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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我有男朋友了

  薛小桐看到付香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愣住了。

  她知道我在漢江市生活過,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在那里的人際關系。此刻,聽見我喊媽的時候,就一臉的不解。

  尤其,此刻張警官開著的還是警車。

  “菲啊…”張警官往前開了一點,車窗正對我的說:“我去外地半點兒事,順路把你媽接過來,你們回家聊聊,我傍晚的時候回來接你們。”

  “哦,好…”我說。

  張警官搖上車窗后,一腳油門直接開向了遠處。

  張亮很敏感。看到旁邊的薛小桐時,皺緊了眉頭的看著我問:“我剛才看她好像很不友好的樣子。怎么回事兒?”

  “沒事兒。”我說。

  “莫菲!”薛小桐忽然喊了我一聲。

  付香芹見狀,也沒有多說話,畢竟這是我們學生的事兒,她縱然是當母親的也不好干預,只是不解的看著我。

  “怎么?”我問。

  “你過來下。”薛小桐看了旁邊的張亮一眼后,轉頭看著我說。

  我心里比較忐忑的走過去,回頭看了眼付香芹,便覺得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很是嚴肅的看著她說:“你到底想怎么樣?我養母過來了,我今天不可能跟你出去。”

  “你記個號碼…”她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機說。

  我猶疑著拿出了手機,準備記號碼。

  可是,手機剛抬起來的時候,她忽然一把就抓了過去!

  “我幫你保管,傍晚去魏子洲家等著我。”她說著,轉身直接上了車。

  “她是誰!?”張亮看出蹊蹺直接跑過來問。

  “沒事兒。”我打住,轉頭看著付香芹說:“媽,你怎么過來了?”

  付香芹看著遠去的紅色A4,很是不解的說:“那是你同學嗎?那么小就開車了?”

  “她家有錢,好了,走吧,我們去屋里。”我說。

  父親知道付香芹來之后,很是高興。

  打電話給飯店定了餐,好好招待他們。

  “成績單呢?”付香芹坐下還沒喝口茶的就問。

  “你先喝口水嘛…來了就問。”我說著給她又添了添茶水。

  “別跟媽玩這套,拿過成績單來,我看你是越大心眼兒越多,我要是不來找你的話,你是不是就忘了你這個媽了?放假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

  “香芹媽,你別怪她,我讓她去了,可是她非要在家幫我干活。”父親說。

  “老莫,這孩子我知道,你不用說。”付香芹笑著對父親說。

  “呵呵…好…我不管了,不管了。”父親笑著喝了口茶說。

  我將這個學期的成績單遞給付香芹后,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這就好!可以了!可以了!”

  看到她那么開心的時候,跟父親都是不解的目光。

  什么叫可以了?

  “香芹媽?你怎么了?”父親看著一臉開心的付香芹問。

  付香芹將成績單還給我說:“我今天過來也是想跟你討論討論!咱們宏仁縣雖然也是大縣,但是在教育上,還是比不過漢江市的!我前段時間找了關系,想讓莫菲去市里讀高中,你看行嗎?”

  “市里?”父親不解的問。

  “對,市里的教育條件好!張亮期末考試不是很理想,我就找了關系。那個領導是校長,他母親我給做過手術,答應我說是只要孩子上學的事兒,他絕對給我幫忙。我因為張亮的事兒找過他,心想直接也把莫菲也接過去讀書,你看好么?”

  “行啊…我看可以!我在這兒也幫不上她,有你在身邊我放心,放心!”父親很是開心的說。

  “媽…不用了,我在這兒挺好的啊!”我說。

  “行了,張亮馬上也讀高中了,家里的臥室也給你留著,你學習好,回頭幫著張亮一起學習!”付香芹很是堅定的說。

  “…”我聽后,便沒有說話,因為我忽然想到了薛小桐。

  這個暑假之后,張揚跟魏子洲都會去國外,那樣與其待在宏仁縣,還不如去漢江市。只是,我不能自己走啊,如果要走也一定要帶上蘇煙。

  想到蘇煙被那個叫什么龍哥的綁了去,心里便一上一下的不放心。

  “莫菲,你同意嗎?”付香芹問。

  “嗯?”我轉頭看向她。

  “去漢江讀書吧?漢江市是教育大市,那個領導就是校長,能安排!那會來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成績太差人家不接受,今天看了你成績單之后,他們肯定會非常開心接受你的!”付香芹很是開心的說。

  “那,能再帶上個人嗎?我一個朋友跟我形影不離,能帶上她嗎?”我說。

  如果蘇煙能跟著我離開的話,那我在宏仁縣就沒什么牽掛了。

  而且,薛小桐只是個孩子,她不可能找我父親的麻煩的吧?

  “你朋友?”付香芹不解的看著我問。

  透過她那難為的眼神,我就知道難度很大,畢竟是市里的重點中學,不可能隨便進的!

  “我一個非常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學。”我說。

  “媽,”張亮插話說:“要不就讓莫菲跟她朋友去吧?我不去了,我想盡快的去警校學習呢!”

  “警校也要考的啊!好好讀高中再考警校!”付香芹很是嚴厲的說,而后,轉頭看著我繼續道:“這個人雖然是校長,但是也不能一次性的找那么多人去上學,畢竟是重點高中,招生率控制的很緊。”

  “哦…”

  “你自己去不行嗎?”付香芹問。

  “我考慮考慮好嗎?我感覺這邊的生活已經熟悉了,再改變環境的話,不見得好。”我說。如果蘇煙去不了的話,我一定不能放棄蘇煙的。

  “行,那媽媽也再去問問校長,如果你執意要帶著那個同學去,我會找那個校長幫忙的。放心。”付香芹笑著說。

  “謝謝媽!”我開心的說。

  “好了,菜來了,我們邊吃邊聊!”父親看到大門口走來一個雙手拎菜的人時,趕忙說。

  吃飯的時候,我總是走神。因為想到蘇煙的處境,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放心。

  而且,手機也被薛小桐搶了去,魏子洲的號碼又是回國后新辦的號碼,根本就沒記住。此刻,沒辦法聯系到魏子洲他們,心情自然是焦急的無以復加。

  中午吃完發之后,張亮便將我叫了出去。

  “怎么了?”我沒想出去。

  “你過來下,過來…”他站到門外喊我。

  轉頭看到父親和付香芹整聊得開心時,便跟著張亮出去了。

  夏天里蟬鳴聲此起彼伏,干旱中的田地里黃土也愈發的黃…

  看著他沿著泥土路一句話不說的走著,我心里就猜想張亮肯定是要談私人感情的事情。

  可是,經歷過陸厲的事情之后,我對他還是很排斥的。

  我的思想里,不允許自己變心,更不允許別人闖入我的世界中。就像是他攢錢給我買的那雙耐克運動鞋,我一直都沒有穿。

  很多人說,青春期是叛逆期,可是我從來不會那么認為。

  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青春期相比于曾經年幼的自己更顯幼稚。年幼在魏琳那里的時候,我會隨和著她們的節奏做事。那時候的自己,看起來要比現在成熟的多。

  但是,那種看起來的成熟,其實只是一種模仿。

  很多成人其實根本沒有經歷過青春期。他們的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模仿。

  而真正的青春,真正的做到所謂的青春,是需要去突破的——突破那種模仿。

  我的青春期,就是在突破。

  突破曾經年幼時見過的各種“成熟”。

  像我這樣的人很多,他們在青春期的時候,都會尋求一個“不一樣的自我”,那種不一樣的負面效應就是幼稚。

  因為,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一樣,改變曾經模仿的形式,進入了另一種嘗試的境地,一切都是從零開始了。

  這讓青春期的我,顯得比較幼稚。

  尤其是情愛方面,

  我對陸厲有著一種鬼一般的執迷。

  “有什么事兒,你就說吧。”我站在林道的盡頭,看著他的青蔥背影說。

  張亮聽后,慢慢的轉過身來。

  那張稚嫩的臉上竟然生出了嫩嫩的胡須,只是還沒有刮掉,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成熟。

  “是我讓我媽求那個校長的,所以,你一定會來漢江讀書,對嗎?”他看著我,很認真的說。有種獨有的青春期的認真。

  “看情況啊!我那個朋友她也是孤兒,我很在乎她,如果她去不了的話,我也不會去。”我說。

  如此一說,他便急了,一臉糾結的看著我說:“在你心里我都不如你剛認識一年的朋友嗎?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跟那個同學才認識幾年?”

  “不是年限的問題啊…”我說著,走到一邊的大石頭上坐下。轉頭看向遠處田野盡頭的巨石。

  看著那塊巨大的石頭,便想起陸厲,去年冬天的雪夜,我們曾坐在上面談著未來。

  那晚,青春期的激素分泌出來,讓我們在雪窩窩里接了吻。

  而今,炎炎夏日里,張亮在身邊時,感受到的確實一陣陣的心燥與心煩。完全無法靜下心來。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知道我多在乎你嗎?我想跟你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學,一起踏入社會!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我們應該想的長遠一點!”他很是激動的說。

  我看著遠處的巨石,心想著所謂的“長遠”。

  我們究竟能看的多長遠?

  曾經我以為過的、幻想過的、希冀過的事情,沒有一件變成現實。

  小時候,幻想著能在付香芹的懷抱里過完整個一生,可是,此時此刻我卻坐在宏仁縣最沒落的城中村里,聞著家院里傳來的陣陣嗖味。

  人生,沒有什么是說的準的。

  “我說的話,你究竟聽見沒有?”張亮激動的直接蹲在了我一側。

  我慢慢的轉過頭,一臉淡漠的看著他,感覺他真的還只是個孩子。

  他看著我的目光忽然呆滯起來,慢慢的啟口說:“你真漂亮…”

  “張亮,我給你說個秘密,你能給我守住嗎?”我說。

  “絕對能!”他信誓旦旦的說。

  “我…我有男朋友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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