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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溫軍師

  徐氏覺得自己有些虧了。

  人生第一次產生后悔的感覺。

  如果當初跟這個賠錢貨女兒搞好關系,現在,手里拿著丹書鐵券的豈不是就變成了她。

  若是換成其他人家,憑借自己母親的身份。

  大可以用孝道將人給壓死。

  但是…

  徐氏腦子里有一種預感,寧宴那個死丫頭,從沒有把她當成娘看待過,若是…

  若是她敢做出一些死丫頭不能容忍的事兒,日后的下場,要比寧婉兒還要凄慘。

  哆嗦一下,徐氏使勁兒盯了幾眼寧有余手里的丹書鐵券。

  這東西,別人都沒有見過。

  她不僅能夠見到,說不準找個機會還能摸上一把,嘶,只是想想,就覺得生活美滋滋的。

  人再有本事,也不如自己的肚皮有本事。

  徐氏伸手在自己的肚子摸了一下。

  她還不到四十,小李氏都還能生。她應該也可以生。

  而且…

  她肚子里蹦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有本事。

  再來一個的話,說不準更厲害。

  只是…

  寡婦再嫁,對于兒子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這般想著,徐氏陷入深思。

  就連寧謙辭無疑中瞥了她幾眼,都沒有感覺到。

  幾個管事暈暈乎乎的離開了寧家。

  寧家恢復安靜。

  徐氏的晚飯在懵逼中吃完,心里哎琢磨著要不要再生一個。

  至于寧有余則是將手里的丹書鐵券收了起來。

  這是娘離開前留給他的。

  憑著這個丹書鐵券,就算舅舅不在家了,他也能夠把這個家撐起來。

  次日…

  寧有余跟吳寶時一同往下溝灣的學堂走去。

  路上瞧見馮仁青。

  道不同不相為謀。

  寧有余徑直往前走著,馮仁青跟了幾步,最后步子慢了下來。

  他心里,其實是想要跟寧有余當朋友的。

  只是…

  脾氣興趣并不相同,勉強人的事情,馮仁青還不屑做的。

  走到學堂,寧有余掏出學習需要的書冊。

  上課鈴聲響起。

  一道腳步聲傳來…

  寧有余抬頭,愣了一下,這個教書的夫子似乎不是去年那個了。

  “日后我就是你們的先生,我姓崔,你們稱呼我為崔先生就好。”

  “…”先生跟夫子代表的意思并不一樣。

  寧有余聽出來了,馮仁青也聽出來的,不夠…更多數的人是不在意的。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不管是先生還是夫子,都是教導他們認字的,認字就是認字,管他稱呼什么呢。

  一堂課下來。

  寧有余眼里閃過思考。

  這先生的底子似乎要比之前的虎子高的太多,

  難不成又是他的父親用自己的特權弄來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散學之后,寧有余被姓崔的先生叫了過去,單獨布置了課業。

  確定了,這廝就是父親派來的人。

  老頭子都去打仗了,竟然點還惦記著他這點兒事兒,就不能少操心么。

  寧有余的心里是又氣又惱。

  離開通縣的寧宴,日子并不如寧有余好過。

  這個年代官話并沒有完全的普及。

  有時候想要尋人問路,或者用銀錢換一些干糧,都得靠肢體語言。

  走過無數的村落,穿過好些個城池,然而,北地還沒有到。

  打開自己之前繪制的地圖。

  寧宴仔細分辨著現在所處的位置。

  春日里,本就是黃沙漫天的季節。

  寧宴手里拿著牛皮水袋,蹲坐在石頭上,擰一塊干咧咧的餅子塞到嘴里。

  慢悠悠的咽下去。

  腰上纏著滿皮鞭子。

  手里的橫刀放在一側,馬兒被茶肆的伙計用上好的草料喂養馬兒。

  黃沙中,各種口音的人都聚集在茶肆。

  茶肆的小老板樂和的閉不上嘴巴。

  東邊那個要一個花生,西邊的要上一盤野豬肉,一天下來可以掙不少的錢。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錢奔波行走。

  人可以沒有任何東西,但是錢是必須要有的。

  寧宴吃飽了,牽著馬兒繼續往北邊行走。

  黃沙過去,地面上冒出青茬,小草從土里鉆出來,越往北邊走,草色越綠。

  到了北地大宣的軍營附近。

  已經是春天了,寧宴身上的狐皮襖子也脫了下來,一身干凈利落的男性勁裝,一匹馬兒,從通縣走到了北地。

  走到集市,寧宴首先就是尋一個客棧,來到北地,可不能直接往軍營走去。

  青天白日的,沒有任何原因就往軍營走去,腦袋都保不準。

  至于將軍夫人的身份…別鬧了,在大多數人的眼里,戰神將軍就是一個單身狗。

  所以,想要進入軍營也得想個辦法。

  在客棧修整幾日。

  長途跋涉帶來的勞累感消除。

  寧宴往外面走去。

  北地風沙比較大,即使草兒已經長出來,但是春天春風總歸有黃沙的陪伴。

  出去的時候一身衣服干干凈凈的,回來的時候就是灰噗噗的。

  許是因為天氣氣候自然風貌的原因,這里的民風也極為彪悍。

  街頭殺豬賣肉的不是膀大腰款的張屠戶,而是俏麗的小娘子。

  小娘子手里剁肉的刀往案板上一砍,不多不少正好的肉就會被剁下來,說要一斤不會給你一斤一兩。

  若是想講個價格墨跡一下。

  就會被賣肉的小娘子一巴掌忽閃回去。

  大男人的,還磨磨唧唧的。

  成何體統。

  女人也會挑著擔子在街頭做生意。

  若是有男的想要上來占便宜。

  幾個攤子的女人一起上,直接把男人打的叫爸爸。

  這民風…

  跟后世有一拼了。

  寧宴在街頭轉悠,雖然穿著男裝,但是又是不花木蘭,怎么可能抵擋住街頭女人的點評。

  沒一會兒,街頭做生意的人就知道寧宴是女人了。

  寧宴…

  不過呢,瞧著寧宴一身男裝,頭發高高束起來。

  怎么看,都覺得俏麗的很。

  跟北地的糙漢子一點兒也不一樣。

  所以么,這些女人一就沒有拆穿。

  甚至性子上來,還伸手在寧宴腰上屁股上臉上捏上幾把…

  寧宴…

  原本她以為自己是最糙的女漢子。

  現在來了這里,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弱爆了。

  每日的被這些女人調戲,還得笑瞇瞇的。

  雖然說,這些女人彪悍了一點兒,但是論戰斗力的話,還真的比不上她。

  三五日過去。

  這些女漢子又說起新的話題:“程錢家里那個,不是去軍營給人洗衣服么,差點被那些牲口給糟蹋了。”

  “軍營那些牲口,幾百年沒有見過女人程錢媳婦兒那樣子都能看的上。”

  “幸好軍紀嚴明,不然程錢媳婦兒都回不來了。”

  “真可怕,去那邊洗衣服掙錢是多,但是吧,那些男人有的十年都沒有見過女人,程前媳婦兒又是齙牙又是麻子的,就這樣還差點的被糟蹋。”

  “哎,當初我也想過去那邊,可惜了長得太出色,去了就回不來了。”

  洗衣服,是個法子。

  至于人身安全。

  寧宴捏了一下拳頭,若是有人對她下手。

  那就是真的眼睛下來。

  寧宴這邊有了決策,那邊兒幾個女人依舊繼續說著話。

  “對了,你知道不,據說軍營里有好多的契兄弟,他們呀,憋的太久了,看不見女人就對男人有想法了。”

  “切,不就是上個男人嘛,算什么稀罕事兒。”

  “可不是,據說之前有個小將軍軍營里喂養的母馬給上了。”

  各種辣耳朵的話往寧宴耳朵里灌。

  寧宴依舊不動如風。

  這算的了什么。

  上輩子的時候,她還跟著那些兵痞子一起往會所去過呢。

  說起聲色犬馬,這個時代的人怕不是都不如她會玩。

  女人湊在一起堪比三百只鴨子。

  話題打開之后,就拐了十八個彎。

  賣豬肉的小娘子,手里的殺豬刀一剁,砰的生意傳出來。

  說話的人都安靜下來。

  殺豬小娘子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嘴角一揚,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小道消息。”

  神神秘秘的樣子,將寧宴也吸引了,寧宴看向殺豬家的小娘子,眼里還帶著期待。

  別說,她也挺喜歡聽這些人胡吹瞎侃的。

  “你們知道戰神陸將軍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娶妻嗎?”

  “…”一眾女人搖搖頭。

  殺豬小娘子臉上笑容更得意了。

  寧宴:戰神他妻子在這里。

  心里這么想著,但是不能說出來,寧宴也憋的慌。

  “據說,陸將軍喜歡男人。”

  “嘶,什么…”

  整整齊齊倒吸涼氣的聲音在大街上回蕩,殺豬小娘子更滿意了。平日里除了賣賣豬肉,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樂趣可言,現在有一眾的聽眾,感覺還是美滋滋的。

  條理清晰的語言從嘴里吐出:“陸將軍身邊有個溫姓軍師,你們知道不?”

  “知道知道,據說這位軍師是東方祭國師的徒弟,對風水天象都有研究,而且排兵布陣什么的也是極為厲害的。”

  “可不是。”

  殺豬小娘子重重點頭。

  大宣朝知道這位溫軍師的人不多。

  但是他們這種北地居民還是了解的。

  溫軍師長得好看,溫文如玉的,常年的穿著青色衣服。

  更關鍵的是跟陸將軍一樣,二十好幾了,連個女人都沒有碰過,這樣本就讓人好奇。

  寧宴…寧宴心里有好多話想說,但是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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