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在殿外的樹上呆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碧桃落單的機會。
手里的鞭子甩出去,直接將碧桃的腳裸給拴住,手上一拉,將碧桃的嘴巴捂住。
扛著碧桃就跟扛著一只麻袋一樣,走到一個空置的房間。
松開手,手上已經布滿了春桃的口水。真臟…
寧宴伸手在碧桃衣服上擦拭了一下。
碧桃被扛了一路,剛能說話,就看見寧宴的動作。
氣的一口氣上不來,脖子都快變成紅色的了。
竟然把口水抹到她的身上。
簡直過分。
“你…”
“你先別說話,不然我一不高興,就把你脖子擰斷了。”寧宴說著話,溫熱的手指落在碧桃的脖子上。
喉嚨被人把控住。
碧桃大氣都不敢喘,雖說平日里她在公主那邊兒能夠說上話。
在公主府也算不得了的人物,誰見了都得喊上一個碧桃姐,但是…
但是在生命面前,還是會害怕的。
見碧桃脖子上冒出雞皮疙瘩。
寧宴嫌棄的不得了。
比她見過的特工膽子小的太多了。
還公主的侍女呢。
放在后世大概是書記的秘書,那樣的人可不會這么容易露出怯懦的樣子。
清楚的看見寧宴眼里的鄙視。
碧桃氣的胸都快炸裂了。
“別生氣,生氣你胸也不會長大,告訴我是誰說你們要的人藏在我這里。”
“哼!”碧桃抬起高傲的頭顱。
“不說?”寧宴笑了一下,眼睛彎起來,微微瞇起的眸子就跟藏著星光一樣。
尤其是太陽光斜著照過來。
整個人身上都鍍了一層金光。
神圣有艷麗。
碧桃恍惚一下。
寧宴從墻角逮住一條蜈蚣。
好多腿的那種。
捏在手里走到碧桃身前:“不說,不說就把這蟲子扔到你耳朵里,知道腦子被吃了會有什么下場嗎?公主府的人也不會認為是外人做的,只會認為是你倒霉。”
“…”碧桃的心臟抽搐一下。
剛才覺得眼前的人有事求問,還想高傲著 現在…
現在只想距離這個惡毒的女人遠點兒。
“是焦老大,賭坊的焦老大說的。”
“一個賭坊的打手是怎么知道你,他說你們就信。”
“公主最近心情不好。”
碧桃這么一說,寧宴就懂了,心情不好自然要把心里的火氣給發出去了。
別說她們院里正好藏著公主要找的豆豆,就算沒藏著豆豆,估計也會被這位公主搞一番。
直到公主心里的氣宣泄的差不多。
只是…
榮安公主的好運氣,似乎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賣主子賣的還挺快的。”寧宴說完把手里的蜈蚣扔在地上,趁著蜈蚣沒死的時候,一腳踩下去。
抬眼對上碧桃陰晴不定的臉色。
“怎么,想著把我弄死呀有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沒有這本事,以后不許欺壓人,不然…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個蜈蚣。”
寧宴威脅的話聽的碧桃心里發麻。
別人威脅人都是天打雷劈,萬箭穿心不得好死,但是這位大娘子…凈是用惡心的東西…
“好好當差去吧,跟著公主去嶺南找猴子玩去,那邊兒人可會吃了,據說還會把蜈蚣弄成菜,用油炸一下金黃色,嘎嘣脆雞肉味…”
寧宴說完瞧見碧桃眼睛都綠了。
喉嚨滾動滾動的,這是…饞了嗎?
嘿嘿嘿…饞是不可能饞的,雖說種花家的人會吃,但是也有地域限制的。
比如后世廣東人喜歡吃的也只有福建人。
碧桃短時間之內怕是適應不了嶺南的日子。
想想就挺開心的。
皇上今兒辦的事兒算不算的上大義滅親呢安全·。
從公主府離開,回到清華園。
東院里,小平安站在地上,被一個舉著拐杖的老兵扶著,往前走了一步,啪嘰,摔在地上了。
也不哭,趴在地上不動彈。
直到老兵扔下手里的拐杖,一只腿蜷縮下去,伸出大手把人抱起來,才咯咯的笑起來。
雖然這樣帶平安對老兵來說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但是…
傷殘的兵將門眼里的笑不似作偽,人,對新生命總是尊重憐愛還有呵護的。
寧宴瞧了一會兒就沒有去打擾。
轉而去看顧箴言種樹。
小乞兒們手腳麻利的很,只要給露出偷懶的意思,顧箴言就會一個冷眼甩過去。
種樹的效率倒是快上了幾分。
種在院子里的樹一大部分都是銀杏樹。
也不知道顧箴言從哪兒搞來的。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秋天的時候樹上的果子成熟了,還可以撿起來。
雖然說有些臭。
不過呢…銀杏樹的果子可是一個好東西呢。
就連葉子也是一個極好的東西,可以曬干當成茶用。
“大娘子…”顧箴言看見寧宴,對幾個小孩兒交代一聲,囑咐不許偷懶,就走到寧宴跟前。
“干的不錯,晚上可以加一個肉菜。”
寧宴笑笑,拍了拍顧箴言的肩膀。
起身往食堂處走去。
讓食堂忙活的蔡大娘出去買上二斤肉,專門供給外頭挖土種樹的。
至于掃地跟洗菜的小孩兒,依舊吃原來的東西。
蔡大娘拿著錢樂滋滋的往街上走去,尋了張屠戶買上二斤肉,還添了一根骨頭。
那些種樹的小子吃肉,在后廚這邊兒幫忙的怎么也得喝個湯水。
大骨熬湯,往里頭汆點素菜丸子,點上一些油也極為好吃。
清華園的崽子們運氣好,只要付出一點兒勞力就能吃飽。做的多了可以吃的更好,據說,若是表現的好,每個月都還用月錢,又不用簽賣身契,本質上還是一個良籍,又能掙錢又能吃飽,還有地方住,這樣的條件,簡直是沒得挑了。
蔡婆子都想讓她家崽子過來過活了。
只是…
這里只要沒爹沒娘的小孩兒,或者凈身出戶的,據說有家的老人或者小孩來這里必須得簽什么斷絕書。
這事兒,蔡婆子理解,大娘子再有錢也經不起肥壯的老鼠搬遷。
所以蔡婆子沒想過讓她的兒子過來。
自己在這里管吃住,每個月還有錢拿,雖說錢不多,但是呢,養活家里是哪個孩子足夠了,日子要比以前好過多了。
蔡婆子拎著肉回去的路上,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回到后廚,看一眼咽口水的小孩兒們說道:“以后你們好好表現也有肉吃,據說過兩天還安排先生叫你們認字,你們呀運氣真好,以后可別偷懶,勤奮點兒,表現好了也有肉吃。”
蔡婆子隨口說的一句話,被乞兒給記在心里了。
有肉吃…
這該不會是神仙過的日子吧!
反應慢的還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到疼不僅不哭,還樂的蹦了起來。
當然…
也有人想要偷懶。
偷懶的人…
蔡婆子搖搖頭,她在這里上工的時間不長,不過已經感覺出來了,大娘子不會讓這些致力于偷懶的人留在這里的。
或者…
或者什么,蔡婆子說不準。
瞧著案板上的肉,麻利的切成小片片,晚上就燉一鍋大鍋菜,往里頭加點粉條青菜木耳雞蛋肉片…
黃昏將至,寧宴在幾個傷殘的兵將不舍的眼神下把小平安抱走了。
至于小平安換洗下來的衣服寧宴就沒有拿走。
那些衣服已經被雙手完好無缺的老兵給洗了,在軍營生活過的人洗衣服縫被子都有一手。
所以這倒是讓寧宴省事了,原本寧宴還發愁沒有杜春露洗衣服還是一件事兒呢。
花枝胡同里。
對面杜家的人發現隔壁裝扮良好的一家依舊忙碌著生意。
每日飯點炊煙就會飄起,連續幾日都是這樣…心里就開始琢磨,這些人真的不怕榮安公主嗎?
那位可是公主呢。怎么就不慌不忙的呢?
難不成寧家背后還有比公主大的靠山?怎么可能…
雖說前些日子有個穿著不錯的公子每日過來敲門,但是呢…
那位公主再富貴能夠有公主富貴嗎?
肯定不會的。
杜家的想法沒有人能夠知道。
原本胡同里大多數人家的大門都是敞開的,經常會有對門的你做你家門口,我坐我家門臺上,納著鞋底縫著衣服,一邊兒干活一邊兒說話。經過榮安公主一鬧騰,不管白天黑夜里,都會關上門。
胡同里的笑聲也少了很多。
直到,這日胡同里的人聽見外頭的傳言,榮安公主離開京城了!
這才敢開門往寧家瞧上一眼。
其中可不乏嫉妒的…
尤其是對面的杜春露老娘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么好的活兒說沒就沒了。
早知道榮安公主會離開京城,去勞什子的嶺南,她才不會讓女兒回家帶孩子。
至于見面的小伙子,自家丫頭都看不上眼。
被隔壁人家帶的,眼界高了不少。
這么拖下去也不是一個事兒。
看一眼院子里正在推磨的杜春露說道:“隔壁那寧娘子似乎忙不過來,你要不再去幫幾天忙?”
“不用了!”
杜春露搖頭。
她覺得,如果她想要回去給寧娘子幫忙,寧娘子肯定不會拒絕的。
但是呢…
寧娘子對她的一番拳拳之心就會淡很多。
杜春露這會兒覺得寧娘子的感情要比工錢珍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