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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入殮師

  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再次睜開眼睛,鼻塞的感覺好了很多。

  腦袋也輕了很多。

  無婆子看見寧宴,立馬站了起來“大娘子,是不是餓了,家里好些狼肉,我給剁成肉餡了,還包了一些餃子,您要不要嘗一下?”

  “嗯,少煮一些。”

  寧宴沒有在灶房繼續呆下去。

  寧宴應了一聲。

  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見寧宴走神,陸含章又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話梅果子。

  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苦味算是壓制一些。

  接著又是一勺一勺的喝藥,終于將一碗黑色的湯水喝完了,寧宴松了一口氣。

  “再睡一會兒,發發熱好好休息一下,村長里的事情老村長能夠解決好。”

  “嗯!”

  老村長將村里的事情處理完,立馬就往寧宴家里走來。

  將情況跟寧宴說了一些。

  村里死了兩個人,傷的有些不少,總體來說還是好的。

  畢竟村子保護下來了。

  狼也殺了不少。

  每家每戶都能分到不少的肉。

  至于狼皮,老村子自作主張,平均分給了家里有死亡的人家。

  畢竟…

  再多的家財也挽回不了人的性命。

  之前村子里生活不好,人民也賤得慌。

  死上一個兩個的,也不會鬧出什么事兒。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村子里生活好了,只要不死,就能過上神仙般的日子。

  “您的安排是對的,這樣,我再以私人的名義給這兩家一家二十兩銀子,至于受傷的村民,在薛先生那邊用的藥也是我出錢。”

  寧宴自己不缺這些錢。

  村子保護住了,這些為村子拋頭撒血的人應該被好好的對待。

  對于這些人,寧宴是舍得花錢的。

  老村長聽見寧宴的話,嘴角動了一下。

  最后融成一句“多虧了有你。”

  夜里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

  那狼群來勢洶洶,又是半夜里,若是沒有巡視的人,若是沒有提前準備。

  整個村子都得在這次的事情里傾覆,老村長活了這么大的年紀,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么…

  知道這次寧宴是真的立功了。

  只可惜并沒有獎勵。

  從寧宴家里離開,老村長又往薛先生家里走去。

  薛先生竟然連腸子掉出來的人都能救活。

  老村長這會兒已經把薛先生當成神仙對待的。

  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后怕是會有不少的貴人來溝子灣。

  畢竟,薛先生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到的。

  寧宴休息了兩日。

  待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也往薛先生家里走去。

  這會兒薛先生家里已經沒有空置的房間了。

  每個房間都躺著幾個傷患。

  有些人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衛生條件總歸不如薛先生這里,薛先生又不想自己剛救活的人,因為回家之后照顧不周,涼涼了。

  所以…

  不恢復到能夠下地走路。

  薛先生是不會讓這些人離開的。

  寧宴到了薛先生家里的時候。薛先生帶著阿木吳寶時給傷患們換著要。

  吳寶時年紀最下。

  臉上的表情也最為嚴肅。

  緊緊抿著嘴唇,手上的動作也是一絲不茍。

  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已經有了大家風范了。

  日后雖然不一定能夠達到薛先生這樣的水平,不過,總歸比薛先生差不了。

  “怎么這會兒過來了,一邊兒坐著去,沒空理你。”

  薛先生一旦忙碌起來,脾氣就控制不住。

  明明知道寧宴的腦子里還藏著許多他需要東西,只是…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

  寧宴也不在意。

  這會兒妨礙了薛先生的事兒,本就不禮貌。

  又不是什么小公主,長著一顆玻璃心,不論什么情況都得被人哄著。

  尋了一個位子安靜的坐了下來。

  等薛先生換好藥。

  寧宴才起身。

  走出病房,寧宴才開口問道“這些人恢復的怎么樣?”

  “還好,受傷的都是年輕人,愈合速度比較快,加上這會兒是冬天,又下了好幾天的大學,病毒細菌了什么的都已經被凍死了,炎癥之類倒是在控制之內,只是…”

  “只是什么…”

  寧宴看向薛先生。

  “只是,聽說你放走了最后的幾頭狼。”

  “嗯!”

  寧宴點頭。

  那些狼是必須得放走的。

  因為大自然的自我調節太慢了。

  若是狼被全部消滅了。明年村子里大概要鬧兔子災了。

  “狼這東西是記仇的。”

  “記仇也應該先找我。”寧宴輕輕笑了一下。

  她會把兩只狼放在眼里?

  說她狂妄也好,說她太自大也好,總歸狼已經被放走了。

  說什么都不管用了。

  “哎,隨你吧。”

  薛先生沒有繼續勸說下去。

  反正那邊有陸含章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

  何況幾只狼而已。

  再說,那夜里的情況,好些人都已經脫力了。

  就算寧宴袖手旁觀,村子里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把剩余的狼留下來。

  所以…

  村子里只要明白事理的就不會去埋怨寧宴。

  至于那些不懂事兒的…不懂事的人,理他做甚。

  寧宴跟薛先生說了一會話就離開里薛先生家里。

  知道村子里的年輕人都恢復的比較好,寧宴也就放心了。

  孩子是村子里的未來,而年輕人則是村子里的頂梁柱。

  若是因為一次狼禍,將村子里的年輕人都給禍害了。

  估計再有個十年溝子灣也恢復不了元氣。

  接著…

  寧宴往傷亡的兩個年輕人家里走去。

  一個剛當了爹,一個是還沒有娶媳婦兒。

  走進這兩人的家里,首先聽見的就是哭聲。

  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哭聲還有老人的哭聲。

  白發人送黑發人,寧宴腳步頓了一下,心里升起一些愧疚來。

  雖然明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在生死的情況下,又怎么能夠用簡單的對錯來判決呢。

  我死了,你活著。

  活著的人本就應該承受的更多。

  寧宴吸了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

  先是給死者燒了一些黃紙。,

  隨后被人帶著瞻仰死者的儀容。

  看見血肉模糊的小伙子。

  寧宴眼睛有些酸。

  這樣的場景,她見過太多了。

  甚至更多的是,死后連個尸體都找不到。

  只是只要能夠找到尸體的,都會將人縫合的漂漂亮亮的。

  整整齊齊的。

  哪里會像現在這個樣子,血肉模糊,都看不見原來的樣子了。

  想了想,對死者的母親說道“去薛先生那里借一些針線,縫制傷口的針線…”

  “村長,要針線做什么,難不成您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任何場合都少不了好事兒的人。

  這不,趙良的老娘就在這家幫忙。

  平日里因為趙良的事兒,對寧宴有不小的意見,現在抓住機會,肯定是可勁兒的損了。

  “讓您失望了,沒有。”

  這種場合,寧宴是不想搞事情的。

  就算自己委屈一些,也不能驚擾了亡者。

  “針線,我去拿針線。”婳琴一直關注著寧宴,想要跟寧宴搞好關系。

  之前因為鏡子的時候,寧宴待她一直不親厚。

  這次小栓也受傷了,不過傷的不嚴重,連在薛先生家里暫住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也就用不著她照顧。

  現在找到機會,可不就鉆了出來。

  跟著您您古言搞好關系,日后的生活肯定不會太差。

  婳琴出生在風月場合,一雙招子亮的很。

  什么時候說什么樣的話,那是再了解不過了。

  害怕有人搶了她的功勞,在人群里一鉆就跑了出去。

  年輕人手腳麻利,速度也快,不到一刻鐘就從薛先生家里回來了。

  手里拿著一個彎曲的針,還有一卷線。

  這線看著有些奇怪,不過,大夫用的東西,有什么是不奇怪的呢。

  婳琴將東西塞到寧宴手里“村長,給你。”

  “嗯!”寧宴走到靈堂。

  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原本是紫色,因為血的浸染變成黑色的布匹上。

  殘缺凌亂的尸體映入眼里。

  寧宴用剛燒開不久的水將手洗干凈。

  看一眼靈堂上的尸體,吸一口開始縫合。

  寧宴不是專業的入殮師,不過這個時候就算不專業也得硬著頭皮縫合下去。

  總歸不能讓保護了村子的人就這么一副樣子埋葬。

  裂開的傷口縫合。

  從狼嘴里搶回來的一只手臂縫上去,臉上的鮮血擦干凈,衣服也整理了一下。

  還拿著梳子將死者的頭發梳理整齊。

  做完之后看一眼整理好的遺體。

  確實比剛才好看多了…

  不過還是差點什么。

  寧宴回頭瞧一眼婳琴說道“把你平日里用的脂粉統統拿過來。”

  “哦哦,好的這就去。”

  見識了寧宴縫合的本事,再也沒有人對寧宴的話有什么異議了。

  老村長的媳婦兒也躲在人群里不敢出來。

  灶房里常備熱水,煮餃子也方便。

  加上寧宴剛生病,武婆子就把餃子做成湯餃,熱乎乎的。

  在這種天氣吃起來正好,吃在嘴里也舒坦。

  走到堂屋,里面也沒有人。

  至于桃子跟團子,寧宴現在身子不好,小孩又是最容易被傳染的,能不見就不見了。

  摸一下肚子,原來自己是被饑餓叫醒的。

  寧宴往灶房走去。

  只是,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寧宴覺得自己可能是飄了,不然怎么會愿意受這樣的罪。

  “喝藥了!”

  寧宴連湯一起喝了。

  村子里的事情是怎么處置的,寧宴也是到晚上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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