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離開之后,寧婉兒摸了摸懷里孩子的腦袋。
原本對于這個孩子她是寄予很大希望的。
但是…
白主簿那人,看見她的第一眼竟然是詢問寧歡兒。
男人,呵…
都是什么玩意。
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掌心中的寶,不喜歡你的時候路邊的草都比你珍貴。
因為這個,
寧婉兒也沒有把孩子還給白主簿的想法了。
這兩日將身上的銀錢整理一下,寧婉兒也想自己立一個女戶,收收心思,把孩子給養大了。
若是可以,肯定是要讓兒子念書的。
寧婉兒盯著寧宴的背影,想了很多。
當然…
這些跟寧宴沒有什么關系的。
對于寧婉兒的目光,寧宴自然也沒有忽視,竟然少了平日里的怨毒…
想開了?
人呀,不絕望到一定地方,是不會反思自己的。
現在就挺好的。
看來以后對付人的時候,就不能留手。
只要有希望,有些人就會可勁兒搞事兒。
村子里住的人全都相識。
路過劉家的時候,聽見里頭吵罵老人的聲音,寧宴的步子停頓一下。
往劉家看了一眼。
劉二黑這會兒去下溝灣住著,在那邊兒生活的也不錯,
已經靠著自己的本事建了一個房子,雖說沒有從廠房搬出去,但是,也算是有了家業。
家里的幾個孩子也送到下溝灣學堂里。
未來一片大好。
但是…
連續失去兩個兒子的劉老太日子就不怎么好過了 大兒子住大牢,二兒子被逼走。
在家里跟著大二媳婦兒過日子,剛開始大兒媳婦兒還是孝順的,但是…
過上一段時間,就懶散了 到了現在,直接非打就罵。
拖著年邁的身子,每天都得干活,如果少干一點兒活就吃不飽。
劉老太太現在是后悔的不得了。
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二兒子送糧食上門都是大兒媳婦兒接待的 她根本就看不見。
寧宴瞅著劉老太太后悔的樣子,心里瞬間就順暢了。
如果換成別人家里,父慈子不孝,她肯定要動動手里的刀子,但是現在…
這不是活該嗎?
天道好輪回,真好!
路過原來的老村長家里的時候,可以聽見村長婦人念叨趙良,要給趙良找媳婦兒。
趙良也不吭聲。
至于蘇氏生下來的兒子,這會兒也悶悶的,性格上到底是受到了影響。
瞧見趙良的兒子的一瞬間,寧宴就想到了縣城里的小草。
木氏現在應該已經生了,也不知道小草現在過得怎么樣?
如果木氏生下來的孩子是個男娃子,估計小草就是一個洗尿布的下場。
如果木氏生下來的是個女孩。
可能會好一些。
“回去了!”見寧宴走什么,陸含章叮囑了一聲。
寧宴點點頭。
這日!
寧宴讓陳禍把吳寶時送到隔壁村子,山上的小子們則是被放了三天的假。
黑漆漆的小子們下山一次極為不容易,一溜煙的涌到院子里。
寧有余正念書的,一抬頭,就對上幾張黑漆漆的臉。
這些臉一樣的黑。
笑的時候露出白色的牙齒,仔細看看,還有些嚇人。
放下手里的書,寧有余好奇的問道:“你們怎么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曬得!”
黑小子門彼此看了一眼。
嘿嘿笑了一聲。
纖細的手臂搭在寧有余肩膀上問道:“豆豆跟小平安呢?”
“…”瞧著肩膀上多出來的手臂。
寧有余也沒有推開。
帶著這些人往院子后面的小竹林走去 竹林散發著特有的清香。
呼吸間神清氣爽。
竹林里的藤椅上坐著一個帶有少年特性的男人。
舉手投足間風華無雙。
年紀最大的柳天瞧一眼容卿忱,對上容卿忱上挑的眼角,以及眼里的一點兒春情,心里是擔心的不得了。
看著容卿忱長大,以后還能討來婆娘嗎?
會不會覺得一個女人長得連容卿忱都不如…
柳天低下頭,不敢繼續看容卿忱。
同時腦子里浮出一條狗,嗯…以后還是多跟卷毛接觸一下比較好,陪著卷毛時間長了,看見誰都覺得是救苦救難的觀音。
容卿忱察覺柳天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抬眼看過去。
露出一個淺笑。
柳天臉一紅,媽耶,真好看,比女人還好看,
比大娘子還好看,為什么這人是個男人呢?
如果容卿忱是個女人,柳天只是這么一想,鼻血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滴答。
這副丑態驚動了身邊的龐春。
龐春擠擠眼睛:“教官都說了,咱么這個年紀不能吃鹿鞭,你不信邪,活該!”
在山上的時候每過幾天,陳禍教官都會帶著他們出去打獵,
受傷這種情況經常會有的。
只要不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山上的猛獸雖然多,但是…
他們十幾個人呢,就是耗也能把猛獸耗死。
所以,最近在山上吃的肉都是他們自己打的。
又不是春天,不需要注意動物的繁衍。
獵到就是吃,啞婆婆已經很少下山買肉了,前些天就獵到兩只獐子一頭鹿。
陳教官對鹿鞭很感興趣的樣子。
然后…
鹿鞭就落入柳天的碗里,還被柳天幾口吃光了。
陳教官那個時候的眼神,龐蠢都已經不想回憶了。
柳天這幾日經常留鼻血…
鹿鞭果然是個大補的東西。
至于補哪里?
少年們都懵懵懂懂的,不是不懂,也不是很懂。
畢竟生活的環境造成他們不是什么小白兔,但是,又沒有親身經歷過,說不清楚。
柳天趕緊摸了摸鼻血。
抬眼對上容卿忱愕然的表情。
柳天臉也紅了。
躲到龐春身后,感覺不到容卿忱的視線才松了一口氣。
正在挖土的豆豆瞧見龐春,扔下手里的小鏟子,對著龐春跑了過去。
龐春彎身把豆豆給抱了起來。
還上下掂了一下。
“輕了。沒好好吃飯?”
“哪里是輕了!”董白嘀咕一聲。
這些日子每天都在山上鍛煉,負重跑步那都是家常,力氣比之前大了不少。
哪里是小孩兒輕了。
明明就是力氣大了。
當然,董白也沒有去傻乎乎的解釋這些,畢竟…
龐春只是隨便一說,也沒有想要聽見正確的答案,他這會兒說了不是故意較真么。
豆豆被龐春抱著,伸手捏了捏龐春的臉,雖然黑了很多,但是呢,還是個人。
活生生的人。
被龐春抱著,眼睛里充斥著星星。
小平安也往人群里噌。
只是…
個頭太小了,走的又太著急,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
起來繼續走,又摔倒了。
吸吸鼻子,看向這邊兒的一群大孩子。
“抱,抱抱。”
磕磕巴巴說出幾個字,身子一輕,就被容卿忱報了起來。
小平安歡喜了。
十幾個人一起往縣城走去。
在山上這段時間,吃的東西都是有規定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有硬性要求。
龐春這些人還是十分懷念燒烤鋪子里的烤串的,
至于為什么不在家里吃。
嚴秀秀姑娘都已經夠累了,在外面吃也是一樣的。
幾個人走到縣城的燒烤鋪子,里頭的人還不少,鋪子里熱騰騰的,沒什么人坐著,但是外頭搭建的棚子里面卻坐著不少的人。
十幾個人黑漆漆的少年夾著容卿忱這個本就好看的人。
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容卿忱被襯托的更好看。
不過…
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被美色迷了心竅。
強搶這種事情到沒有發生。
只是,類似用金錢誘惑這樣的事情卻是斷絕不了的。
喬成緒是喬家的旁系,平日沒有什么本事,家族里的事情又插不上手,幸好每個月都有不少的月錢。
若不是去賭博或者去嫖。
也用不完。
講真的,喬成緒對家族里最近發生的事兒一點兒的想法也沒有。
本家的人嫌棄寧朝燁是個贅婿,看不起,看不上,花的用的不還是人家掙來的錢。
現在寧朝燁出府別居。
跟嫡出的大小姐分居,就連家業也沒有要,不管是香皂生意還是鴨脖生意,這都跟寧家少不了牽連。
但是,這位小姑夫倒是果斷,不僅沒有要家業,就連宅院也沒有要。
在外頭租住了一個院子。
帶著喬翹小表妹住著。
時不時會回到府里一趟,也不去賬房,更不會去見管事的人,回府除了照看大姑姑,什么也不做。
大姑姑的身子已經五個月了。
將喬家生意接到手里…
原本還以為會有什么風波,但是,大姑姑也是有本事的,懷著孕把手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族里幾個有心思的本來打算把鹵味跟香皂生意昧下來。
結果…
還不是得老老實實做人。
喬成緒的想法很簡單,每個月府里給的錢足夠花了,完全用不找自找沒趣。
整日出來吃吃喝喝,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
這日出來吃串,也沒有多想。
只是因為寧記的燒烤味道比較好。
一抬頭,對上容卿忱的眼睛,臉龐還有身姿。、喬成緒還沒有成親。
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
盯著容卿忱看了好一會兒 才恍然發現,容卿忱穿著的是男人的衣服。
“…”臉一白,往脖頸看去,夏日的衣服還是比較清涼的。
凸起的喉結象征著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