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種植冬小麥的都是一些找不到零工的,才會費盡心思伺候著,只希望來年可以稍稍那么多收獲一點點的。
若是有其他的事兒可以獲得收入來源,他們寧宴良田空著,輪休…也不會在上面種東西的,在她們看來,這田跟人一樣,休整一段時間,良田的品質會變得更好。
那樣的話,不管種什么,只要是風調雨順,那產出肯定是差不了的。
寧宴竟然不讓這些良田休息,甚至…還種植冬小麥,這樣的行為在村里的老農看來,十分的不理解,再看寧宴的時候,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都快變成實質性的了。
寧宴會在意么…
自然是不會的。
這會兒的寧宴已經開始著手著搬家了。
山上的院子里已經換了一批奴才,賈婆子跟桃子團子幾個人也回到村子里。
跟著過來的還有鴛鴦琥珀武婆子,以及戴望碧耿。
小院里突然多了這么多人,肯定是住不開的。
寧宴大手一揮,這不就要喬遷了,在這年頭,喬遷對于所有人來講都是一件大事兒,得由風水先生挑選一個好日子。
隨后還得宴請四方。
寧宴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
家里的人都讓好好辦一下。
寧宴自然得考慮一下家人的話。
這些家人呢…
就是家里的幾個小的。
小孩子都喜歡熱鬧,豆豆平安夜不例外,這些日子每天都跟著太傅做學問,他們都還是孩子呢,不能每日都埋頭苦學。
好不容易遇見換一個可以讓他們光明正大偷懶的事兒,不抓住才怪,搬家是個大事兒,怎么能不大辦呢。
喬遷是個很繁瑣的事情。
寧宴懶得處理這些事兒。
全都交給了凌華。
鴛鴦跟琥珀給凌華打下手。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
這日…晴空萬里。
寧宴等人搬到了山上,大早上,琥珀就站在門前跟守衛一起.
原本空曠的,無人問津的小山頭。
這日變得擁擠起來。
有的人只送一把青菜,有的人會抬著紅色的木箱子往里走去。
不管送什么的,都會得到一份伴手禮。
紙盒子裝著的蛋糕,或者其他的吃食。
都是極為新鮮的。
有孩子湊熱鬧,從這里路過,還會得到一個裝著蛋撻的盒子。
“大娘子這么大方,怕是收不回本錢了。”
“嚼什么舌根子,趕緊的回去干你的事兒。”
“哦。”
小丫鬟是最近過的,嘴巴上沒有一個把門的。
什么都敢說。
琥珀呵斥一聲,繼續自己的事兒。
其實,對于現在的大娘子來說,什么本錢不本錢的都不重要。
只要路過的人都開心就好。
這么一個良辰吉日的,就應該開心一些。
當然,寧宴的想法已經脫離了小丫鬟的能夠想象的水平。
畢竟,普通農婦眼里的皇上也不過是頓頓有肉吃,有白色的大米填飽肚子,或者皇上用過的鋤頭價值千金。
外頭由琥珀管著,到底是沒有出什么亂子。
至于寧宴呢,則是宴請著客人。
說是客人,不過是最近因為忙碌許久么有見過寧朝燁。
喬氏這次沒有跟著寧朝燁一起過來,生意上的事兒,喬氏已經焦頭爛額了,加上最近跟寧朝燁之間多了誤會,這不就沒有來。
看不見喬氏,寧宴也沒有多口去問什么。
寧朝燁什么人呢。
寧家上一輩里,最為出色的一個。
寧宴說的出色可不只是在朝堂或者商場有影響力。
還有就是人品上。
肯定不會瞞著喬氏亂來的。
這樣的人,若是跟喬氏有了問題,那兩人都得反思一下了,作為外人寧宴是不會多說了。
喬翹依舊穿著一身大紅色。
看見寧宴的瞬間,就跳了過來。
“過來坐著,今兒不許胡鬧懂不懂?”
“明白的明白的,我去找有余侄子去玩。”喬翹見大人越來越多,知道自己在這里礙事,帶著身后的婆子,往書房那邊兒走去。
寧有余年紀也不小了。
按理說是可以招待客人的。
不過…
幾個小孩最近似乎都累的不清,寧宴也不想把孩子拘束的太累了。
就讓小孩躲了清閑。
三個孩子湊在書房里。
正嘰嘰歪歪著,喬翹就推門走了進去。
看見喬翹,幾個人都閉上嘴巴。
“幾個侄子,咱們去挖知了猴?”
“…”都深秋了,哪兒還有知了猴。
就算真的有,也是鳳毛菱角了,找到的可能很小啊!
難得清閑一下,三個年紀小的孩子不贊同喬翹的建議。
喬翹眉頭擰了起來,想了想說道:“那咱們就去撲螞蚱。”
撲螞蚱,豆豆跟小平安倒是無所謂但是寧有余卻不樂意了。
他已經是個大人了,撲螞蚱這種小孩子的事兒…
寧有余還沒有想透呢,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跑光了。
一大兩小湊在一起,似乎在商量怎么抓螞蚱,抓到了怎么吃。
總歸是興致昂揚的。
不太想去抓螞蚱的小大人心里有些郁悶。
瞅著前頭的一行人,嘆著氣跟了上去。
別人都去了就剩他自己了,團體的事兒怎么可以脫離組織呢。
幾個人一起走出府邸。
團子跟桃子站在院子里。
手指放在嘴巴里。
兩個人一起冷哼一聲。
“我們被排擠了。”
“哥哥都是壞人。”
“我們自己出去。”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就把行程給決定了。
然而…
兩人腿太短,府邸修的有些大,大門都還沒有走出去,兩人的計劃就被擱淺了。
蹲在地上,揉著各自的小短腿。
看向對方。
“好累哦。”
“走不動了。”
“回去吧?”
“先休息一會兒。”
琥珀老遠的就瞧見這兩個脫離嬤嬤單獨行動的小主子。
聽著兩個主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瞧著似乎說的一本正經的,臉上的神色也極為嚴肅,像極了陸將軍。
但是…
兩個團子才多大。
裝成熟的孩子,永遠都比裝嫩的大人讓人歡喜。
琥珀瞧了一會兒,外頭又來人了。
趕緊的出去招待。
忙碌一圈回來,院子里只剩一個蹲在地上哭的團子。
琥珀心里一愣,趕緊走了過去。
“小公子,哭什么。”
“桃子被人搶走了,我揍不過她。”
“搶走…”
琥珀臉都白了。
抱著團子往里走去。
花廳里寧宴正招待京城那邊兒過來的人,瞧見琥珀臉色不對,團子也是一身臟兮兮的。
趕緊走了出去。
“什么情況?”
“大娘子,桃子不見了,奴婢已經讓人去找人了,不過,現在都沒有蹤跡,您看…”
“桃子?”
寧宴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
手指也變成冰涼的。
抬眼看向琥珀,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頂多也就是一刻鐘,方才奴婢招待客人的時候,兩個小主子還湊在一起,但是一轉眼,就看不見人了。”
寧宴低頭打量一下團子。
團子的衣服上多了一塊腳印。
手被上還有指甲的劃痕。
眼睛紅彤彤的,再也沒有平日里的一本正經。
“一刻鐘,趕緊的去找…”
寧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將自己的罪過的人自己的過濾一圈。
看向團子問道:“抱走桃子的人會說話嗎?”
“會說。”
“…”那就不是寧婉兒。
寧宴將團子從琥珀手里接了過去,這會兒也只有抱著團子,心里才會有踏實的感覺。
“鴛鴦呢,讓她過來,還有凌華跟陸含章,都叫進來,一刻鐘的時間,如果是人販子,這會兒估計連山頭都沒有下去,尋幾個腳程快得人,趕緊的去山腳下把所有的下山的人都給攔住。
這樣的話…
或許能夠找到桃子。
寧宴知道這個法子很霸道。
搞不好還會激起民憤,但是,為人父母,在特殊的時候就得用特殊的法子。
“凌華,你比較細心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
“奴婢現在就去挑人.”
“嗯,如果人數不夠,去跟孫業還有三叔借人用。”
“奴婢明白。”
凌華應了一生,轉身就離開了。
至于鴛鴦,一臉沉重。
小主子丟了,怎么能不沉重呢。
“鴛鴦你在府里,繼續招待客人。”
寧宴話落,抱著小團子走到賈婆子那邊。
賈婆子一直都是穩妥的人,桃子丟兒,團子可不能出事兒了。
這會兒把團子交給誰寧宴都不放心。
著急之下的寧宴都開始陰謀論了,琢磨著是不是京城哪一戶人家看著她過的舒服,不開心了。
找茬呢。
陸含章知道事兒之后一直沒有說話。
見寧宴把家里的事兒安排妥了,就往外走去。
他倒是不怕抱走桃子的人把人給賣了或者送人了。
他擔心的是孩子被虐待,或者…
陸含章身上的溫度越發冰涼。渾身散發冷氣。
寧宴吸了一口氣。
跟陸含章并肩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府邸,外面人來人往的,這些人還不知道她這里出事兒了,臉上還帶著笑意,瞧見人從里面走出來,還湊過來說恭喜。
寧宴…
若是沒有發生意外,她很樂意跟這些人寒暄一下。
但是現在…只能耐著性子說了兩句話,隨即跟陸含章一起踏出了府邸。
陸含章走的速度很快,腿長的人速度向來都是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