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既然想要訓練一批能夠去西北的小隊,那小隊所需要的東西肯定是她準備了。
這個年代沒有膠皮鞋,也沒有特制的軍靴,只能穿手工靴子或者千層底。
這都是費事的事情。
當然,去雜貨鋪買也可以,但是…這錢讓誰賺了都是賺,不如讓黃嬸子把活兒攬走。
納鞋底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訓練小隊少不了拉練長跑,讓黃嬸子將這些事情包了也不是壞事。
黃嬸子針腳不錯,張大叔,張鐵柱還有小草穿的鞋子都是黃嬸子做的。
質量不比雜貨鋪子買來的差。
“那,那也成,明兒我就在家里做鞋子,不過寧丫頭你得把鞋底大小給我說了。”
“好說好說。”寧宴點頭,心里琢磨著晚上再往山上跑一趟。
糊弄了黃嬸子,從廚房走出來,外面的人少了一大批,往外看去,寧宴發現雨水已經停了下來。
在鋪子里呆了一會兒,寧宴發現阿旺時不時往她這里瞥上一眼。
有話說嗎…
阿旺平時也不是這種磨磨唧唧的性格。
說不出口?難不成跟唐衣有關系?
寧宴正琢磨著,阿旺就走了過來。
“掌柜。”
“嗯?”寧宴抬眸。
“我姐當初也不是故意的,她,她被我娘賣給白主簿當妾了。”
這是什么操作?
唐衣長得雖然秀氣,但是比不上寧婉兒嬌艷,也不如二太太貴氣。
白主簿能看上?
忽然,腦中閃過一個靈感,寧宴看向烤架…
就算唐衣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但是她會烤肉串。
白主簿大概是認為可以從唐衣這里拿到烤串的法子。
然而,烤肉這種操作很容易,看上幾次,只要不要阿旺這種廚房殺手,黑暗料理大王。都能烤出肉串來。
只可以,烤肉的味道是美不美里,關在在于調料,白主簿怕是要失望了。
“嗯,那你豈不是為難了,白白主簿是你姐夫了,還要屈身在這里干下去嗎?”
“掌柜這是什么話。”阿旺趕緊搖頭。
他說的重點明明是替姐姐解釋…
而且,在鋪子里呆了這么久他也習慣了,對于做生意興趣越來越大,從沒有想過離開鋪子。
更何況,姐姐對于給白主簿做妾很樂意的樣子。
給人做妾有什么好的,就算白主簿長得比較白,還有飄逸的胡子,那也是妾,阿旺心里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好好干,哪天真的想離開,提前說一下。”
“…”阿旺聽了更難受了,在他最難的時候是寧掌柜幫助的。
現在因為姐姐跟白主簿有了私情,他連工作都不能好好做了。
還想說些什么,抬頭發現座位上的人已經離開了。
寧掌柜竟然沒有把他趕出鋪子…
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阿旺低頭,手里拿著抹布,認真擦拭桌子,寧掌柜這么信任他,他可不能做出掌柜失望的事情。
至于姐姐,作弟弟的為姐姐考慮是必須的,但是弟弟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對不對。
只要以后不涉及鋪子生意,他不介意幫助姐姐,不過,偷取鋪子的烤肉調料,這是萬萬不能的。
寧宴回郊區院子的時候,身后多了一個包裹,包裹里面都是一些墨綠,黑綠,淺綠的粗布,用來作小隊衣服正好合適。
把布放在倉庫,瞧一眼干干凈凈的地面,寧宴這才正眼看向樂家兄弟。
“地面是你倆弄干凈的?”
“嗯。”樂二應了一聲,心里則是想著怎么提出,去外面逛逛的話。
即使在院子住了一天,對于寧宴樂二依舊防備著,說話都思考三遍。
寧宴自然感覺到樂二的防備,不過也不怎么在意,養樂二兄弟是因為手里正好有閑錢,而這兩人恰巧走到她眼皮底下,還有就是三觀勉強對眼了。
“行吧,不是說想出去逛逛,出去唄。”
“…”樂二覺得很郁悶。
以為多難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回到房間,將昨晚跟早上剩下的飯菜用油紙包了起來,換上舊衣服往身上抹了點泥土,樂二就帶著樂十一走出院子。
樂二的舉動寧宴看在眼里。
小家伙是個心眼多的,如果好好培養一下,以后必然會走出一條不錯的道路。
寧宴沒有在縣城多呆,晚上還計劃著往山上跑一趟,這會兒得補覺。
叮囑賈婆子將樂家倆兄弟照顧好,寧宴就往溝子灣跑去。
經過村口外脖子樹上時候,寧宴看見一個熟人。
早上交稅的時候,排在她前頭的漢子。
漢子叫什么,寧宴記不得,雖然來到這個村子時間不短了,但是溝子灣是個不小的村子。
經常見的寧宴自然能夠叫上名字,但是這些不經常見的,也就能夠混個眼熟。
正琢磨眼前這漢子叫什么,村長哼哧哼哧喘著氣跑了過來。
“二黑子,你老娘在家鬧上吊,你趕緊回去吧。”
“啊。”二黑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邁步往家里跑去。
二黑離開之后,村長扶著歪脖子樹使勁兒喘氣。
“寧丫頭,你等等一會兒再走。”村長翻過身子,靠在樹上,指著寧宴喊了一聲。
寧宴往家里走的步子停了下來:“村長有事?”
“可不是有事,先容我喘口氣。”
“好吧。”寧宴伸了一個呵欠,等著村長緩過勁兒來。
休息一會兒,村長站起身子:“邊走邊說。”
“哦。”
“寧丫頭,你說你趙良他養兔子有出路嗎?”
“有。”兔子這個東西繁殖快不像豬一樣,一年才能養大吃肉,兔子養上四個月個頭就已經很大了。
“那就好,我這老了,村長當不了幾年了,說不準明年春天就換人了,趙良有出路就好了。”說完又嘆一口氣:“今兒來納征的文書小吏應該是白主簿的人,多收三成糧食,村里人大概把你恨死了。”
“…”寧宴也在發愁。
沒想到白家那么損。
不僅在鋪子里挖人,還來村子搗亂。
村里人小氣又淳樸,對于白家那樣的’龐然大物’肯定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心里的憤恨可不就落在她身上。
“二黑家里多交了三袋糧食,今年冬天怕是不好過了。”村長說完搖搖頭,繼續念叨:“村里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凍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