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是必須有的,就算寧謙辭再怎么有出息,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放在后世還沒有出校園,可不是得找個伺候衣食住行的。
寧家肯定不會給寧謙辭準備書童的,她如果再不關心一下,寧謙辭去了京城,孤零零一個人…
“有識字的嗎?”寧宴問完就后悔了,如果識字又怎么會自賣自身嗎?
說話的是個少年,臉上些臟兮兮的,脖子跟手也沾著泥巴,不過,手上雖然臟了寫,但是指甲卻是干凈的。
“你認識字?”
“認識幾個?”
黃草的意思就是自賣自身,沒有牙婆沒有中人,買了之后直接去衙門在賣身契上蓋一個章,從此生死就掌握在主家了。
雖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但是在有些時候,買賣才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寧宴心里雖然有些抵觸,不過,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沒影子的人權,就放著寧謙辭一個人去京城。
寧宴離開之后,陸含章將手里的荷包打開,里面放著一個玉佩,是前不久扔給女人的,還真狠心啊!
寧謙辭這兩日就要去京城,她得趕緊準備路上需要的東西,帶著寧有余在縣城轉悠一圈,最后走到西市的一個拐角處。
拐角陰涼處蹲著幾個人,有老有少,不過這些人腦袋上插著黃草。
“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您這邊走。”容卿忱站起來,瘦弱的身影有些違和,這樣的人會伺候人嗎?寧宴有些懷疑。
如果真的買回家,是這人伺候寧謙辭呢?
還是…
在心里默念幾句人不可貌相,寧宴拉著寧有余跟在容卿忱身后,走出城區范圍,來到一個破廟。
容卿忱站在廟前:“就是這里了。”
“進去吧。”寧宴話落,容卿忱先一步走了進去。寧有余瞧了一眼破廟,小臉變的嚴肅起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寧宴邁步走進去,剛到廟里,就聽見一陣陣咳嗽聲。
離進發現,佛像前面的草席上躺著一個女孩,女孩小臉通紅,聽見動靜睜開眼睛。
“容,容哥哥他們是誰?”
“…”容哥哥,還靖哥哥呢?
對于哥哥妹妹的稱呼,寧宴有些不太能接受。
“是…”容卿忱停頓一下,抬頭看向寧宴,他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
“先帶去看大夫。”
“…”容卿忱沒動作。
“你不要救她了?”寧宴問。
“你要把我買下來嗎?”
“…”還挺有骨氣的,不吃嗟來之食嗎?
對于這樣的人,寧宴一點兒也不佩服,甚至還有一些嫌棄,又不是在國家大義上,那樣的話生死重于泰山,但是,這會兒只是幾兩銀子的事兒,生命可貴,因為所以骨氣…
“如果我不買呢?”
“那,那就立上一張字據,若是日后我有出息了,會把錢還給你的。”
“還知道變通,將人背起來,走吧。”
“嗯!”
帶著人走到醫館,小藥童瞧見容卿忱的穿著差點把人趕出去,還是寧宴將人阻止下來,沒錢看病,就是藥童的臉色都不好看。這也是個看錢的年代。
“大夫,人怎么樣。”
“早些不送來,瞧著情況再燒上半天,人就成傻子了,趕緊退熱。”醫館的大夫雖然頂著一頭白發,但是說起話來確是中氣十足的。
中藥退熱比較慢,老大夫臉色非常不好看,對于老大夫來說,燒到這種程度,退熱有些棘手。
寫好一個藥方,交給小藥童藥童畏懼的往寧宴這邊瞧了一眼,低下頭麻利的抓好藥,趕緊跑到后廚煎藥去了。
“你個婦人,嚇唬一個小孩兒干什么?”
“只是在教他做人,眼神太勢力不好,會得罪人。”
“…”寧宴一解釋,老大夫就不說話了,人活到老大夫的年紀不用人解釋,什么道理都懂。
寧宴的做法雖然有些直接,不過卻很有效。
“你去給小姑娘買兩身衣服去,穿著這身衣服,沒病都帶出病來了。”夏天本來就熱,細菌容易滋生,小姑娘身上還穿著嚴嚴實實的裙裝。
嚴實就嚴實了,但是這么臟兮兮的就沒辦法解釋了。
“好。”容卿忱這次沒有猶豫,大概也發現小姑娘身上這一身沒法解釋。
買衣服很快,容卿忱的眼光不錯,買來的衣服輕盈的很,這個季節穿正好。
從醫館借了一個浴桶,寧宴把寧有余交給老大夫看著,她上手給小姑娘洗澡搓背。
雖說小姑娘正在發燒,洗澡的話,不好合適。
但是…
如果不洗澡連醫館的床都不能上。
還好這會兒是夏天,洗澡水也是溫熱的。
寧宴沒敢讓小姑娘泡太久的熱水,搓洗干凈了,就把人提溜出來。
洗干凈的小姑娘長得跟團子一樣,眼睛很大,睫毛長而翹,小臉雖然消瘦但是卻白皙干凈,沒有一個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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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叫容卿忱,是個戲班子培養的乾角,只是,容卿忱還沒出師,戲班子就散伙了,班頭因為惹怒貴人幾板子下去,小命沒了。
容卿忱跟著班頭的小女兒一起逃出來,經過通縣的時候,是天公不作美,一場大雨,班頭家的小女兒生病了。
生什么都不能生病,沒什么不能沒錢,這句話在哪個時代都是通用的,容卿忱離開南京城的時候身上連錢袋子都沒,能活著來到通縣算是不容易了。
“哦,說說你的身份。”
“好。”少年講話很有邏輯,幾句話就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
沉默在這處地方存在好一會兒。
突然響起一道弱弱聲音:“大娘子,只是認識會讀會念不會寫可以嗎?”
“你什么你,富貴算什么,別擺出那種施舍的目光,還有…”寧宴伸手扯了一下陸含章的胡子:“我又不是非得嫁給你,你憑什么認為只要你說了,我就會嚶嚶嚶的跟著你走,臉都不敢露出來,誰知道是不是作賊心虛。”
寧宴說著心里還有些澀澀的,剛知道陸含章對她有想法的時候,她是驚喜的,畢竟是個人都想有人陪伴,只是,如果陪伴的代價太高,那就算了,只能算了。
手里的荷包扔到陸含章手里,寧宴回到房間換了一件衣服,隨后帶著寧有余往縣城走去。
“你認識字,去哪兒不能討一份工?用的找賣身。”寧宴問話,寧宴少年的眼睛。
容卿忱臉突然笑了起來:“從小被當成乾角培養,力氣活做不來,又要來錢快,哪里有恁多好活兒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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