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喝了一杯鋪子里免費供應的涼茶,涼茶這東西,既不涼也不是茶,涼茶是用草藥熬煮成的。
就算溫熱的時候喝了它也叫涼茶。
涼茶入喉,可以消除人類體內的暑氣,喝了之后半天都是清新的。
還帶著草藥獨有的回甘。
寧宴抿了一口,就喜歡上著滋味了。
“公子不要嘗試一下?”
見溫言端坐于一側,其板正的身姿與鋪子里所有的人都不同,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
這里的椅子也不知道是何種的設計,坐于上面慢慢的不自覺的就會靠在上面,整個人都呈現出懶洋洋的狀態。
這種行為并不是人們自主的,而是…
自然而來的,在椅子上坐著,實在是太舒服了。
所以…
端著的溫言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不入,但是依舊那么的出挑。
沒見有路過的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經過溫言這一塊的時候,還會把手里的手帕故意的扔在地上。
若是公子主動一點兒怕不是會有繼續發展下去的趨勢,甚至三年下來孩子都三二十個了、
這可不是算數不好,而且…這般行徑的有好些個人。
都當她是紙片人了。
不過…
寧宴也沒有理會這些年輕躁動的少女們,公子的自制力,哪兒能用凡人的手段來測試出來的。
當日若不是公子醉酒,又受了極大的打擊,還不一定會碰她呢。
想到這些寧宴心里又是慶幸又是難過。
“公子,你們的蛋糕。”
正難過著,糕點鋪子的女伙計把一個切好了的三角塊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隨同蛋糕上桌的還有一個木頭片,木頭削磨的整齊平淡,上面還有兩個字,寧記。
這家的掌柜也姓寧?
看一眼旁側桌子上的人,寧宴自然就知道這木片是如何用的了。
挑一下上面撲著的奶油,塞到嘴里,隨后一臉的驚喜滿眼的享受。
學著那些人,寧宴也吃了一口的奶油,入口即化,香甜中帶著淡淡的奶香味,第一口就能知道這東西是用牛奶做出來的,但是具體怎么做,寧宴僅僅憑借進入肚子的一口,是分辨不出來的 或者說…
將整個蛋糕都送到肚子里。
她也分辨不出來了。
抬眼看一眼溫言,說道:“很好吃,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人,才能把糕點研究到這種極致的水平,別人吃著也好吃,只是,只要不看見這東西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就不會猜出來。
換言之,寧記這里只要不出叛徒,糕點的做法就會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聰明了很多。”
溫言點點頭。
看向寧宴的眼里帶著贊賞。
不過…
也只是單純的贊賞。
更多的,就沒有了。
對于溫言的目光,寧宴不可能注意不到,不過…
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只能淺淺的笑了一聲、
畢竟,你給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而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感情僵持在這里,誰也沒有辦法撼動。
在心里探了一口氣,看著珍貴無比的蛋糕,放在嘴里,似乎也沒有那么甜了。
在蛋糕鋪子里,坐了將近一個時辰 外頭涼爽一點兒,寧宴跟著溫言走出鋪子。
在街市上轉悠一圈。
采買的東西倒也不多。
不過…
有一樣東西確是把寧宴的目光給吸引了。
“這是何物?”
寧宴看著手里的木質盒子,輕輕的在機關上按一下,盒子就打開了。
里面放著的是如同玉脂一樣的固體凝狀物,手指在上面觸摸一下,還會殘留淡淡的香味。
寧宴驚異極了。
這些東西都是她往常沒有見過的。
跟公子成親一載的時間,她幾乎都么有出過村子,這次若不是公子帶著她出來,她大概還是不會出來的。
縣城里的變化似乎有些大了。
先不說蛋糕鋪子還有道路上多出來的板栗售賣小攤子。
就是眼前這個東西,都讓她動心不已。
雖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就算是擺放在房間,散發幽幽的香味,也讓人歡喜。
“喜歡嗎”
溫言潤潤的聲音傳來。
寧宴忙不丁的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女人的第六感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讓她對這個東西確實感興趣。
“喜歡就送你。”
溫言讓掌柜的把東西給包起來,放在寧宴手里。
“洗手洗臉或者沐浴的時候都可以用的,打在身上可以將污漬洗的干干凈凈。”
“豈不是跟皂莢一樣。”
“確實有些一樣,不過比皂莢好看。”
溫言說道這里,輕輕笑了一下。
笑容由心里散發出來,寧宴回頭的一瞬間直接著迷了。
至于溫言為什么笑呢。
自然是想到了前塵往事,曾經他也覺得奇怪,明明皂莢便宜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怎地,這么多人喜歡用香皂。
自然是女人喜歡了。
若是沒有條件大抵也不會去買什么香皂。
但是如果有條件,看見這個東西,又怎么移得開眼睛。
眼睛微微睨起。
帶著寧宴繼續在縣城里走動。
此刻…
已經是傍晚時候,熱氣隱退,地面不再像剛才那般,自地下返熱。
空氣中氤氳著熱氣被忽然來的涼風吹散,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變得就凌亂起來,身上的衣衫隨著風搖擺起來。
寧宴回頭看一眼溫言…
公子依舊不急不緩,腳步依舊如同往昔那邊堅定。
旁側已經有人開始急速行走,來避接著而來的大雨。
寧宴被溫言影響,腳步也慢了下來。
甚至還有心情詢問:“公子大雨將至,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周遭全是客舍,實在不成就休息一下。”
“…”這么簡單的事兒為什么就沒有想到呢。
可不是,這一片有不少的客棧呢。
寧宴笑了笑,她才不會承認這是因為自己愚笨。
造成這件事兒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她從沒有在外面露宿過。
看見客棧,也不會想著進去休息一下。
畢竟…
前半生窮苦的經歷,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客棧這個地方呢。
如果下雨,還能體驗一番。
寧宴忽然也不著急了。
跟在溫言身后,看著旁側忙碌的行人,吹著涼颼颼的風,心情瞬間暢快了很多。
雨水慢慢的滴落,先是大滴大滴的,隨后變得急促起來,雨水中的行人行走的更為迅速。
而寧宴跟溫言則是走進了旁側一個叫云來客棧的地方。
客棧里的小二很機靈,看見有客人走過來,拿著干凈的毛巾走過來,分別遞給寧宴溫言。
“客官先擦拭一下,風大雨大,可別傷寒了。”
“謝了。”
寧宴回了一句,拿著毛巾先是輕輕嗅了一下,上頭帶著皂莢的香味,是清洗過的,放心的擦拭臉頭發,隨后是脖頸跟手。
擦拭好了。
小二也準備好了熱茶。
淋了雨水之后,喝上一杯熱茶再合適不過了。
寧宴在心里把這個客棧給夸贊了一番。
然而…
下一秒,寧宴對這個小二的印象就急速下降了。
“客官可是夫妻,是要一間房,還是兩間?”
“…”在寧宴看來,都已經詢問是不是夫妻了,自然應該開一間房子。
但是…
后面那半句,平白的讓公子多了一個選擇。
寧宴心里有些氣悶,原本有個機會是可以跟公子同床共枕的。
然而…
被不懂事兒的小二給打斷了。
幽怨的目光落在小二身上。
小二剛想做主開一間房。
這邊兒溫言開口了:“自然兩間上等房了,要挨著的。”
“小的明白,二位暫且稍等。”
小二話落,往樓上走去。
寧宴的目光落在溫言身上。
溫言輕輕笑了一下,似警告似揶揄:“收斂一下你的心思。”
“…”寧宴的臉瞬間就變成了紅色的。
看向溫言的時候,都有些躲閃。
“公子…”
“如何?”
溫言的姿態依舊沒變,似乎看不見寧宴現在的羞燥委屈。
寧宴瞬間沒話說了。
難不成她還能警告公子一些什么。
得了得了,先愛上就是輸家。
注定的,改變不了的。
而且…
公子現在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了,不似之前,態度上既冷漠又疏離,
那樣的公子,讓她心里慌亂的很。
她想要的公子啊!
肯定不能隨時有這種羽化飛仙的跡象的呀!
“二位樓上請,咱客棧已經燒了熱水,若是有沐浴需要,自然可以呼喚小的。”小二話落,視線在寧宴跟溫言已經打濕的衣服上停留一會兒:“對面有個成衣鋪子,若是有需求,咱們客棧的小二也可以幫忙給買去。”
“倒是機靈,去挑兩身合適的衣服。”
溫言突然開口,把小二驚喜的嘴巴都給列開了。
要知道這跑腿的活兒是有回扣的,從客人這里拿了錢買了衣服,討價還價的時候,會有一部分的抽成,買了衣服,若是符合客人的眼光,說不得還有打賞。
而且…
就算沒有打賞也無所謂的。
光是中間的抽成也夠他們一天的工錢了。
至于淋雨,更是不用在意了。
鋪子里有油紙傘,也有蓑衣,把自己裹嚴實了,只是去個對面,又不是長途跋涉,自然不會生病的。
小二樂呵呵的從溫言手里接過銀錢,往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