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也不還手,輕飄飄的就躲開了。
對付這種沒有上過戰場又沖動的年輕人,很容易就可以躲開。
一個喘著粗氣拿著刀可勁兒看,另一個就跟跳舞一樣,每次都能正好躲開。
這畫面…
榮安公主覺得回去之后就得把公主府的侍衛都給換了。
一個個的就這樣。
當初收到府上的時候,說的是青年才俊文武雙全。
現在呢,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覺得好丟人怎么辦。
“行了,你給你住手,讓你干什么呢,還不去搜院子。”
“…”手里拿著橫刀的侍衛身板僵硬一下。
低頭看一下下面…
還是不要看了。
自己都覺得有些小呵呵呵。
瞪了寧宴一眼,把手里的刀插在地上,往容卿忱關好門的房間方向走去。
寧宴會讓這侍衛搜房子?
想多了。
手里的鞭子再次套在侍衛的腳腕上。
手臂一個用力,直接把侍衛給拉倒自己身邊兒。
而這會兒,地上插著的到正好又落在侍衛雙腿中間。
侍衛擠著下巴瞅著一眼大腿處都能感覺得到冰涼,心里一晃再次暈了過去 寧宴收回了自己的鞭子。
走到榮安公主身旁:“公主殿下,您的這些侍衛真不經操練,還有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去了。”
“放肆…”
榮安公主快氣瘋了。
這個女人憑什么用這般輕佻的姿態跟她說話。就不怕她讓皇兄把這個院子的人全都拉出去砍了嗎?
自從當今萬歲,她的哥哥當上皇帝之后,就沒有人敢這么對她了。
即使楊太傅不喜歡她。
還不是讓四郎給她當駙馬了。
“對對對,我就是放肆,你能怎么辦,單打獨斗打不過我,是不是打算扔官差把我抓走,是不是想讓皇上把我給斬了,好好的一個公主,一人之下,卻只能靠著皇上身份才能到達目的,真可憐…”
寧宴說著,又露出嘲諷似的笑,對她就是再用激將法。
公主這么高貴的人,瞧著腦子也不想好用的,狠厲有了,身份有了。缺的只有腦子。
這種人呢,最容易上當的。
簡簡單單的激將法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奏效了。
“你等著。”
榮安公主氣呼呼的離開了小院。
胡同恢復安靜,杜春露的老娘從對面走過來,看向寧宴的視線有些復雜。
雖然沒有刻意過來湊熱鬧。
但是呢,在底層活了半輩子,又不是金絲雀,對微微一點兒的風春雨打都緊張的很。
“大娘子,我想把春露帶回家住些日子,順便給她相看一個人家,女兒家年紀到了,托不得的。”
“行吧,可以的!”寧宴點點頭。
對于杜春露老娘的話不置可否。
杜春露從里屋走出來還伸了一個懶腰,聽見自家老娘的話,愣了片刻。
“我在這里挺好的,娘相看人家也不用…”
“大人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安靜聽著。”杜春露的老娘呵斥一聲,回頭看向寧宴。
臉上再次堆起客氣的笑。
“大娘子,這次的事兒是我們考慮不周,但是,我們這種小民,著實惹不起公主,剛才院子里發生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公主離開的時候,那臉色…”
“大嫂子不用解釋了,您先回去,我把這段日子春露的工錢結一下。”
“…”杜春露老娘點點頭。
賣了一輩子豆腐的女人,怕事兒膽子小,心里想著的只有自己的小家,算不得錯。
只是…讓人心理有些不舒服罷了。
帶著杜春露走到花廳,從百寶盒里取出一個錢袋子,摸了一串銅錢,足足有一吊。
“這是給你這個月的工錢。”寧宴說完把錢放在桌子上。
杜春露擺擺手:“大娘子,我,我不想走的。”
“走吧,清華園那邊兒的事兒結束了,我就回老家去了。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寧宴說完又從盒子里拿出兩三件首飾。
一件老銀釵子,樣式很新穎,掐絲也精致,這年頭能夠有這種手藝很不容易的說。
另一個是對耳墜,赤金的,上頭還鑲著一個小珍珠。
這首飾要比那一吊錢貴重的多。
“你留著用,就當是我的添妝了,日后的生活誰也不知道會遇見什么,有難處的時候就把釵子跟耳墜當了,到時候度過短暫的困苦,藏好了,別被人看見。”
寧宴說著話把首飾塞在杜春露手里,小姑娘勤奮,待人有禮貌,還有耐心,是個好的。
“大娘子…”
杜春露捏著手里的首飾,眼睛紅了起來。
“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是不會有事情的,你娘擔心也有一部分是有道理了,跟著時間長了,你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一些,這樣的改變或許對這個世界來說格格不入。”
“…”杜春露聽不懂寧宴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這里回去之后,以后怕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
“拿著錢,回去吧,記得釵子跟耳墜是給你的添妝,萬不可被人拿走。”
“我知道,知道!”
把耳墜釵子用一塊灰色的手絹包裹住藏在身上,捏著桌子上的一吊錢。
杜春露哭著跑出了院子。
瞧見院子里一身青色衣服的容卿忱,杜春露的腳步停下來…
視線落了容卿忱身上。
貪婪而又炙熱。
容卿忱回望過去。
對著杜春露淺淺的笑了一下。
回頭一笑,百媚生。
杜春露捏著手里的錢小聲說道“容先生,望你日后生活和順,心情順暢。”
杜春露沒有念過書,也不認識幾個字。
前些天容卿忱教豆豆寫字的時候,她偷偷看過幾眼。
暗暗記在心里。
容先生教豆豆認字的時候還是比較嚴肅的,不過容先生說了,那些日都是啟蒙。
一個月下來,杜春露在心里記下來一百多個字。
自己的名字也認識了。
說完,不等容卿忱說話就跑了出去。
寧宴站在門前,瞧著杜春露的背影。
少年慕艾!
兩個人根本不合適,容卿忱這長相,被人惦記的可能很大。
想要順利百年,得費些功夫呢。
小平安的哭聲突然響了起來。
寧宴臉上露出驚懼神色,講真的,她覺得小孩子的哭聲造成的影響跟魔音入耳沒啥區別。
杜春露不在,家里還少一個洗尿布的呢。
寧宴無奈的走回房間,抱起小平安,把人放在了推車上。
推著小車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大娘子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寧宴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一眼院子里的棗樹。
她現在可是有著皇上的暗衛保護著,任性的很呢。
棗樹上空蕩蕩的,…人呢,藏得可真快。
或者是給皇上說今兒公主過來的事兒?
說不準現在皇上已經知道了她的處境,善心一發,就把榮安公主發配到嶺南去了。
這么不安分的公主,發配嶺南跟猴子作伴。
想想,其實還蠻有意思的。寧宴發散著思維,越想越激動,臉蛋都變成了紅色的。
具體情況,其實也跟寧宴想的差不多。
公主跟寧宴剛碰見的時候,暗衛就跟宮里的暗線聯系上了。
中間發生的事情,自然沒有省略。
當今皇上的位子是清君側得來的。這樣的皇帝相比正統皇帝繼位更多了一份事業心。
雖然對胞妹寵溺,但是呢…
在大是大非面前,肯定不會因為一點兒私心就做出相左的判斷。
寧宴見過當今皇上。
是個有想法的人。
也許…
不用擔心兔死狗烹。
不過呢,都說不準。
人是會變的,說不準哪一天她還想去當女皇呢。雖然有些不切實際,但是,想一下也不犯法。
推著小車在院子里轉了一圈。
對著豆豆勾了勾手:“過來,推著弟弟在院子里走走,姨姨去吧門修好。”
大門敞開著,外頭的人都能看見里面,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寧宴找了一個鐵錘,荷葉,釘子,敲敲打打的把門再次歇在門框架上。
關上門,世界清靜了。
容卿忱盯著寧宴手里的錘子,喉嚨滾動一下,對著寧宴說道:“大娘子還會修門呢?”
“可不是!”修門換燈泡通馬桶她都會,放在后世根本不需要男人。
男人能做的她都會。
甚至養家糊口的任務都在她身上。
所以說,男人一點兒用也沒有。
如果說一個家庭里,男人能夠付出的只有一根迪奧,那還不如不要男人。
豆豆推著小車在院子里走了幾圈,
就累的走不動了。
小短腿的威力也就這么大一點兒了。
寧宴把平安從推車里抱出來。
小平安張張嘴,吐出一個泡泡。
小孩兒真好玩。
寧宴抱著小平安往灶房走去。
杜春露不在了,但是做飯這事兒還得繼續,總不能不吃飯。
家里人口又辣么多,吃外頭飯館子送來的肯定是吃不起的。
只能自己做了。
杜春露不在家里,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每日都吃烙餅了。
寧宴瞧了一下灶房里的食材,有雞蛋、大蔥,青菜豬肉,雞爪。
花樣倒是不多。
不過,依舊可以弄出來一些好吃的。
蛋黃包,雞蛋卷,紅燒肉,泡椒爪子,青菜雞蛋湯,還蒸了一鍋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