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兒聽見寧宴的話,臉立刻就紅了。
她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寧宴的。
原本以為還會被為難一下。
但是…
是她心眼有些小了,不夠大氣。
想要說些什么,瞧著寧宴沒有繼續詳談的意思,寧歡兒就往外走去。
自然不是回家了,現在她就算回家了,也不會安心的。
親生的兒子還小,還好有鄰居幫忙照看著。
倒不至于出什么亂子。
寧歡兒走在溝子灣夜間的路上,心里一陣凄涼,可不是凄涼么,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嫁給是馮夫子好幾年了,兒子也生了,兩個不是自己生的,雖然并沒有太過于熱絡。
但是,作為后娘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后娘難當啊!
處處都是錯。
或許,當初嫁給馮夫子就是錯的。
官太太哪兒有那么好當的。
孔媚娘說的對,男人就不能依著他順著他,就得反著來。
反正…
就算她真的不賢,馮夫子也不敢休了她,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將軍夫人的堂妹。
即使現在跟寧宴的關系不好,不過不是有一句話叫打斷骨頭連著筋么,還有寧婉兒,三番四次讓白縣令找事兒…
呵,寧婉兒就沒有想過若是白縣令不縱容她了,她的生活就跟陰暗的蛆蟲沒有區別么。
掙扎了幾年。
好好的一個人說死心就死心了,說黑化了就黑化了。
當然,這些事兒跟寧宴沒有關系。
寧宴將尋人的事兒交給了樂富貴。
樂富貴這個人,三教九流里都是有朋友的。
這種事兒交給樂富貴最合適不過了。
夜色有些濃,出門尋找樂富貴的人是陸含章。
雖然,寧宴出去也不會有危險。
不過么,家里有男人的情況下還是要給男人一個表現的機會的。
陸含章騎著馬,速度倒也快。
跟樂富貴說了消息,就返了回來。
至于夜里城門關閉,對于陸含章來說,這都不是什么大問題,畢竟…
進入一個縣城,能走的通道可不僅僅是正門。
樂富貴這會兒還沒有睡,火鍋鋪子早早的就打烊了,但是么…
家里藏著小嬌妻,作為正常的除了摳門一點兒沒有其他愛好的人,樂富貴自然是在家里跟小妻子談情說愛了。
情到濃時…
正打算把衣服給脫下來。
外面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樂富貴并不想去開門,興頭上呢,作為男人,若是選擇去開門,那豈不是就對不起自己了。
“甭管他,咱們繼續。”
“別鬧,去開門。”
朵芽在這種事兒上是不會由著樂富貴的。
若是傳出去了,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雖然說,這種閨房情趣的事兒一般來說也不好傳出去,但是誰曉得會不會發生意外。
作為一個比較保守的人,朵芽不能接受意外的。
樂富貴沒法子,只能把褲子提上,黑著臉往外走去。
拉開門栓,瞧見外面站著的人一身冷冽殺伐的氣質,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不過…
到底是在自家里。
害怕的心情瞬間就被壓制住了:“您是?”
“溝子灣的人,寧宴那個堂姐的繼女似乎丟了,你尋人查一下怎么回事,若是可以把人找到,帶到溝子灣就成。”
“…”聲音還有些熟悉。
樂富貴瞇起眼睛。
突然,細縫一樣的眼睛瞪大了。
“你是陸…”
“趕緊兒辦事兒去。”
“哦哦哦!”樂富貴應了幾聲,往家里跑去,穿上衣服就開始組織一些認識的人…
樂富貴幾乎半宿沒睡。
不過,還真的查出來一些東西。
這馮夫子家里的人真有意思。
天剛蒙蒙亮,一晚上沒有休息的樂富貴把縣里火鍋鋪子里的事兒交給了朵芽。
一大早從街頭買了一個包子就往外跑。
早上的太陽剛剛升起。
寧歡兒等在村口。
遙望縣城的方向。
看見一道人影出現,寧歡兒出現片刻緊張。
右手扣著左手,看清楚是樂富貴邁步往上湊去。
樂富貴拉開了很寧歡兒的距離,馮夫子的家人都是奇葩,他還是遠著一點兒比較好 察覺樂富貴的抗拒,寧歡兒臉上出現瞬間的僵硬。
“…”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又發現樂富貴的步子加快了。
寧歡兒緊緊的追上樂富貴,跟樂富貴前后腳走到寧宴家里。
兩人坐在書房等著寧宴。
也沒有等多久,頂多就是穿一件衣服的時間,寧宴就走了出來。
“這會兒過來,是有消息了。”
寧宴走進書房,視線落在樂富貴身上。
走到一處位置坐下來。
凌華跟在寧宴身后給樂富貴斟茶,當然繼續不喜歡寧歡兒,凌華也沒有刻意的把寧歡兒給忘了。
“有消息了,那位叫妙言的小姑娘根本就沒有走丟,在縣城馮家睡覺呢。”
樂富貴說完還嘆了一口氣。
這馮夫子一家人還真的是會玩呢。
換成其他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呢。
“什么?”
“…”寧歡兒從座位上做起來。
臉都變成了黑色的。
氣的…
“勞煩村長了。”
壓制住自己的暴脾氣,寧歡兒往外走去。
她相信這位樂富貴沒有說謊。
這些事兒也不值得說謊。
起身走到村口,乘坐著村里通往縣城的馬車…
寧家書房里。
樂富貴跟寧宴面對面坐著。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樂富貴就離開了寧家,跟大娘子坐在一起壓力大啊!還是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比較好。
寧宴靠在椅子上。
回頭看向凌華:“你若是處于寧歡兒的位子上會怎么做?”
“…”凌華思考一下,看向寧宴說道:“大娘子,奴婢不想給別人當后娘。”
“嗯?”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其實婦人心哪兒有那么毒呢,都是被逼迫的,奴婢倒是覺得,那位堂小姐,這次之后大概就會立起來了,之前呢,還會做一些表面功夫,這次,估計會直接撕破臉。”
“是嗎?”
“可不是,人一旦被逼到絕境,反撲起來,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你懂得還不少。”
寧宴這次是真的覺得凌華有些聰明了。
古話有言,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凌華的選擇很現實,絕對不給人當后娘。
“你呀,可以說最讓人省心了。”
省心的有些心疼了。
好好一個姑娘啊!
寧宴看向凌華:“有沒有喜歡的人,若是喜歡我就做主…”
“大娘子,奴婢沒有什么喜歡的人,而且…”
凌華停頓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就連眼神都有些躲閃。
心里有話,只是不知道怎么說啊!
“而且什么?”
“而且,奴婢不知道要怎么跟男人相處,您說這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醒來之后還得一起,不覺得厭煩么?”
這個理論乍一聽去似乎很奇怪。
但是…
仔細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
人有千千萬萬,想法自然也有千千萬萬,只要不是出去主動害人,這樣的想法最多是出格一點兒。
其實呢,也算不上錯。
若是生活在后世,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生活在現在…
這個時代,哪怕思想行為跟大眾有一點點的不一樣,就會被當成異類。
前方的路不好走啊!
“若是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成家的,選一個憨厚老實或者優秀的后生,這樣后半生會避免很多流言蜚語,當然若是你堅決走自己的路,我也會支持你,只是前途坎坷曲折,你得勞心費力。”
“奴婢不怕的。”
凌華搖搖頭。
她不想跟任何人將就。
這些日子,寧記蛋糕那邊兒的幾個人,都開始為日后打算了。
蘭枝原本也不想找男人的,甚至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 只是…
到底沒有堅持下來。
現在,除了每日堅持上工,還得照看家里。
伺候家里的長輩,照顧男人,家里灶房的事兒,洗衣服還有小姑子都得費心。
這還是沒有孩子,日后有了孩子那就更辛苦了。
為什么想不開去伺候別人呢。
到底是誰規定,女人到了年歲就得成親呢。
凌華想的很尖銳,這個問題,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有些大逆不道了。
不過…
寧宴的性子本就不拘泥這些…所以凌華有些想法,還有尋求溫暖的地方。
若是放在外面,肯定會被人當成瘋子。
時代的悲哀,即使寧宴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去休息一會兒吧,你也累了。”
寧宴安撫一聲,轉身往外面走去。
陸含章穿著一身純棉的衣衫,站在樹下砍柴斧頭落下斧頭抬起,每一下都很標準,明明只是砍柴,但是陸含章全身的肌肉,如何運動如何發力,全都是如出一轍。
這還是砍柴么?
瞧上一會兒,寧宴都要懷疑自己不會砍柴了。
“累不累?”
走到陸含章身邊寧宴問道。
陸含章搖搖頭:“這才到哪里,若是砍柴都累,我這個將軍就有水分了,快去旁邊坐著吧,晌午的天還是很熱的。”
“曬曬太陽就當補鈣了,對了晚上要不要吃個蛋羹?”
“都可以的。”
陸含章對于吃的東西,并不是很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