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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吳幼娘

  寧宴走到一處巷子里,站在樹下就能聞到木材的味道。

  敲敲門,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有事兒?”

  “找老師傅定做個東西。”

  “您請。”把寧宴請進去,男人就坐在小板凳上開始刨花。

  從木頭上刨下來一層白色的木屑,地上堆滿了比紙片還薄的木頭片兒,木片兒卷在一起跟朵花一樣,所以這東西才加刨花嗎?

  “小娘子想要什么。”

  “這個,師傅看看能不能做出來。”寧宴說著將榨汁機的圖紙拿出來。

  圖紙是陳禍跟周遺來到溝子灣的時候隨身帶著的。

  風扇今年是用不到了,熱天已經過去了,現在應該多弄出幾個榨汁機。

  畢竟現在漫山都是野果子,蘋果梨子扎堆的成熟。

  如果不抓緊時間,果子沒了,有了榨汁機也是白瞎。

  不過,山辣么大,果子那么多,得存下來一點兒,最簡單的儲存方法就是窖存,寧宴看著地面的刨花,神思已經飛跑了。

  “這東西做起來有些復雜,而且琉璃比較貴。”

  “沒關系,您動手就成。”寧宴擺擺手,琉璃再貴做出榨汁機之后她的本錢很快就能回來,在寧宴看來技術原比金錢重要。

  “那成,三日后過來取就成。”

  老師傅說著話,又把圖紙翻看一遍,眼里的驚艷一直沒有散去。

  榨汁機的原理應該不怎么復雜。

  老師傅的表情讓寧宴有些沉重,到底是老師傅的水平低下,還是這會兒機關器械的技術已經被歷史給堙沒了。

  要知道在先秦諸子百家的時候,公輸家的手段,讓后世的人都佩服。

  但是現在…

  做一個榨汁機就這么費勁兒。

  風扇,風扇還是晚點兒再說。

  寧宴從木匠家里離開,路上從城北的燒烤鋪子走過,瞧見鄧諸又在鋪子里吃飯,心情大好。

  回到花大娘的院子。

  吳幼娘拿著斧頭還在對付地上的干柴。

  一個時辰不到,地上就只剩下三四根木柴。

  請幫手了?

  寧宴走到吳幼娘身前,看見吳幼娘手心上的泡泡還有被木頭擠壓出來的淤痕。

  最終沒說什么。

  是個能吃苦的,吃的了苦的,這樣的人放在哪里都有用。

  賣身契一簽,寧宴就帶著兩個人回到村子里。

  “自己去選個房間。”家里人少,房間多的是,寧宴在這方面就沒有壓榨剛買來的奴仆。

  讓賈婆子跟吳幼娘洗漱一下,拿出一些吃食讓二人填飽肚子,寧宴就不再管這二人來。

  剛來第一天,自由發揮。

  剩下的事情,明早上在安排。

  寧宴剛回家沒一會兒,黃嬸子又過來敲門了。

  “嬸子過來有事兒?”

  “可不是。”黃氏臉上堆著笑,繼續說著:“聽說你讓錢氏給你弄竹簽是不是?”

  “…”村子里果然沒有秘密。

  寧宴點點頭:“嬸子也想做?”

  “可不是,現在你鐵柱哥夫妻倆完全能把鋪子撐起來,你嬸子一閑下來就不舒服,你看…”

  “竹簽錢氏一個人就能供上了,嬸子如果閑不下來就去縣城鋪子幫忙,不過每日來回,會有些辛苦。”

  “在縣城?”黃嬸子眼睛一亮。

  如果在縣城上工的話,她也就不用住在村子里。

  雖然嘴里念叨縣城多么不好,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想要在縣城住著的。

  “那成,嬸子明日就去?”

  “不著急,三日后我去縣城,正好咱們一起。”寧宴說完,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小草最近還好嗎?”

  “好樣子,半天放不出一個屁,幸好是個女娃子,再長幾歲就嫁出去了。”

  “…”寧宴想說點兒什么,只是黃嬸子明顯一副什么都不想聽的樣子。

  寧宴只能放棄了。

  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不僅有了后爹,如果木氏生一個男孩,后奶奶估計都出來了。這個世道對于女性就是這么的苛刻。

  寧宴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回頭看一眼院子的吳幼娘跟賈婆子,心里也迷茫起來。

  不管入鄉隨俗也好,還是被這個世界同化也罷,心里總有一種落空感,后世學的那些東西全都沒用了嗎?

  穿越一次就這么被世道弄得妥協了嗎?

  “娘,你在想什么?”從薛先生那里回來的寧有余推門走進家門,入眼就是寧宴這種快羽化升仙的模樣,臉上笑嘻嘻的表情褪去,直接抱住寧宴的大腿。

  被寧有余的驚呼聲叫醒。

  寧宴回過神來,想這么沒用的干什么,還不如想想明年怎么闊達棉花的種植。

  “回來了,累不累?”

  “不累。”寧有余說著,就開始背誦那些薛先生講得,他理解不了的東西。

  現在背熟了,總有一天會理解的。

  寧宴回到灶房,開始處理一天的晚飯。

  晚飯還沒有弄好,陳禍跟周遺一人扛著一只野山豬走回家里。

  因為山豬身上帶著血,院子里聚集了一群蒼蠅。

  “又去山上打獵了?”寧宴往外瞧一眼,看見死透的山豬,還有些失望。

  家里現在有了婆子,如果山豬是活得,完全可以圈養起來。

  至于這些山里動物的野性,寧宴已經習慣了只要活得就不尋死的現實。

  那些動物天生親近自家兒子是個好事。

  現在家里人多了,寧宴自然會注意不讓這些人知道寧有余類似異能的東西。

  秘密只有知道的人少了,才叫秘密。

  “趕緊放一盆豬血,晚上給你們做毛血旺。”

  陳禍一聽就知道這東西是吃的,麻利的端著木盆,撒上鹽,一刀子捅到豬脖子上。

  鮮紅的血液染進木盆里,慢慢凝固,豬血完成了。

  周遺則是湊到寧宴身前,問道:“毛血旺是什么?能吃嗎?”

  “能。”寧宴說著摸出幾根紅辣椒。平日里可舍不得吃,但是剛才嚇到小孩了,作為補償就稍稍吃一點兒。

  看見寧宴把辣椒拿出來,周遺嗖的往陳禍身前湊去。

  幫著陳禍將一整只豬處理了。

  毛血旺的做法很簡單,寧宴一個人在灶房忙碌,將一盆子毛血旺端出來的時候。

  吳幼娘跟賈婆子也從西廂房走了出來。

  換個衣服,睡上一覺,兩人精神好的很。

  尤其是看見白瓷兒大盆里冒著香氣兒的東西,眼睛都亮了起來。

  自從遇難之后,倆人吃的都是窩頭還沒有油。

  能填飽肚子已經是不容易,這種帶著肉菜還有湯一起燉的東西直接將胃口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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