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善怎么這么慢啊?”黃毛站在雨檐下一臉焦急的問。
“不用急…天才剛黑。”我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小美。
她很是憤恨的回瞪了我一眼。
“老實點兒!”蘇煙拍了下她的腦袋說。
她回頭瞪了一眼蘇煙后,轉過頭說:“你最好放了我,如果你放了我,我會替你向大飛哥求情,但是,如果你今晚不放我,大飛絕對能拔了你的皮!”
“你覺得大飛真的那么在乎你嗎?”我輕描淡寫的問。但是,內心里很期待著她的回答,因為我之所以帶上她,就是因為她是我的一顆重要砝碼!
“他當然在乎我了!哼,就你們幾個人,他絕對能弄殘你們!”小美很自信的說。
“嗡鈴鈴”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蘇煙拿著手機,頗有些擔憂的看著我說:“是大飛呢!”
“我說吧!你們最好現在就放了我,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放了我,咱們今天什么事兒都沒有!但是——”
“——你閉嘴行嗎!”蘇煙毫不客氣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她頭上。
“把電話掛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大飛是真的擔心,還是假的擔心。”我說。
而且,我算定了只要大飛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絕對會去云飛問。一旦知道是我把他女朋友擄走的話,肯定會四處找我的尋仇。
“莫菲,你以為我跟大飛的感情是你跟魏子洲的塑料情嗎?我們是要結婚的!你知道嗎?他要是知道你把我綁了,氣火了的話,能殺了你!”
“你急什么?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人啊?”我轉頭裝作很冷的盯了她一眼。
她迎上我的眼神時,眼睛忽然冒出中恐懼,噘著嘴幾次想說什么,但是又害怕的咽了回去!
“來了!李善來了!”黃毛指著不遠處的路口。
只見來了一輛商務車開著大燈便跑了過來,走近時才發現車子有些破舊了。
但是,比一般的面包要好很多。車門打開之后,我們一行八人上車后,并不顯得擁擠。
“師傅,開吧…城西修理廠南邊那個大院。”李善說。
“哦,是不是以前那個汽車轉運站啊?”師傅一邊開一邊問。
“對,就是那。”李善說著,從駕駛座上回過身,遞給我二百五十塊錢,“這是剩下的錢。”
我接過來后,便覺得50塊錢能租到這么好的車,挺實惠的。
“嘿,我說你跟我磨了那么長時間,原來是女朋友的錢啊!你小子!”司機師傅笑著說。
“不是,咱們是什么買賣什么價,我那會不是都給你算過了,而且現在你看看,人數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就是八個人。距離那會我也跟你算過,按照出租車的費用,我已經多給了你一半了…”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干黑出租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討價還價這么厲害的!”司機師傅頗為無奈的說。
“哈哈!大哥你不知道啊!”黃毛在司機后面拍了拍師傅的皮椅說:“這家伙可是我們學校的會計專業的第一名,那腦瓜子算賬算得精著呢!今兒是下雨了,要是不下雨的話,他能把你這價格壓到三十!”
“二哥,你別胡說,司機師傅是看我們大雨天一幫人在路邊等著太可憐,所以才心生善意、用這么便宜的價格拉我們的!”李善回頭一本正經的說。
但是,我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絕對是違心的夸贊。
只是這種違心的稱贊,卻只會是好事,而非壞事。
也是那一刻,我看到李善身上有種潛質,那種潛質決定了他并不適合打打殺殺,而是適合經商。
無商不奸,說的就是他這種“奸”,內子里絞盡腦汁的剝削對方,但是,表面上卻將對方捧得高高興興。
什么下雨天心善?
對于這種黑出租來說,下雨天就是他們漲價的好時候,不給個好價錢,你在雨里淋著才好呢。
“誒,司機大哥,這把傘能賣給我嗎?我們今天出來都沒帶傘。”李善拿起腳下的那把傘問。
“哦,這把傘是前面一個顧客忘在這里的!”剛說完,那司機臉色又一變的說:“人家要是回來尋的話,我可是不好交代的!”
“你就說被后來上車的人順走了唄!”黃毛在后面插話說。
李善低眸擺弄了兩下,我清楚的看見他將雨傘低端那些扣子都輕輕撥開,而后慢慢拉開綁繩后,傘的皮很自然的就耷拉了下來,一副壞的很厲害的樣子。
“這傘都壞了,人家是不是不要了,故意扔你車上的啊?”李善說。口氣中的真實,如果不是因為我剛才親眼所見,幾乎也會信以為真的認為這傘是真的壞了。
“操!那還要那玩意兒干啥?不要了!”黃毛在后面看了一眼說。
“得得得,你看看還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話,給我兩塊錢帶走得了。”司機說。
李善翻了翻口袋,翻出一塊錢鋼镚,而后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后,笑著說:“我就一塊錢了,要不算了吧。”
“哎呀呀,”司機伸手抓過他的鋼镚,“得了得了,一塊就一塊吧!”
“您人真客氣!真好!”李善微笑說。
黃毛瞪了他一眼說:“我看是你傻才對,一塊錢買個垃圾!”
“行了。”我打住黃毛。
李善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還是那種本分的善良,微笑起來的模樣也很像個老實人。
我沖他微微笑了笑回應,他臉便有些紅的回過了身。
“到了,是這兒嗎?”司機將車停下說。
我轉頭,透過淅淅瀝瀝的雨,看到車停在了一個大門口,而里面是一個廢棄的廣場,廣場的角落里還擺放著幾輛老式的客車,模樣顯然是報廢的已經不能用了。
而廣場的盡頭便是一個二層樓,應該是被費長青低價買過來,讓老鬼他們販毒的根據地。
而如此的黑夜,我之所以能看的這么清楚,是因為此刻的廣場上燈光大亮。
四個角豎起的燈桿上,高度白熾燈異常的的明亮,將整個廣場映的如同白晝。
“再往前開一點后,掉頭吧?”我說。
“好!”
我們下車后,便在他們門口斜對面不遠處的大樹下停下。
身后是一排門頭房,此刻門頭房早早的都已經沒人了。但是,這些門頭房都是老式房子改造的,兩個雨檐都沒有,只能在大樹底下稍稍避避雨。
“菲姐!傘…”李善將傘撐起來遞給我。
“咦?這傘不是壞了嗎?”黃毛不解的問。
“謝謝…”我接過傘后直接遞給了劉素云,“你身子虛,我淋點兒雨沒事兒。”
劉素云原本不想接,可是這會門頭房連個雨檐都沒有,煙點上就滅,便接過傘說:“我抽完煙給你打。”
“我也來跟!”蘇煙趕忙湊過去要了根煙。
雨忽然的猛了一陣,我們躲在樹下的陰暗處,被淋的滿身濕透。
“讓大毛二毛分頭繞著這個地方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后門。”我說。
黃毛應聲便安排他們兩人分頭行動。
“安排好了,不過,菲姐,咱們就這么進去的話,可能真會被打死的!”黃毛一臉擔憂的看著我說。
“安心等著…”我說。而后,看著不遠處的二層樓上,十幾個人影閃過后,心里也是微微的發沉。
“這都七點半了,我們要等到幾點啊?”黃毛問。
“我不知道…”我說。
“啥?”黃毛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問。
“嗡嗡嗡”我的手機忽然響了,看到是魏子洲后,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所有人的手機都關機。”我回頭沖他們說。
“什么意思啊?為什么要關手機?”蘇煙不解的問。
“聽我的…現在大家把手機都關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