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畫,不用憂愁。”
陸含章最看不得眼前的女人眉頭蹙起。
張揚艷麗的臉,就應該肆無忌憚的笑。
人生短短幾十載,可不是要過的舒坦么。
“你為什么這么好?”生活中一旦點兒的細節,最是容易讓人感動的。
寧宴從陸含章身后,把男人給抱住了 陸含章覺得這么問題,他似乎沒有辦法回復。
他很好么,并沒有的。
先前的十年,幾乎都是在殺人中度過,他這樣的人,很難得到真的理解并且尊重他的人。
現在找到了這樣的女人 怎么能不好好的呵護呢。
俞一兮曾經也喜歡他,似乎還有些不能自拔。
但是若是俞一兮看見他在戰場殺敵,看見他以屠殺為目的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么,還能不畏懼么。
肯定不會的。
不過,換成眼前的女人,若是真的遇見那樣的事兒,陸含章覺得,女人大概會跟他并肩作戰。
你懂我,我也懂你。
有些事兒不用說,彼此就都明白,都理解,這樣的生活才是最契合的。
四目相對,確定過的眼神,是對的人。
輕輕笑了一聲。
又是一日。
陸含章見過老村長,畫好一副畫像用不了多久時間。
畫好了就交給了寧宴。
寧宴走到村長家里,老村長的妻子正在院子里摘菜,看見寧宴訕訕笑了一下。
寧宴點點頭 雖然之前有過一些矛盾,不過,相逢一笑泯恩仇。
有些事兒,如果可以忘了,那就忘了。
總是在心里記掛著一些不開心的事兒,人也會很累的、
“寧丫頭,要不要去看看你趙良哥,現在他已經不養兔子了…”
“我知道,趙良哥挖了一個魚塘。”
“可不是開始賣魚了,現在世界變化的好快,老頭子都有些接受不來,兔子養的好好的,說不養就不養了,真的是…”
“趙良哥有魄力。”
“沒翻車最好,就怕一蹶不振。”
“不會的。”
寧宴搖搖頭。
現在的通縣正處于最好的時間,不管做些什么,只要有想法,只要運氣不是太差都能做出來一點兒業績的。
這就便宜了白縣令。
從主簿變成縣令。
瞧著現在通縣的樣子,縣令的位子還可以挪動一下。
當然前提是白縣令不要犯錯。
“那就借你吉言了。”
村長樂呵呵的把寧宴送走。
寧宴并沒有去找趙良。
也不用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兒,該碰面的時候自然是會碰面的。
從村子里的雜貨鋪子前經過,
寧宴發現,溝子灣的變化真的是大啊!
之前從溝子灣離開的時候,雜貨鋪子還是一個小小的門面 現在呢…
擴大了三四倍不止。
往里面走去,寧宴并沒有看見祁娘子。
在雜貨鋪子里忙活的是兩個臉生的小姑娘,一個站在柜臺的地方,瞧著樣子似乎是‘收銀員’。
另一個則是在鋪子里游走,看見哪兒有人就去報價或者幫著稱量一下。
分工合理的很。
寧宴瞧見牙粉,尋來小姑娘稱了二兩。
二兩牙粉可以用很久了。
這東西又不是吃的,只需要刷牙的時候往牙齒上蹭一下,來回刷洗就好。
買了牙粉還看見里面放著一些圍脖帽子耳帽一樣的東西。
小姑娘察覺到寧宴眼里的驚訝說道:“這些是冬日里御寒用的,走在外頭山風凌冽,把自己包裹的嚴實一點兒也會很暖和的。”
“說的也是。”
寧宴知道自己的冬日不會在溝子灣度過。
也沒有買下來。
拎著牙粉,又買了二兩的細鹽,隨即就往家里走去。
通縣距離京城比較近,地理位置的優越也很明顯。
鹽的價格已經降下來了。
在溝子灣這邊兒買的細鹽,比之前要便宜很多。
這樣的話,使用鹽才能做出的菜價格也稍稍的浮動一下。
當然,價格高低,對于現在的寧宴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
拎著手里的東西回到家里。
瞧見院子里多出來的人。
寧宴眼睛里出現震驚。
“你們怎么也跟過來了?”
豆豆跟小平安低下頭,楊太傅嘿嘿笑了一聲。
“京城太混亂,來村子里享受一下,據說現在的溝子灣十分的適宜居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了。”
寧宴笑了一聲,讓凌華去準備茶水,楊太傅明顯的是打算在溝子灣住上一段時間,這樣的話,她就不用說什么貴客過來蓬蓽生輝了。
況且,現在的溝子灣本身就很不錯的。
她得夸贊一下的。
“道路平整,太傅可以每日都走上一走。空氣清新還有一些新鮮的野味,想吃的話隨時可以購買。”
“胡說,現在山里都已經沒有山民了,獵戶也少,野味兒從哪兒來呢。”
“山雞野兔市場從山上跑下來,想要吃的話,肯定是有的,這般拘泥做什么。”
寧宴說話的時候,發現豆豆困得擠出眼淚了。
閉上嘴巴。
停頓一下。
“累了就去休息,太傅應該也累了,我讓人準備一下熱水,你們呀先去休息一會兒,其余的事兒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
“好好好,是得去休息,年紀大了就是扛不住,跟年輕時候不一樣,老了老了啊。”
楊太傅感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寧宴領著楊太傅走到客房。
陸含章給楊太傅準備了洗澡水 至于豆豆跟小平安,在這邊兒住了這么久。
早就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外人了。
兩人一前一后往直前住著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熟絡的找到小木盆,端著木盆走到灶房里。
讓凌華給盛了一些熱水。
兩人晃晃悠悠的把小木盆端到房間里。
拿著絲瓜瓤跟小香皂,清洗一下,把身上的汗水洗掉。
擦干身子,躺在上下床上。
沒一會兒微微的打鼾聲就在房間里回蕩起來。
楊太傅的到來,讓寧宴聞到了不一般的東西。
待楊太傅休息了,寧宴看向陸含章問道:“京城是不是又出事兒了。”
“嗯,尼婭公主的肚子到底沒有保住,行兇的人是皇后。”
“…皇后跟楊太傅有什么關系?”
“原本是沒有關系的,不過,京城里的事兒錯綜復雜,不是說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的,畢竟那些裙帶關系總是能夠牽扯到的。”
“太傅離開跟皇宮的事兒有關系?”
寧宴并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人,不過,事兒已經發生了,稍稍了解一下,總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
陸含章搖搖頭。
這次還真的是沒有關系 瞧著寧宴好氣,抿了一口茶水解釋起來。
“太傅之所以來這里,完全是被那位兒媳婦兒氣的,這太傅想要教導人,教導誰完全是太傅的心情,不過,葛氏不這么想,葛氏總想著把她那個小兒子安插進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差點兒傷害到平安,楊太傅這才來溝子灣。”
“傷害到平安?”
寧宴猛地站了起來。
在寧宴看來,小平安是她從一個貓崽子一樣大小的肉團子,養到現在的。
把孩子養大可不是為了讓人欺負。
現在小平安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收了委屈。
能忍才怪。
“沒有,皇上有讓暗衛跟著平安,除了被驚了一下,沒有其他傷害。”
“說的好聽。”
驚嚇就不是傷害了嗎?
肯定是傷害的。
別總是把孩子的承受力想的太大了。
“大夫人瞧著挺精明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
“精明也是相對而言,關在宅院的婦人,精明也只是精明在算計上,一但涉及外面的事兒,就手忙腳亂了,說不得會弄出一些什么岔子。”
“…”陸含章說完趕緊補充一句。
“還是我家夫人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前后院的事兒都能照料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寧宴瞥了陸含章一眼。
這人,求生欲還挺旺盛的。
“宮里的事兒,惠妃也是皇后的人?”
“嗯。”
陸含章應了一聲,心里還有些悵惘。
皇后那個人,他的印象不深,每次都是皇宮舉行什么宴會的時候,才會見到皇后。
皇后在皇上還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的時候就跟了皇上。
少年夫妻磕磕絆絆相互扶持。
回憶起來,稀少的記憶力,對于皇后這個人的認知還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人。
當初皇后懷孕,不小心掉了。
之后身子就不頂用了。
再往后幾乎沒有怎么出來過。
一直在坤寧宮住著。
若是這次沒有揪出來,很少會有人注意到皇后。
那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怎么就…
“在想什么?”見陸含章突然的不說話了。
寧宴能開口問道。
陸含章將自己的不解給寧宴說了一下。
寧宴輕輕笑了一聲。
嘴角翹起,不過…這笑容怎么看都是嘲諷。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如果她沒有猜錯,皇后的孩子肯定是在后宮爭斗里掉的,脾氣好的人,一旦瘋狂起來,那種報復,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皇上負了皇后。
皇后又怎么會讓別人有了皇上的孩子。
與其一個人痛苦。
倒不如所有人一起瘋狂。
而且…
能夠不聲不響的,將后宮里所有的男胎嬰兒都弄死,除了皇后應該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