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老遠就看見俞一兮帶著白屏在另一邊走著,兩人進了珠寶閣。
俞一兮似乎瘦了很多,天見可憐的,一個大小姐,怎么就說瘦就瘦了。
寧宴還多看了幾眼。
看了幾眼,寧宴就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
瘦了就瘦了,反正跟她沒有關系。
寧宴離開胡同,珍寶閣的俞一兮突然跑了出來,往寧宴方才站著的地方看了一眼。
“小姐,您看什么呢?”
“恍惚看見一個熟人,算了不管了,先去買東西。”
俞一兮再次走到珍寶閣里。
選了一副頭面,回到家里。
換上繡娘重新做出來的衣服,消瘦的臉蛋似乎比之前又精致了。
化上妝容,俞一兮又變的嬌艷欲滴。
“小姐尼恩可真好看呀!”
“好看又有什么用,那人也不會多看一眼。”俞一兮苦笑一下。
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會兒,鏡子是玻璃鏡子,通透的很。
臉上最為微小的瑕疵都能照射出來。
不過…
俞一兮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瑕疵。
“走吧,是時候去看看溫言了。”
紅色的衣服穿在俞一兮身上,就跟嫁衣一樣,紅艷艷的,一般人撐不起來。
坐上馬車,俞一兮閉上眼睛。
京城里對于溫言跟陸含章的傳言,越來越過分了。
“…”寧宴跟鴛鴦在街上走著,兩條腿的必然跑不過四條腿的,加上帶著原始的古香古色的街道,對于寧宴來說也是一道風景線。
于是寧宴的步子就更慢了。
走著走著,就瞧見一輛精致的馬車從街道上行駛過去。
秋風最喜歡搞事情了,掀開車簾,寧宴就看見坐在馬車里的俞一兮。
生盛裝打扮的俞一兮真美呀!
寧宴都要懷疑,這年頭是不是盛產美人呢。
見一個是美人,再見一個還是美人。
直到,瞧見對面賣花的攤位上圍著一群膀大腰粗的婦人,寧宴才把剛升起來的想法給壓下去了。
好看的有,不好看的也有。
任何年代都是這樣的。
至于為什么見得美人比較多。
寧宴想了好一會兒,最后得出結論,因為她自己就很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美麗的熱見到美麗的人的概率要高很多。
“那不是俞小姐的馬車嗎?這行駛的方向,似乎是皇上新賜陸將軍的宅院。”
“嘖,有熱鬧看了,男人跟女人爭男人,這在以往可是沒有見過呢。”
“…”什么叫三人成虎哦。
寧宴聽這些傳言聽多了,自己都要以為陸含章真的跟溫言有一腿了。
若不是…
陸含章每天晚上睡在她床邊,是真的會懷疑的吧!
“話說,俞小姐怎么不去找山溝溝里來的,那個婦人的事兒?”
“這還用說,那婦人對于陸將軍來說就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無關感情,只要俞小姐將溫言軍師(打敗了,收貨了陸將軍的愛,那村婦不得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大娘子,他們說你是村婦。
鴛鴦的視線落在寧宴身上,這長相,這氣質,哪兒像村婦了。
真的是…胡咧咧,她們家大娘子的氣場是一米八的哦。
“大娘子,咱們要不要去瞧瞧。”鴛鴦見寧宴的目光一直落在俞一兮身上,于是開口問道。
寧宴點點頭。
從旁側的攤位上買了一個豬頭面具,戴在臉上,跟著鴛鴦一起往陸含章的府邸走去。
然而…
俞一兮乘坐的馬車進入府邸之后,陸府的大門就關上了。
寧宴和一群圍觀看熱鬧的人,就被關在外面、
鴛鴦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怎么辦,進不去了?”
“誰說進不去了?”寧宴輕輕笑了一聲。
拉著鴛鴦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跳過去!”寧宴說道。
鴛鴦抬頭…這墻頭,有兩個她這般高,她過不去哦。
“大娘子,奴婢…”
“廢話少說。”寧宴說著,往后退了幾步,借力攀爬,手腳如同猴子一般靈活的很,鴛鴦還沒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寧宴就已經站在墻頭上了。
接著,寧宴將腰上圍著的蟒皮鞭子扯下來,纏住鴛鴦的腰肢,手上一個用力,鴛鴦就被寧宴提上了墻頭。
突然被提上來,鴛鴦差點尖叫起來。
幸好…
及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沒有發出聲音。
“…”鴛鴦死魚眼眼里露出驚恐的神色。
“大娘子,這圍墻好高啊,咱怎么下去。”
“自然是跳下去了。”寧宴說話的時候,整理一下臉上的面具。
輕輕一跳人就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鴛鴦站在墻頭,腿都開始顫抖了。
心里么,她是知道,這會兒必須跳了,總不能給大娘子拖后腿。
但是…
腿不敢動,不是她自己不動。
這,完全控制不住啊!
鴛鴦嘴唇顫動一下:“大,大娘子您不要管奴婢了,奴婢就在這里坐著看看風景。”
寧宴,越發覺得自己的丫鬟有意思了。
有意思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的。
真的是…
“陸將軍,你怎么來了。”寧宴看著鴛鴦的后背,突然說道。
鴛鴦一愣,往前走了一步…
落空!
眼看就要摔在地面上了 寧宴伸手就把鴛鴦給抱住了。
別說,這小腰還挺細的,就是胸脯弱了一點兒,不過,十幾歲的丫頭,還有長大的余地,這也著急不得。
寧宴宛如色狼一把,接住鴛鴦的一瞬間,將鴛鴦的身材盡收眼底。
心里還道怪不得,怪不得那些男人接住從樹上,從房頂,從建筑物墜落的女人的瞬間,都要轉好幾個圈,轉圈圈還不算,要盯著女人看好一會兒。
運氣好的時候,還會有花瓣落下來。
松開手,寧宴將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趕了出去。
“走吧我們去中廳看看。”
京城這地方的宅院,建造起來格局都是差不多的。
寧宴拉著鴛鴦在院子里左拐右拐,很快就走到中廳旁側的角門。
俞一兮的丫鬟白屏站在外面。
中廳的門卻是關著的。
寧宴心里好奇的不得了,這男人跟女人爭風吃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呢?
“你就在這里貓著,我去房頂看看。”
“大娘子注意安全。”
“知道了。”
寧宴應了一聲,繞過前廳,從后面攀爬到屋頂。
掀開上面的瓦片。
房間里的兩個人就映入眼睛。
溫言跟俞一兮坐在對面,兩人在下棋,安靜的不得了,誰都沒有說話。
寧宴…
寧宴并不怎么會下棋,知道了解的也比較少。
看上一會兒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而且…
情敵見面就是下棋?
溫言到底懂不懂他在做什么?
房頂上的寧宴是操碎了心。
溫言這性子,既然不否認傳言,肯定是想在里面趟一下渾水。
“承讓。”溫言突然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收了回來。
繁雜無用的棋子收回來,寧宴終于看出結果了。
俞一兮已經輸了。
終于不下棋了。
寧宴打起精神。
房間里,俞一兮將手藏在袖子里,淺淺說道:“溫軍師技高一籌,一兮佩服。”
“俞小姐棋藝很不錯,想來京城的女子,沒有幾個可以相提并論的。”
“棋盤上沒有女子男子,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
“…”這樣的嗎?
“俞小姐高見。”
房間里恭維的話還在繼續,寧宴趴在屋頂聽的腦袋都大了起來。
這兩個人還記不記得自己身份了,怎么可以這么和諧,這么商業互吹。
寧宴想看的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就算知道溫言對陸含章沒有過多的感情,但是…
溫言得注意他拿著的劇本啊!
溫言端茶,突然臉上一怔,茶水的倒影里多了一個腦袋。
還好,是認識的人,若是個陌生人,估計就要喊來人了。
“溫軍師為何住在陸將軍府上?難不成高塔已經沒了軍師的容身之所?”俞一兮見溫言發愣,突然開口質問。
來了來了!
寧宴眼里帶著期待,終于可以看好戲了。
“高塔就是溫某人的家,想要回去自然是可以回去了,怎么會有容身之所一說,至于為何在陸克己這里住著,當然是…”
溫言停頓一下,抿了一口茶水。
言語里多了一絲挑釁。
“你猜猜看呀!”
“…”寧宴差點兒笑了起來,溫言這性子,果然是氣死人不償命。
“溫軍師跟外面傳言中倒是一模一樣。”
“多謝夸獎。”
“老子曾言,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換言之陰陽互動,方能和諧,否則就會孤陽不生、孤陽不長,或畸陰畸陽,溫軍師既然出身高塔,應該知曉,陰陽方是正道。”
“那,俞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溫某人雖然是男兒,但是孤陰冷煞,端的是陰命,所以…為何…”
“…”俞一兮瞪大眼睛。
盯著溫言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軍師切莫后悔。”
“不會后悔的。”
溫言再次端茶,俞一兮甩袖離開。
瞧見俞一兮離開,寧宴也沒有繼續圍觀的想法,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
一顆小石頭突然從身后射過來,寧宴翻身躲開石頭。
從瓦片縫隙里,跟溫言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