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點點頭,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了。
村里今年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上了棉花,不僅是溝子灣的,周遭幾個村的,甚至有外縣的人過來買棉花種子。
只是…
種子也不多,還被寧宴榨油用了一些。
所以,誰種不是種呢,除了相連的幾個村子,寧宴也沒小氣,只要是正經種地的,而不是二道販子,或者想拿著種子經營寧宴都會先緊著賣。
到了后頭沒了。
來得晚也怪不了少。
溝子灣不僅種植棉花還種辣子!
辣子村里人都能種,相比而言,買辣椒苗苗也算不的什么事兒。
寧宴問清楚來源了也沒有在這上面糾纏下去。
孫業跟錢氏不是不靠譜的人,也驚得住考驗。
對于這樣的人寧宴還是愿意信任一下的。
喬翹吃東西很慢,手里的烤土豆啃了好一會兒才吃完。
干凈的孩子是從小教導出來的。
喬翹吃完之后還用手帕把手心手指擦的干干凈凈的。
看見有人付錢,喬翹快寧朝燁一步,將錢接到手里,還仔細的數了一下。
瞧著樣子,似乎開心的不得了。
“恭喜三叔了,喜得麟兒。”
“同喜啊!”寧朝燁是去過溝子灣的,也見過寧宴生下來的雙胞胎。
他也是最近去看的,一個月的功夫,瘦小的嬰兒就長了很多。
白胖白胖的。
看著就討喜。
“三叔,喬家是打算把家業交給成林?”
寧宴的問話有些逾矩了。
不過…
還是得問一下啊!
得看看三叔的想法呀!畢竟喬翹這么可愛,能多關系一點兒就多關心一點兒。
后世不是有個歌叫,只要人人獻出一點兒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明天!
雖然有些傻白甜了一些。
不過…
偶爾的時候還是要善良一下的。
尤其是對相熟的親人。
對外人…
那就多多少少得有一些防備了,不然,什么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喬家是那樣決定的。”寧朝燁也沒有瞞著寧宴。
這個侄女既然有這樣的問話,心里肯定有其他的想法,而且,這種事情也瞞不住。
“那你多帶著喬翹出來走走。”
寧朝燁一愣,隨后看向喬翹。
小丫頭似乎瘦了很多。
他雖然住在竹在喬家,但是呢,每日都按時出來在鋪子里賣東西。
對小丫頭是有些忽略了。
“我知道了。”
寧朝燁點點頭。
寧宴笑了一下。
跟寧朝燁說了一會兒話,忽然問道:“三叔想做什么生意,心里應該有數了吧!”
“嗯。”寧朝燁應了一聲。
他這會兒是在等機會,不然,早就跟程儒一起往外跑了,四處走走,尋找機會。
在通縣呆著,主要是等著秋天收了棉花,做棉花生意,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了。
棉花這東西知道的人并不多。
得先抓住先機。
寧朝燁看寧宴一眼說道:“孫業玻璃跟鏡子的生意已經上手了,你有沒有打算在其他地方…”
“回去問問孫業吧,看看他愿不愿意往跑,辛苦三叔了!”
“辛苦什么,我也有有分成的,不然哪里會這么盡心。”
寧朝燁這會兒說的倒是心里話,當然就算說一些話也不會影響兩家感情的。
鏡子跟玻璃的生意,在通縣這邊已經維持了半年多了,孫業該學會的都學會了。
得走出去看看了。
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是么。
寧宴從縣城回去。
坐著自家的馬車。
一路上遇見人了,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天上的日頭再熱,也擋不住村里人的熱情。
當然…
也有看不對眼的,比如小李氏跟寧婉兒。
對于這些人,寧宴也不會太在意的,若是太在意,就落了下城了。
回到家里的一瞬間,就聽見屋子里的也雙胞胎哭聲,這姐弟倆,哭起來就是二重唱。
分開吧,也分不開。
雙胞胎之間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應,若是將二人分開,哭的更兇。
再者兩個都是嬰兒呢,也不著急分開。
于是就發現眼前這事兒了。
寧宴走到房間里,先給孩子們喂了奶,哄著兩個孩子不哭了,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孩子一哭,她心里就亂糟糟的。
心意亂,就想將雙胞胎打一頓,只是還是個嬰兒呢,能打么?打了怕也是不會改正的。
手心癢癢,寧宴沒撤。
換上一身衣服,在院子后面的竹林里打了一套拳,將渾身的精力發泄出去。
才覺得舒服很多。
夜色漸漸深沉。
寧宴正睡著,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
寧宴睜眼,跟陸含章對視一下。
兩人往外走去。
外頭敲門的聲音,太過于激烈,將院子里的人吵醒一大半。
賈管事也穿著衣服,往外走。
寧宴腳步頓了一下,打開門。
瞧見寧婉兒披散著頭發,腳上的鞋子少了一只,趴在外頭,臉上也臟兮兮的。
看見寧婉兒的一瞬間。
寧宴心里是嫌棄的。
當然得嫌棄了,寧婉兒這么能折騰的人,當初因為這個浪費了多少精力。
明明可以安穩的生活,因為寧婉兒,致富的路走到坎坷。
“寧…村長,幫忙救救我兒子,吳懷山拿著我孩子給吳梅當藥引。”
“…”藥引?
寧宴本來沒打算理會寧婉兒的要求。
但是聽見藥引這兩字,本能的生氣厭惡的感覺。
“吳梅成親半年多了,還沒有懷孕,有個道士說,用一周左右的孩子,調上夏日雨水露水,蒸成糕點,服用半月就能有好消息。”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
真以為生孩子這么簡單?
吃個人肉餡的饅頭就能生下孩子了。
陰陽交泰,夫妻敦倫,才是生孩子的路徑啊!
“要管?”陸含章側目看向寧宴。
寧宴點點頭。
不能不管啊,即使煩透了寧婉兒,但是…
那個道士不能放過,不然,日后說不準有多少人遭殃。
“吳懷山動了你孩子,你怎么不去告官?”
寧宴低頭,多問了一句。
要知道吳懷山這種做法,若是交到縣城里,非得治罪了。
寧婉兒咬咬牙:“吳懷山是孩子的后爹。”
“…”怪不得了,后爹也是爹。
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當爹娘的如何處置孩子都是可以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就是這個意思呀!
就算寧婉兒的孩子能夠救回來,日后跟吳懷山也不能和平相處了。
一輩子都得在彼此磋磨下過著。
這么一想,心情瞬間美好了。
夜里做好夢被人打斷,也不生氣了。
果然,看別人生活的不如意,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人性本惡啊!
寧宴嘆口氣,經常被人當做好人的她,有時候也抵擋不住心里那些惡劣的想法。
“孩子現在在哪兒?”寧宴問了一句。
寧婉兒猛地抬頭,眼里帶著驚詫,她還以為寧宴會狠狠的將她羞辱一番。
她得跪著三拜九叩,才能求人答應了。
這個賤蹄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
寧婉兒給寧宴等人帶路的時候,眼神還恍惚的很。
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不過,就算覺得不對勁,也沒有辦法追究。
她的孩子還在吳梅哪里。
生死不知。
若是孩子沒了…
寧婉兒眼神恍惚一下,如果兒子沒了,她就真的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了。
吳梅自然不可能回縣城去。
吃人肉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鍋里的水燒著,看見里面翻滾著的氣泡,吳梅臉上多了一絲笑來。
她很快就能母憑子貴了。
有個哥哥就是好,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吳梅拿著刀,走到床邊,看著干瘦的嬰兒。
嘴角露出笑來。
伸手在嬰兒臉上摸了一把,明明還是一個一歲不到的嬰兒,但是臉上的皮膚卻粗糙的很。
還不及她呢。
這樣的孩子,吃了最好了,省的長大了,又丑又挫還娶不到媳婦兒。
那樣多悲哀,吳梅這么一想,瞬間覺得自己仁慈的不能再仁慈的女人了。
拿著菜刀,在嬰兒的身上比劃一下。
視線落在跨上…
道士說了,想要生男孩的話…
吳梅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舉起刀子。
“砰!”
緊閉著的門被人從外頭踢開,木板門搖搖晃晃,最后落在地上。
門板上還多了一個窟窿。
瞧著門上的窟窿,寧宴訕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忘了收斂力氣。
吳梅皺眉,看一眼手里的菜刀。
決定先把藥引子給弄出來的好。
再次舉起菜刀。
菜刀被磨的銀晃晃的,一看就鋒利的很。
穿著一只鞋子的寧婉兒走到門前,看見的就是這個情景,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寧宴用余光瞥了一眼。
暈也得等著救了孩子之后在暈啊。
心里素質真差,寧宴無力吐槽。
從手腕上扯下來一個菩提珠子。
“咣當!”
吳梅手里的菜刀落在地上。
正好切刀鞋子上…
一只大拇指被掉落地上的菜刀砍了下來。
吳梅嘴里發出凄厲的叫聲。
隨后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又暈了?
寧宴走進一些,撿起地上帶血的菜刀,比劃一下,眼睛瞬間亮了,這菜刀很不錯,如果融了鍛造成三棱錐。
大概應該會更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