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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走到寧宴身邊,小聲說道:“大娘子,奴婢覺得這個陸老夫人好奇怪。”
說完死魚眼里露出期待來。
似乎在等著寧宴鼓勵的話。
然而,病沒有等到。
寧宴似笑非笑的瞥了鴛鴦一眼:“鴛鴦,你之前話很少的。”
“…”現在不是熟悉了么。
鴛鴦心里如是想到。
寧宴警告一下,也沒有忒過分:“說說你的看法。”
“這當娘的對孩子不好,大多數都是對女兒不好,對兒子還是大兒子,很少的,出現對兒子不好的,要么是生孩子的時候壞了身子,要么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付出一些想象不到的代價,但是陸將軍的一聲,都已經跟岔傳奇一樣,也沒有聽說哪兒對不住陸老夫人,奴婢就覺得奇怪的很。”
“你說的也有道理。”
寧宴點點頭。
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徐氏對原主不好,一來大時代的影響,幾乎每家都是重男輕女。二來徐氏腦子有坑。
但是這陸老夫人,可不只是用腦子有坑能形容的了。
陸含章是男的,在這個時代,不管如何,男孩就算是傻子也會被好生照顧的 畢竟,可以傳宗接待。
越想,寧宴越覺得陸含章不是老夫人親身的。
豪門多齷齪,說不準陸含章的來歷…
只是可惜了,這個年代沒有DNA技術,不然完全可以檢測一下。
寧宴腦子里千轉百回。
最后將這些有的沒的給放下了,這兩日忙著成親的事兒,都沒有好好照顧桃子團子。
兩個孩子都已經一歲多了。
走路雖然不穩,但是已經可以自己挪動了。
得去瞧瞧孩子。
寧宴走出房間,冷風打在身上,哆嗦一下,步子更快了。
鴛鴦跟在寧宴身后,琥珀則是守著房間。
大娘子不在,她得把房間所有的東西給看管好了,可不能出岔子。
畢竟,現在大娘子已經是將軍夫人,有些東西有些事情得好好看著。
寧宴走到小院里,兩個奶嬤嬤陪著孩子走路。
看見寧宴,嬤嬤趕緊站起來,對著寧宴行禮。
寧宴抬抬手,走到兩個孩子中間。
“娘…”
“娘娘。”
“…”耳邊是糯糯得軟軟的聲音。
小孩兒小的時候,怎么看怎么好玩,尤其是自家的。
越發覺得可愛了。
寧宴忍不住在兩個孩子的臉頰親了兩下。
旁邊的嬤嬤看見這種狀況,不約而同的露出笑來,對于他們來說,照顧的孩子被喜歡被疼愛,他們也會跟著長臉,在府里得到的尊敬也多。
寧宴在院子里陪著孩子玩了一會兒。
就去客房。
寧朝燁還沒有會通縣。
來京城一趟,身上還負擔著其他的事兒。
比如,花茶可以在京城擴大。
京城的這些貴婦太太們,平日里似乎沒有什么愛好,閑得沒事每日的勾心斗角,倒不如喝點花茶冷靜一下。
寧朝燁是生意人,生意人自然不會太悠閑。
寧宴過來的時候寧朝燁正好剛回來 身上還帶著酒氣。
“寧丫頭有事兒?”即使寧宴已經是將軍夫人了,但是對于寧朝燁來說,依舊是他的大侄女。
最有出息的大侄女 “三叔麻煩您一個事兒?”
“哦,說說看,三叔能做到的,肯定會幫你的。”
“三叔,我家養了一只狗,您是知道的,若是有時間病啊忙帶過來唄。”
“好說好說。”
對一條狗都有深厚的感情,這樣的大侄女真誠。
在京呆著的時間越長,知道的越多,寧朝燁心里就越的壓抑。
他的大哥啊,自小崇拜的大哥,真的連續兩次給人當上門女婿了。
講真的,他也不是看不起上門女婿,畢竟怎么說呢,他自己也入贅了喬家 但是…
他入贅這么多年也沒有做出拋妻棄子的事兒。
人,果然是會變得。
到現在,寧朝燁算是熄了跟寧朝陽相認的想法了。
“那就辛苦三叔了。”
“都是一家人,這么客氣做什么,三叔先睡睡一會兒,喝了酒怪累的。”
寧朝燁在寧宴面前依舊是個長輩,說話的時候也灑脫,有什么說什么。
這樣才算一家人。
寧宴看著寧朝燁走回房間,關上門。
在院子里站了一回兒。
寧宴突然笑了起來。勾勾手指門縫里露出一只眼睛的喬翹走了出來。
“堂姐姐,我都沒有在京城玩過,父親太忙了。”
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雖然喬翹開始玩心眼了,不過寧宴樂意配合:“那,堂姐帶你。”
“好哦。”
喬翹到達目標,眼睛彎了起來,笑的甜絲絲的。
寧宴忍不住伸手在喬翹臉上捏了一下,帶著喬翹往外走去。
走出將軍府。
寧宴就帶著喬翹我那個朱雀大街走去。
朱雀大街來來往往的人最多了。
除了大宣朝走南闖北的,還有西北的一些人,以及胡商,胡商帶來的胡姬站在街頭跳舞。
異域風情讓路過的人目不轉睛。
見喬翹感興趣,寧宴停下腳步。
“好看嗎?”寧宴問道。
喬翹點點頭,指著胡姬的裸露出來的手臂跟大腿還有肚臍:“都快冬天了,他們不冷么?”
“…”這肯定冷了。
寧宴伸手在喬翹的腦袋上拍了幾下,開始跟喬翹講述生活的艱辛。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
大概這是另一種的何不食肉糜…初冬這樣打扮,可不是后世那些走紅地毯的,她們想要填飽肚子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
“你說冷不冷呢?”寧宴開始引導喬翹。
喬翹點頭:“冷啊!”
“她們也是人,自然是冷的,不過他們是舞姬,本就是靠著跳舞吃飯的,若是穿的太多了,舞姿就不優美了,就沒沒有人打賞了…”
“哦。”
喬翹抹了抹自己腰上的錢袋子。
摸出一塊碎銀子扔到了地上的盤子里。
隨即看向寧宴,邀寵的姿態太明顯了。
寧宴無奈的搖頭。
好人呀,可不是這么做的。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不少的目光落在她跟喬翹身上。
教孩子,還得從實際生活開始的。
瞥一眼鴛鴦,讓鴛鴦先離開。
鴛鴦對于這些簡單的指使還是能看懂的,雖然不放心,不過…作下人的主子有吩咐自然得完成了。
鴛鴦轉身離開。
寧宴牽著喬翹的手,繼續往前走。
看見吹糖人的攤子,停了下來。
“要不要?”
“要的要的。”喬翹對于錢財并沒有什么確切的概念,要多少給多少,也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
寧宴無奈,這丫頭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
日后喬家的家業交給這孩子,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得敗光了。
寧宴沒有提醒喬翹,拉著喬翹走到旁邊。
等后面的人買東西的時候,討價還價的場面之間在喬翹眼前上演。
喬翹本來還覺得自己手里的唐人好吃,現在…一點兒也不甜了,還有一些被人騙了的苦澀。
“我要找他算賬去。”
喬翹將手里的糖人扔在地上。
邁步就要往前走。
寧宴伸手把喬翹給拉住了。
“你干嘛去,他騙我。”
“誰騙你了?人家這價格說出來,是你自己不砍價的。”
“我…”
“你什么你,走了。”
寧宴走了幾步,發現那些人還跟著,嘴角露出笑來。倒是一旁的喬翹滿臉的不樂意,似乎還在糾結方才被坑了的事兒。
“人與人之間為什么就不能多一點兒信任呢?”喬翹郁悶的吐出一句話。
寧宴低眸。
視線落在個頭還不到她肩膀的女孩身上。
“你家也有鋪子,你爹爹做聲音的時候也會跟人討價還價的,你怎么就什么都沒有學會。”
“我…”
喬翹自己回憶一下,似乎確實是這個樣子,來人買東西的時候都會談一下價格。
嗓子里的話梗在脖子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還有,為什么要把糖人丟掉。”
“不好吃了。”
“…”寧宴沒說話,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跟寧朝燁建議一下,明年讓喬翹親手種植一下糧食。
可以吃不完,吃剩下的可以喂豬喂狗但是,這么直接往地方扔是不會被允許的。
“堂姐你不開心了?”
安靜一會兒,喬翹發現寧宴好一會兒都沒有跟她說話。
心里有些慌。
寧宴是搖搖頭:“沒事兒,正在想如何教育不聽話的孩子。”
“打呀,棍棒底下出孝子。”
喬翹無所畏懼的說道。
寧宴冷冷笑了一聲。
喬翹只覺得自己脖頸發涼,一時間從心的不敢說話。
兩人安靜的往前走,一個不留心就走到一處死胡同里,喬翹停下腳步,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墻,扯了扯寧宴的袖子,小聲說道:“我們走錯路了。”
“是呀,走錯了,咱們回去。”寧宴依舊笑瞇瞇的。
轉身的瞬間,身后響起流里流氣的聲音:“呦呵,小娘子要回哪兒去?”
四五個混子擋住寧宴的路。他們的視線落在寧宴手腕鐲子上,喬翹的腰包上。
喬翹是從通縣來的,官話口音不夠純正,偶爾還會說一句通縣那邊兒的方言。
這就給了混子一種判斷。
不管是寧宴還是喬翹都是外地人。
外地人在京城被欺負了,可不是活該被欺負么。
難不成還會有人給這些外地人主持公道?
肯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