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看一眼一地的落葉。
寧宴揮揮手,元寶帶著一眾美人走了出去。
這些美人,入了深宮,或許會有一個不錯的未來。
也有可能會成為紅墻里的一句尸骨 未來的事兒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大娘子,溝子灣那邊兒來人了。”
“嗯?快帶進來。”傷春悲秋用的時間太多了,寧宴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聽見琥珀的話,連忙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這會兒正是秋收的時間,竟然有人過來了…
為了什么呢?
寧宴走出內院的門,穿過長長的廊道,瞧見外院里站著的孫業。
在孫業身后還跟著幾個淳樸的小子。
這些人大概是第一次出來,還有些拘束,臉蛋紅撲撲的,一直收斂著眼神,控制自己淳樸的思維。
然而…京城的府邸大多都是比較精致的。
最起碼要比溝子灣那邊兒的房子好看。
尤其是二環之內。
靠近皇城的地方。
就算有些地方看起來比較古樸,那也只能說古樸,卻不能說是破舊。
“琥珀去廚房帶一些冰棍給這些人分一下,雖說現在秋日里了,但是吃食這東西,哪兒把季節搞的那么分明。”
琥珀對著溝子灣來的人點點頭,嘴角帶著笑,轉身離開。
鴛鴦站在寧宴身后。
發現寧宴見到這些溝子灣來的人之后,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不自覺的就把這些人高看了幾分。
“大娘子,這些是山上的板栗柿子,還有一些青蘋果,您嘗嘗都是咱自己摘下來的。”
“鴛鴦,尋人抬到廚房去,告訴廚房那邊兒,今晚上弄一個板栗雞嘗嘗。”
“諾。”
鴛鴦轉身。
寧宴身邊伺候的人都走下去。
孫業后頭的人才松懈一下。
挺著直直的背稍稍垮了一點兒,腰腿也輕輕歪斜一點兒。
寧宴瞧著就想笑,這些年輕人呀,就喜歡在未婚的女人面前表現,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
想法真多啊!
“溝子灣現在如何了?”
院子里是有凳子跟桌子的,為了避免孫業這些人心理不舒服,寧宴直接在院子里招待起來了。
并不是看不起這些人,而是為了讓人心里舒坦一些。
走進花廳,里面不管是擺件還是桌椅,跟溝子灣是不一樣的。
劉姥姥進大觀園是開了眼界。
但是…
心里肯定也會對比一下的。
溝子灣正在發展,這些憨實的少年們成長起來,會有一個似錦的前程。
用不著在這個應該拼搏的年紀去羨慕別人。
“趙老村長這兩年精力有些不夠,村子的大小事兒都落在了趙良身上,趙良很不錯,果斷的很,說養魚就養魚,在山腳下開了一個魚塘,咱們的村里又多了掙錢的路子。
香皂玻璃鏡子這里,也都穩定著。
不過…
這些產業總有一天會走下坡路,我跟寧三爺湊在一起琢磨過,打算多弄一些玻璃的器皿,精致一些的好看一點兒的,慢慢的轉型。
寧宴聽著孫業講話。
心情慢慢的變得松散起來。
秋風吹過,從發梢撫摸過去。
寧宴打了一個呵欠。
春華秋實,歲月從不為任何人停留。
但是也從不會辜負什么人。
大多數被辜負的人,都是先辜負時光的。
“大娘子,冰棍來了。”
琥珀的聲音響起,院子里坐姿各種各樣的人瞬間就把脊背給挺的直直的。
寧宴嘴角輕輕翹起。
瞧著院子里少年的作為。
腦子里閃過一個詞語,少年慕艾,最是讓人羨慕了。
隨便看見一個美麗的少女都會去思考這個人是不是未來的另一半。
寧宴回頭,瞥了一眼琥珀抱著的小柜子,上面還蓋著一層棉被。
這是害怕上面的冰棍融化了…真的是這年頭的人學習東西的本事超厲害的。
孫業從小箱子里拿出冰棍,一個個的給身后的小伙子分了。
琥珀也沒有閑著。
也吃了一個冰棍。
原本這些大老爺們看見冰棍還弄不懂應該怎么吃,瞧見琥珀吮吸的瞬間,瞬間明悟了…
只是是,小伙子們的精力旺盛。
嘗到好吃的,誰有耐心小口小口的吸,咔吧咔吧的嚼碎咽到肚子里。
嚼著吃東西的速度自然要比小口的舔舐要快的多,沒多久,就把冰棍吃完了。
左右看看…
自家的兄弟也吃完了,伸出舌頭舔舐一下嘴角。
還是甜甜的,很幸福的味道呢。
看一眼木匣子還剩下幾個冰棍。
小伙子們都沒有上前。
這些人還是很矜持的。
這會兒正好是秋高氣爽的,小伙子們火氣旺盛,多吃一點兒冰棍對身體沒有什么太大的傷害,幾個冰棍也花費不了多少錢,寧宴讓琥珀返回廚房再次弄來一匣子的冰棍。
院子里的少年們吃的那叫一個滿意、
“聽說朵芽已經成親了,那凌華呢?”
凌華跟朵芽不一樣。
朵芽嘰嘰喳喳的,平日里整個人都歡脫的不行。
這樣的性格,可以接觸的人也多,被人惦記上,那是早晚的事兒。
不過…
肥水不流外人田。
被是樂富貴給收了,算是不錯的著落。
樂富貴平日里摳門的很,然而,在沒有任何產業還只是一個乞丐的時候,就能把城隍廟里的人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這樣的人 若是生活在朱元璋的年代。
大概也可以大手一揮,帶著一隊兵馬,直搗黃龍,成為新的君主。
當然,結果么也不一定。
老朱家能夠成功原因多的事兒。
“凌華還在山下的小院,之前還有卷毛陪著,自從卷毛被三爺送到京城,凌華姑娘就剩一個人了,之前還有一些外地來的二流子上門搗亂,不過,咱們溝子灣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對不對?自然得照顧一番。凌華姑娘暫時還沒有尋人的念頭,不然,還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孫業自從開始經商時候,嘴皮子就利索起來,說出來的話怎么聽都有道理。
而且…
作為聽眾,寧宴聽著也開心。
冰棍吃完了,說了一會兒的話,鴛鴦帶著幾個丫鬟提著食盒走了過來。
食盒里的飯菜都是剛出爐的,放在石頭桌子上,還散發著熱氣。
香味瞬間就在小院里彌漫起來。
這些漢子剛才吃了冰棍,胃里正涼著。
若是立馬吃熱的。怕是再健康也頂不住。
但是…
味道肉味的人小年輕,怎么可能忍受的住,就算吃完就得拉出來,也得吃啊!
孫業瞧著這群兔崽子沒有形狀。
氣的搖頭。
寧宴也好笑的瞧著。
年輕人呀,就是沒有自制力。
看一眼孫業說道:“讓他們先吃著,咱們去談一下生意上的事兒。”
這段時間里,寧宴一直都在遠程掌控著溝子灣的生意。
玻璃跟香皂生意可以說是日入斗金,但是…
這錢一旦多了,就跟紙沒有什么區別了。
掙錢這事兒,對于現在的寧宴來說,一點兒的意思都沒有。
“大娘子,這個冰棍好做么?”
“你還想做冰棍上的生意?”
“誰也不會嫌棄錢多人咬人對不對?”
孫業笑了一聲,眼睛里的光芒倒是精明的很 寧宴翻了一個白眼。
這人一旦經商之后似乎都變得細致了很多。
嘆一口氣說道:“想做就去做,小心貪多嚼不爛。”
“不會的。”
孫業搖搖頭。
這冰棍的生意,可不是為了掙錢。
而是,給通縣給溝子灣多一個新鮮的東西。
最近這一兩年,總會有書生或者大戶人家的公子來通縣游玩。來了通縣,總得往溝子灣來一趟。
畢竟,通縣的美食,最開始是從是溝子灣出來的 這些公子小姐們一來,就得留宿,村里那些房子比較新的,院子比較大的,做菜比較好吃的人家招待了不少的人。
那些公子小姐們一看就是有錢人。
不僅是溝子灣會有意外的收貨,就連隔壁的石村長。
都有樣學樣子。
香皂廠在那邊兒,下溝灣還有學堂。
石村長就用這些作為嘜頭,狠狠的撈走了一筆。
聽著孫業講述溝子灣的變化。
寧宴是真的想要回去看看。
那些變化她都沒有看見,怪失落的。
兩個人在府里走了一圈。
外頭的小伙子們也吃了一個肚圓腸肥。
孫業走到外院,瞧見這些歪歪斜斜的坐在凳子上,或者靠在樹上,大氣兒都不打一處來,這些人真的是太丟分了。
他怎么就帶了這么一批人呢。
“大娘子,我帶著這些皮猴兒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寧宴擺擺手。
將孫業等人打發了。
寧宴就往臥房跑去。
拿出包裹把行李收拾一下,等著寧有余從太傅那邊兒回來。
就帶著寧有余往溝子灣跑了。
小桃子跟團子,年紀忒小了,寧宴考慮都沒有考慮。
作為母親,對孩子仔細一點兒貼心一點兒是應該的。
但是…
寧宴覺得,就算成了母親,她也得有一些自由的,比如在適合的時間里,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游。
一個人肩膀上的擔子若是太厚重了,這輩子都不能隨心所欲了。
陸含章從外面回來。
發現府邸里的氛圍變的詭異起來。
陸含章皺起眉頭。
走到內院,看見鴛鴦問道:“府里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