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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棺材

  “倒是機靈。”寧宴笑了一下,把院子里的賈管事叫了出來,賈管事牽著扭頭從后門走到了里院里。

  把車上的啤酒花全都卸下來,才把牛車牽出來、

  周泉瞧一眼空蕩蕩的牛車,心里還有些失落。

  不過,失落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本來就是沒有本錢的買賣。

  “那,大娘子我先回去了。”周泉說完臉上閃過落寞來。

  “等等。”

  瞧著周泉這孤零零的背影,加上夕陽將人背影拉的太長,寧宴忍不住把人叫停了。

  蜀地那地方并不好混。

  尤其是閑雜這個年代,估計也是排外的很。

  周泉能把兩車的啤酒花弄來,想來是有本事的。

  “你等等,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還有事兒?”

  周泉不笨,眼睛瞬間就亮了。

  果然車到山前自有路,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的。

  樂滋滋的跟在寧宴身后。

  再次走到書房。

  這次寧宴親自給周泉到了一杯茶水,是花茶,春天采摘的桃花還有夏日的茉莉之類的。

  秋天喝花茶對身體也好。

  周泉瞧著茶盞里飄浮的小茉莉,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什么文人雅客。

  往肚子里灌的東西都這么文雅。

  簡直…

  顛覆了前半生的認知。

  抿上一口茶水,還帶著淡淡的香味兒。

  茶不醉人,人自醉。

  “大娘子這茶水倒是好喝啊!”

  “喜歡的話,一會兒讓丫頭給你包上一點兒,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從山上采下來的,沒本的買賣。”

  “山上采摘的?”

  “…可不是,你打算做花茶生意?”

  “沒有沒有,可沒有。”周泉趕緊擺擺手,這茶葉的生意可不是他這種小混混能夠插手的。

  一著不慎,可能會被玩瘋了。

  畢竟茶葉鹽鐵布匹這些東西,都得上頭有人才能做。

他是做不來的  見周泉沒有做生意的意思,寧宴就歇了這個心思。

  雖然說花茶這個東西遍地都有,但是,茶館酒樓之類的還是會買現成的。

  所以,若是做花茶生意也能掙不少錢的。

  雖然比不上正經的綠茶紅茶…

  “如果讓你繼續往蜀地跑跑,你會去嗎?”寧宴抿了一口茶水。

  周泉一聽,眉眼里的笑意更濃了。

  看吧,他就知道寧宴讓他進書房是打算用他。

  現在寧宴手下的人,不管是孫業還是樂富貴樂老大甚至范堅,是混的都人模人樣的。

  孫業什么來頭他不知道。

  但是范堅呢,從大牢里撈出來的。

  一般來說,吃過牢飯的人,就算再有出息也不過是衣食無憂而已。

  范堅呢,能夠有現在的地位,可不就是因為跟著的寧宴嗎?

  樂老大跟樂富貴兩個都是乞丐,兩年世家不到,就成了掌柜了。

  真是令人羨慕。

  據說,縣城燒烤鋪子的阿啞,自己存的錢也開了一個雜貨鋪子。

  里頭什么都有,就連賣的比較俏的香皂都能搞來幾塊。

  小啞巴從燒烤鋪子里走出來之火,誰不叫一聲啞老板。

  小啞巴也是聰明的,明明自家都有了雜貨鋪子,坐在家里就能撿到錢。

  但是呢還是每天起早貪黑的去燒烤鋪子忍受煙熏火燎的生活。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跟寧娘子有個關系。

  周泉嘿嘿一聲說道:“只要有錢,大娘子讓干什么都會去干的。”

  “…”這話說的怪有歧義的。

  寧宴瞅了一眼周泉,長得雖然看得過去,但是…

  靠相貌掙錢的話幾乎是不可能了。

  所以,只要有錢什么的。

  周泉這相貌全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種是你自己出錢自己出力,弄來啤酒花了我按斤收購,第二種則是,我每年給你百兩銀子,你保證我使用啤酒花的數量。”

  “…”周泉聽見寧宴說的后半句話,眼睛都紅了。

  一百兩銀子啊,這可不是一百文錢,竟然說給就給。就不怕…

  使勁兒咽一下口水,周泉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娘子,此話當真?”

  “還能騙你不成,就算騙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騙的呢。”

  寧宴盯著周泉,一臉好笑的問道。

  周泉細細想了想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他現在一窮二白的,寧大娘子就算有所圖,又能圖一些什么呢。

  “大娘子,那我選第二種方式吧。”

  手里有錢才能心里不慌。

  前一種方式還得自己籌錢,籌錢了出去,若是死在路上,借給他錢的人也得倒霉。

  人呢還是現實一點兒的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人生。

  “可以,你先回去吧,改日我把錢給你,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嗯嗯。”嘿嘿…

  周泉走出寧家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

  笑的就跟白癡一樣。

  寧宴從書房走出來,瞧見提早散學回來的寧有余。

  “這么早就回來了?”

  “嗯。”寧有余應了一聲,看向寧宴問道:“娘,你為什么要跟他合作。”

  對于周泉這個人,現在的寧有余還有些看不上眼。

  尤其是這一身猥瑣的氣質。

  跟楊瘸子一樣一樣的。

  “過來,帶你認識一個東西。”

  寧宴拉著寧有余走到后院。

  后院里的棚子下面堆了不少的啤酒花。

  “這東西認識嗎?”寧宴抽出一根啤酒花,放在寧有余手里。

  寧有余捏了兩下搖搖頭。

  他雖然跟薛先生學醫,傷寒小病之類的,也掌握了。

  藥草認識的更不在少數,但是這種東西確實沒有見過呢。

  “這是啤酒花,顧名思義,釀制啤酒的時候需要用的。”寧宴說完,伸手在寧有余的小腦袋撫摸一下。

  “啤酒是個好東西,等我研究出來,你再嘗嘗,也不知道得研究多少年,好些日子沒有做過了還得找可以代替的東西。”

  寧宴低聲說著。

  寧有余認真聽著。

  只是…

  打他記事開始,娘親釀酒就弄了一點兒桃花酒,梨花酒還有就是葡萄酒。

  這啤酒還是頭一次聽說。

  寧有余過了年頭就七歲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算不得孩子了。

  該有的思維都會有的。

  寧有余回憶一下記憶里所謂的娘親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娘…

  都說人是會變的,只是,他的娘親的變化也忒大了一些。

  或許,這個殼子里的靈魂也不是原來的人。

  隨著年紀漸長,聽說過鬼故事的寧有余有時候覺得這個娘,或許有一個不得了的來頭。

  前些日子父親在書房里寫了一本書。

  是個女人重生的故事。

  女人可以重生在自己身上,或許也可以重生在別人身上。

  只不過…

  對著寧宴叫娘,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過身體里的靈魂到底是不是娘的本身。

  他都愿意,生恩養恩都是恩。

  被寧有余用探究的眼神盯著,寧宴心里毛毛的。

  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失控了。

  不過…

  兒子是她的兒子,就算失控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寧宴呢,就是這么的自信。

  只是。

  當天晚上寧宴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原主孤苦無依,死了連入輪回的機會都沒。

  一覺睡醒,寧宴眼睛有些疼,腦袋有些暈暈的。

  旁側男人已經早早起來了,寧宴穿上衣服,走出房間,外頭的日光很好。

  精神也好上幾分。

  不過…

  想到夢里的場景,寧宴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最后決定給原主立一個衣冠冢。

  死了卻不得入輪回,迷信一點兒說,不就是沒有入土為安嗎?

  回到臥房將原主穿過的舊衣服撿起來。

  折疊好之后,寧宴就往山上走去。

  棺材這東西,還是她自己親手做一個比較好。

  使用了人家身體,就得給人家做點兒事情,雖然說,原主本人的三觀她不太認同,不過這并不代表,該有的感謝不去表達。

  手里拎著斧頭,寧宴走到山腳,山上的樹還不少呢。

  寧宴力氣也大,砍樹什么的根本就難不住她。

  三兩斧頭下去,伸腿一踹,筆直的樹就歪了,扛著筆直的樹干,寧宴往后山走去。

  打造棺材這事兒,還是瞞著家里的人比較好。

  在山上忙碌一天,寧宴回到家里。

  家里還多了個客人。

  好些日子沒有見過的喬氏坐在堂屋里頭。

  寧宴森上全都是木頭的味道。

  頭發上還掛著刨花、木屑。

  這么一個形象,肯定是不能去見人的。

  洗漱一番換上衣服,把頭發用簡單的簪子束的高高的,額前還留著兩捋頭發當劉海。

  簡單又利索。

  還多了幾分武俠小說中才有的俠女的姿態。

  走到堂屋,喬翹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嗑花生。

  花生是咸味的,去年收上來的花生清洗一下再用鹽水泡了,放在盛著沙子里的鍋里翻炒。

  炒熟之后用篩子把沙子漏出來。

  花生就熟了。

  剝開花生的外皮,香味兒瞬間就散發出來。

  小姑娘倒是會吃。

  喬翹看見寧宴,乖巧的叫了一聲:“堂姐。”

  寧宴伸手在喬翹腦袋上揉了一下。

  小姑娘膽量似乎越來越小了。

  走到屋子里。

  喬氏坐在椅子上。

  椅子是山上的黃梨木做成的,喬氏坐在上面,見寧宴走到屋子里,就站了起來,對著寧宴熱絡的說道:“寧丫頭,你可算回來了?下人說你一早就出去了,怎么忙到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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