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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點名

  碗里的面條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吃的一干二凈。

  月亮越來越高,灶房的人已經消失。

  房間里,陸含章坐在寧宴床邊,眼里含笑。

  “要睡了,你還不回去?”

  “你晚上看了那么多是…沒有想法么?”

  “想法?”寧宴做起來,將陸含章從上往下打量一番,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荷爾蒙味道。

  “你發騷了?”

  “…”陸含章額頭上的青筋跳躍一下,這個女人就不能矜持一下嗎?

  這種話也能說出來。

  簡直了…

  “想知道我偷窺一晚上的收獲?”

  “…”陸含章這會兒有些不敢點頭,雖然他確實挺好奇的。

  “過來一點兒,我告訴你收獲。”寧宴側身,一手支撐著腦袋,另一只手對著陸含章勾了勾。

  陸含章鬼使神差的靠近一點兒。

  寧宴伸手翻身,將陸含章直接拽到床上,隨后一跳,坐在陸含章身上。

  “怎么,想不想感受一下。”寧宴笑的越來越輕佻。

  陸含章所有的心思都沒有。

  伸手護著胸膛。

  對于身上坐著的女人,這會兒還有些害怕。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還得去薛先生那邊,不能太激動。”

  “…慫。”寧宴紅唇在月光下越發濕潤。

  看的陸含章更加興奮。

  然而,他想要的是主動,可不是被動。

  男人么,在床上被動算什么回事。

  陸含章推開寧宴回到自己房間。

  洗了手臉,將下巴上的胡子用藥水褪下來,看著鏡子的里顏色。

  陸含章笑的越來越深。

  若是有一天,兇女人知道他就是小孩兒的父親會有身么反應么。

  躺在床上,響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陸含章還有些后悔,他不應該把人推開的。

  明天,明天就跟女人商量一下早日成婚吧。

  不求多么隆重,只要她作他的妻子。

  一夜好眠。

  起床之后,陸含章發現院子里已經沒有寧宴的影子了。

  灶房里傳來一陣陣的香味。

  陸含章走出去,走到灶房的瞬間,腳步停頓一下。灶房里忙活著的人為什么不是寧宴。

  “陸先生。”錢氏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是你。”

  “寧妹子去隔壁村子了,讓我給有余做飯,寧妹子說了,有余早上是要喝上一杯牛奶的。”

  “嗯,你忙。”陸含章轉身離開。

  錢氏繼續手里的活兒。

  寧宴一早就到了下溝灣。

  辰時過半的時候,所有上工的人都到了廠房這里。

  寧宴看了一眼甄翠華。

  甄翠華一個一個的點名,不過不認識字點名也有些困難。

  一個人名叫兩次的事情也發生了。

  瞧著亂糟糟的一團,寧宴別過臉去,果然還是得找個認字的。

  “你們就沒有一個識字的嗎?”

  “…”甄翠華臉瞬間就紅了。她似乎不能勝任管事兒這個活兒。

  洪清海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步。

  她也不認識字。

  點名的話,估計也做不好。

  “嬸嬸兒我認字。”劉二黑家的大姑娘從倒座房里跳出來,扯了扯寧宴的袖子,小聲說道。

  “你認字?”寧宴挑眉。

  “嗯嗯,爹爹從半年前就開始學字,一天學三個,我跟爹爹一起學的。”

  “是么,來寫個劉二黑給嬸嬸看看。”寧宴笑著說道。

  “嬸兒,我寫了劉大妞吧,爹爹名字不好寫。”;劉大妞說著,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在土面上劃拉幾下。

  歪歪扭扭的字就映在地面上。

  “寫的還不錯,來再寫個人之初,性本善。”

  “…”大妞的手哆嗦一下。

  盯著寧宴,眼里噙著淚,寧宴愣了一下,她沒有欺負這孩子吧,怎么看著像是要哭呢。

  大妞吸溜吸溜鼻子,拿著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人之初,性本○。

  “善字不會寫?”

  “嗯,不會。”劉大妞委屈巴巴的點點頭。

  寧宴算是知道小孩為什么差點兒哭了,因為不會寫字吶。

  “沒事兒,你已經很厲害了,這樣你有時間就教這幾個嬸子認字好不好?”寧宴說著視線從甄翠華幾個人身上劃過。

  甄翠華臉更紅了,她竟然連個小丫頭都比不過。

  “不要因為大妞年紀小就不好意思,識字的機會來的不容易,好好學,這幾天我會負責點名,你們盡快識字。”

  說完寧宴就不多說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扯著人耳朵讓人學習的事兒她是干不出來的,不過么,以后這里的人會越來越多,少不得會提拔幾個管事的。提拔也是提認字的。

  畢竟認識字不管是記賬還是其他的都方便了很多,最起碼不會出現一個人名念兩次的事情。

  寧宴打開大門,讓村里的婦人進去干活。

  同一時間,劉二黑也扛著鋤頭往大棚的方向走去。

  雖然隔著一個村子,但是對于劉二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劉二黑離開之后,劉二黑媳婦兒就帶著孩子拿著磚瓦削竹簽。

  竹簽用柴刀劈開,再用瓦片kua幾下,最后用一塊布擦拭一番,就不會蹦出細細的刺兒。

  一切都井然有序。

  婦人干活也沒有偷懶,要知道村里有不少人都眼饞她們手里的活,一個月能拿一兩多銀子,這放在往日想都不敢想。

  可不得好些人羨慕。

  若是不好好干,被人頂替了,那不得哭死。

  對于這些寧宴倒是不怎么關注,她么,就等著第一批香皂出來了。

  在四面圍著墻面的院子里轉悠一圈,寧宴就走出了大門。

  把下溝灣轉悠一個邊兒。

  下溝灣的村子要比溝子灣小上一點兒,不過,距離縣城近,許多男人都會去縣城干一些零散的活。

  這些都是勞力啊。

  轉悠一圈,在下溝灣祠堂附近看見石村長。

  寧宴湊過去,發現石村長在測量地面。

  開口問道:“石村長這是干什么呢?”

  “建一個學堂,娃娃們不認字可不成,俺手里現在有個銀子,把學堂撿起來再說。”

  “…”石村長是個厲害人。

  這都能看透。

  “說的也是,娃娃們不認識字可不成。”寧宴點點頭,算是承認石村長的話有道理了。

  石村長嘆了一口氣:“還是寧娘子你能明白老頭的想法,跟村里的人說認字的重要,一個個的都不想出錢。”

  “不管任何決策都會有人反對的,您管他們做什么,只要覺得是對的,就作唄,先不說別人,就是你送到廠子那邊兒的十幾個婦人,家里總有孩子吧,她們若是穩定沒有壞心思,給孩子念書的錢總能夠存夠的,十幾家人最少也得有二十多個孩子,學堂里第一批學生就不用發愁了,您說是不是…”

  “寧娘子想的就是深,這學堂還得建起來!”

  “若是錢不夠了,可以找我借錢。”

  “不用不用,村里的學堂怎么能夠麻煩您呢。”不知不覺石村長對寧宴能說話的時候都用您來尊稱了。

  寧宴聽著也不習慣,被老人這般尊稱,受不起啊,趕緊溜走了。

  還想當一個掛名‘校長’,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不怕,手里有錢,等時機成熟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建立一個書院,自己就是院長。

  回過頭來,寧宴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建書院可不是建學堂這么簡單。

  收了心思,往大棚那邊兒走去。

  “棉花怎么樣了?”寧宴伸手,把忙碌著的錢虎扯到身邊。

  “正收著呢,雪白雪白的棉花,俺姐說了,明年俺也有棉衣穿了。”

  “…”聽著錢虎一口一個俺的,寧宴委實還有些不習慣。這廝,剛從京城回來的時候不還一口一個你你我我的么。

  現在竟然又變成俺俺了,也是一個奇葩。“去干活吧,若是看見你偷懶,就讓你種一輩子的棉花。”

  “是是是,這就去干活。”錢虎立馬應了一聲,轉身往大棚里鉆過去。

  寧宴走到大棚里。

  看著里頭從棉花茬上摘棉花的山民,問道:“咱們的棉花在哪里?”

  “寧娘子,我們在木屋旁邊兒又建了一個木屋,里頭堆滿了棉花。”

  “是么,帶我過去看看。”

  寧宴話落,山民中的一個女人站起來,帶著寧宴走到木屋。

  走路的功夫女人的嘴巴也沒有閑著:“寧娘子,你真是一個好人,不僅給俺們住的地方給俺們吃的,還給俺們獎勵。”

  女人說著,將腳伸出來。

  “這是俺上個月的獎勵,錢娘子說了,只要好好干,就會有獎勵,俺用獎勵下來的棉花做了一雙棉鞋,穿著棉鞋,腳丫子暖和了,整個人都不冷了。”

  女人嘴巴就沒有停止過。

  也不用寧宴回應,嘴巴咔吧咔吧的說出一串兒的話。

  到了木屋,女人把門打開,里面果然塞滿了棉花。

  “這東西容易著火,你們留心一下。”

  “著火?寧娘子您的意思是有人會過來放火?”

  “說不準,人么,只要有好人就有壞人,說不準那些人會因為咱收獲的多,眼紅了…”

  寧宴是說罷了,女人猛地站著身子:“寧娘子您放心,俺會好好看著這里,不讓人過來搗亂。”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女人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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