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宴手里拿筷子接過去,顫顫悠悠的把豆腐放在嘴里。
嚼了一口,豆腐帶著調料湯汁,濃濃的香味兒。
歪著腦袋看向寧宴:“姨姨,你會變法術嗎?”
“你猜!”
寧宴不想騙人,尤其是小孩兒。
對上豆豆眼里的期盼,寧宴笑著把問題含糊過去。
起身站起來,把手里的碗塞給了容卿忱:“拿著吃了,連豆豆都不如。”
容卿忱,那就吃唄。
反正死不了人。
當初從南京往京城奔波的時候,掉在泥坑的窩頭都吃過。
現在不過是變了顏色的豆腐。
還用油炸過,里頭放著紅紅綠綠的調料。
比當初的窩頭好多了。
心里活動做了許久,容卿忱依舊沒有勇氣嘗試。
倒是豆豆,踮起腳尖,示意容卿忱蹲下,從碗里夾了一塊豆腐吃了。
容卿忱覺得,他似乎真的不如豆豆。
閉上眼睛,吃了一口…
榮卿忱覺得他可能愛上臭味了。
容卿忱跟豆豆分著碗里的豆腐。
寧宴么…
則是坐在院子里等吳幼娘幾個人回來。
有好東西,得分享一下,是不是呢。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不過,龐春等人還沒有回來,寧宴皺眉…
回頭看一眼坐在藤椅上跟一個老祖宗一樣閉眼搖晃的陸含章。
“我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
陸含章說著將斗笠戴在腦袋上。
一前一后走出家門。
陸含章離開之后,容卿忱才端著空了的碗從后院走出來。
他總覺得大娘子的男人渾身都是戾氣。
看見就害怕。
瞧一眼就想打寒蟬。
杜春露也抱著小平安走了出來。
杜春露看向容卿忱,眼里多了一絲明悟。原來長得跟容先生一樣俊逸的人也怕最近來的殺神。
杜春露瞧一眼被她抱著的小平安。
奇怪了,連豆豆都不想接近陸先生,怎么小平安就不怕呢、
可能是年紀小還不知道害怕。
自己隨意找出一個答案。
杜春露就往造訪跑去。
今兒容卿忱沒有跟她搶灶房。
現在還沒有人做飯。
她可以烙餅去了。
把小平安放在推車里,對著豆豆招招手:“豆豆,推著弟弟在院子里走幾圈。”
雖然豆豆才三歲。
走路也剛穩妥的樣子。
不過,杜春露對于豆豆還是很放心的。
畢竟…五歲娃子帶三歲,三歲哄著一歲奶娃娃是經常可以見到的場面。
容卿忱瞧見杜春露跑到灶房里。
想說些什么…
突然打了一個飽嗝。
吃臭豆腐吃的已經不餓了,他晚上大概是不用吃飯了。
那就…
那就讓杜春露烙餅去唄。
容卿忱坐在方才陸含章坐過的椅子上。
閉著眼睛,搖曳起來。
夜色越發深了。
月光打在容卿忱臉上…
灶房的杜春露回頭瞧了一眼,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
杜春露覺得自己要完了,見過容卿忱這種人之后,以后還怎么跟未來的相公相處呢。
她認識的男人里面,不管是誰都不及容卿忱的十分之一。
搖椅上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對少女造成了什么影響。
不過…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懊惱長得好看。
畢竟…見過他之后,就不會被一些男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走出花枝胡同。
寧宴徑直往寧記鋪子走去。
附近的鋪面已經打烊了。
只有寧記還點著燭火。
聽著外面更夫打更的聲音,寧宴皺眉…
寧記應該是出事了。
若不然,這都要了宵禁時候了,怎么寧記那邊兒燭光還亮著。
寧宴快走幾步。
到了寧記。
寧記里頭沒有什么客人。
龐春等人也不在。
只有一個大嬸子站在柜臺出走來走去的,眼睛越發慌亂。
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大娘子…”
“嗯,怎么回事,吳幼娘跟龐春等人呢?”
“…”大嬸子抿了抿嘴,眼里的慌亂更明顯了。
“說!”
寧宴聲音拔高。
同時外頭的更夫走過,帶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聲音。
“吳娘子下午的時候去茅房就沒有回來過,龐春他們去找人了,我在這里守著!”
“…”果然是出事了。
隱隱的,寧宴覺得跟上次龐春說的有關系。
張混子嗎?
“你先回去吧,宵禁時候快到了,一會兒巡夜的人就會路過,瞧見了說不準就會把你抓起來。”
“哦…”
大嬸子連忙離開了寧記鋪子。
寧宴將蠟燭吹滅。
帶著陸含章往偏僻的角落走去。
瞧見一個睡著的乞丐,伸手拍了拍乞丐的肩膀,乞丐驚醒的很,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瞧見寧宴還有寧宴旁側帶著斗笠的陸含章。
眼睛轉悠一下:“你們是誰,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都還沒有問呢!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
腰上的鞭子抽了出來。
蟒蛇的皮是銀色的,經過處理,在幽幽的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察覺鞭子上的泛出的光澤,寧宴差點兒罵娘了。她之前怎么就沒有發現這個鞭子上的古怪。
夜晚跑出來這么多次,都沒發現自己是移動的燈泡!
“你這鞭子以前是沒有這種幽光的,見血之后才有這種效果。”
“…”見血。
寧宴響起上次在街上一槍頭刺死俞一兮的馬,噴出來的血就灑在衣服上。
前幾天沒有熒光。
大概是正在起反應。
沒有催化劑,鮮血跟處理鞭子的材質反應的太慢。
寧宴覺得以后大概要給鞭子染色了。
不然…若是晚上出來就成了移動晃悠的熒光,豈不是會暴露蹤跡。
視線落在乞丐身上。
問道:“知道張棍子在哪兒嗎?”
乞丐是不想說話的,張混子不好惹,若是知道他今兒說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但是瞧一眼寧宴手里的鞭子,有光呢,黑白無常手里的勾魂鎖鏈在話本里就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不說準確了,是不是代表著明天得見真的無常。
閉上說道:“前頭胡同的第三家東邊那個院子就是張混子家。”
說完乞丐起身跑了起來。
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這速度…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寧宴想…
以后她訓練的人若是跑不動,就搞出一盤子的蛆蟲,誰在規定的時間沒有跑到相應的距離,就把蛆蟲炒熟了。
讓那人吃了!
有這樣的威脅,也許每個人都是千里足。
走神的功夫,寧宴走到了張混子家里。
張混子家的堂屋里充斥著酒味。
站在堂屋還能聽見里屋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年頭這點兒尤其不好。晚上除了自然和諧運動幾乎沒有別的事兒。
這讓寧宴很尷尬。
陸含章輕笑一下。
推門往屋子走去。
張混子的屁股對著大門,快速動作著。
被張混子壓在身下的婆娘瞧見突然出現的人,眼睛一凝,手在張混子的胸膛上拍了一下:“有,有人!”
“…有人,呦呵你也會玩這個了,有人不好嗎?有人看著老子更興奮。”
“…”察覺到那處真的似乎更硬了。
張混子的女人又舒爽又驚恐。
兩種心態作用下,表情也扭曲的很。
張混子,更激動了。
寧宴…聽著里頭動靜還沒完。
往里屋走去。
聽見寧宴的腳步聲。陸含章趕緊咳嗽一聲,表明是真的有人。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看見別的男人的屁股。
張混子聽見多出來的聲音。
身子一陣僵硬。
釋放之后,整個人癱在了床上。
拉著被子把自己蓋住。
回頭看向多出來的人。
月光的作用下看是能夠清楚的看見站在門口的是個男人。
男人還帶著斗篷。
張混子咽了一口吐沫想說些什么。
又聽見靠近的腳步聲。
等人進來。
張混子只覺得進來的女人有些眼熟。
其余的…
寧宴將藏在身后的鞭子拿出來。
瞧著寧宴手里的鞭子散發熒光,張混子壯著膽子問道:“你們到底是人是鬼,來這里干什么?”
“吳幼娘呢!”剛才張混子運動個不停,耽擱了不少時間,寧宴就沒有迂回問話,直接開口。
“誰是吳幼娘,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還不說?”寧宴手里的鞭子一甩直接落在張混子的脖子上。
手上用力往后一提,什么都沒有穿的張混子就趴在地上。
四肢張開跟大地接吻。
寧宴蹲下來身子,伸手挑起張混子的下巴,手指落在張混子的脖子上。
在青色的血管上按了一下。
張混子瞬間產生一種快死的感覺。
“我說我說,是焦老大,焦老大不滿足只掌握賭坊的錢,打算劫走吳娘子,先洞房再拜堂,到時候寧記就會落在他的手里。”
“沒說謊!”
陸含章突然開口。
寧宴點點頭,手里的鞭子在張棍子身上抽了幾下。
直接將張混子身上厚厚的肉打裂。
幸好張混子肚子跟屁股上的肉多,雖然說被打的皮開肉綻還躺了一地的血。
但是內臟確是無礙的。
在床上養一個月不出意外就會好起來。
但是…
如果張混子的女人伺候不周到,張口發炎或者引起其他的反應…
這樣的傷,小命都保不住。
張混子能不能活下去,完全捏在床上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