簇長發,她嚇得一個機靈。

  “還記得上次你們找來的那個皓哥嗎?他真的很惡心人,你們一唱一和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完了。那時候,我就在想,你們怎么就那么狠…那么惡心…明明是你的錯,為什么一次次的要將我們置之于死地!你不是說要殺了我嗎?現在…是不是該我慢慢的折磨死你了?”

  我說著,咔嚓又是一剪刀!

  一簇頭發,又應聲落地!

  她驚恐害怕的難以附加!

  “今天,我要讓你好好體會體會我們的痛苦…”我說著抽出了第二層的棒球棍。

  沖著她的腿,狠狠就是一棍!

  “嗚嗚嗚!!”她疼的嗷嗷直叫!

  眼神里再沒有了曾經的傲慢。

  “這一棍是張揚的!接下來這棍是魏子洲的…”我說著,狠狠又是一棍!

  我看到她腿那么彎過去的時候,便知道是折了。

  她疼的翻開白眼,可我內心卻毫無波瀾…

  上次打董小愛的時候,我內心里還是有些激動的,這么動人有多疼,我很清楚。

  可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把她腿打斷的時候,我內心里竟然沒有一絲漣漪泛起。

  是我變狠了嗎?

  心,在此刻為何如此麻木了?

  伸手摘下她嘴中的布子。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薛小桐忍者劇痛說。

  可是,如此熟悉的對白,再也喚不起我的仁慈。

  善良和仁慈是奢侈品,我們不可以隨便的對人善良。

  更不可以,隨隨便便的去選擇原諒。

  “我的腿斷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那么欺負張揚和魏子洲,更不該找人來對付你!但是,我真的很生氣,那么多年,我愛了張揚那么多年,沒想到你們卻是聯合起來騙我的感情!”

  “是我們騙你嗎?是你鬧自殺、是你利用你父母的關系來壓迫、是你拿著我的秘密來威脅…”

  “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扯平了!我家遭受了那么大的損失!我的腿肯定斷了,我們扯平了!扯平了!我以后絕對絕對不會找你了!”

  “你還有那個膽量找我嗎?”

  “沒有…沒有…你饒了我吧…”她一臉疼痛的看著我。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但是,絕對不會讓你輕輕松松的離開這里。”

  “你要干什么?”

  “黃毛…”我喊了黃毛一聲。

  “菲姐!”黃毛趕緊走過來。

  “讓你準備的紋身器準備了嗎?”

  “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給她剃頭嗎?”他問。

  “對…現在就整,整完之后拉著她去醫院,然后,一定要送到最好的病房。”我說。

  “行!來人!按住她!”黃毛喊人說。

  面對薛小桐這種想置我于死敵的人,我卻不敢開殺戒。

  因為,我知道薛萬慶雖然輸了,但是,他并不是一點兒本事都沒有了。

  如果我搞死他女兒,那么未來的他,肯定會發瘋一般的動用所有的力量來反擊。但是,只要我不弄死她,薛萬慶就會憑著最后一點理智,不將事情繼續擴大話。

  倘若擴大了事態,未必是我們這幫人能控制得了的。

  我們雖然不弱,可是,也沒有強悍到可以跟他硬碰硬的地步。

  不過,總是如此,我也要讓薛小桐記住她所犯下的事情,所以,我讓阿龍和黃毛他們準備好剃刀,將她剪成光頭之后,在她頭頂上紋出一個“恥”字!

  踏出游戲機廳,李善跟著我走了出來。

  “菲…老大。”他沉思片刻,直接稱呼我老大。

  “…”我轉過頭,看到他遞給我一根煙。

  我拿過來后,他給我點上。

  “怎么了?”我問。

  “今天你養父母他們都去過警局了,那你還去漢江讀書嗎?”他問。

  “你希望我去嗎?”

  “當然不想。”

  “…”我猶疑片刻后,仍舊沒有回答他。

  因為,透過今早付香芹那迷惑而又無神的雙眼,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還愿不愿意我去漢江市讀書了。

  她深刻的意識到我變了。

  變的,仿佛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嗡嗡嗡”手機忽然響了。

  我拿起來看到是父親后,心里便也是一陣壓抑。

  這個暑假里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去警局,又一次次的在付香芹和張警官面前抬不起頭來,作為兒女,當真是過的有些壓抑。

  “爸…”我接起電話。

  “聽說你出來了?”

  “嗯。”

  “那就回家來吧,你香芹媽和張爸爸都在這兒呢。”

  “是嗎…好。”我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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