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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零章 紛亂

  晨光在云間綻放,微風撲進窗戶,殘留的油燈跟著搖曳。

  “.....呵......竟被一個女人給反推了,說出去會笑死人......”公孫止望著窗外,風拂過垂下來的一縷發絲在撫動,“蹇碩也是,讓他將這里當皇宮看守,卻是把我也當做皇帝服侍......這樣的事應該不會再有了。”

  他閉上眼,清晨的風帶有涼意,人也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一片嫩綠的葉子脫落樹枝在空中打著旋兒,飄過窗欞,被微風送到公孫止面前。

  整個府邸在清晨的光芒中逐漸熱鬧起來,隱約能聽見書房外的正院方向,有微細的聲音,像是蔡琰的笑聲、像是正兒起來后又在呀呀啊啊的叫嚷,他站了一會兒,聽著院落活起來。

  天光大亮起來,新的一天到來。

  這件事對他來講也是可大可小,往小的說終究是那個女人投懷送抱,并非歹意,說到底以現代人的思想來權衡,還是他占了最大便宜,深究下去,也說明自己身邊也存在嚴重的安隱患,毒藥或許能查出來,可類似春.藥、迷藥之類的就不見得能測出。

  公孫止回收思緒,最終還是打開書房出去,蹇碩站在門外已經等了好一陣,見到主人走出房門,連忙恭迎上去:“主人,李先生又派人來催了,說是給夫余國的東西都已經安排裝車。”

  “嗯。”

  走出門的身形簡單應了聲,走在廊檐下,他瞥了瞥身后緊跟的宦官,“今日之事就算完了,我也非存心惡你,但終究有些過了,你從小在深宮長大,耳聽目染下也知道子嗣的重要,所以你的立場上沒做錯,而斯蒂芬妮,竟想到了借種,這女人一心想要復國,站的立場上,讓她走出這一步,也沒錯。”

  “但錯就錯在,動機不純......”公孫止皺著眉停下腳步,盯著蹇碩:“......想要利用子嗣來捆綁于我。”

  “只是一晚,或許還那么巧。”

  “萬一就有那么巧呢?”公孫止轉過視線望了望天光簡單回了一句,步子繼續走下去,走動中,忽然,聲音再起:“蹇碩啊.....你要知道女人......狠起來,有時候比男人更可怕,若是這一夜真的有了,她就等于綁架了我一個孩子,將我和西方緊密的連在了一起。”

  蹇碩拱手躬身說了句“奴婢知錯。”隨后,低聲道:“或許主人可以給這個女人一個名份,只要把人留下來,讓奴婢幫忙把胎墮了,一切又都回到正常。”

“她是西方人,一塊領地的驕傲女伯爵,她會  甘愿留在東方?”公孫止走過檐門,倆人一前一后走到前院那邊,有人備好了馬車,他站上車輦:“......我已派李恪和典韋去追了,希望能追回來,好了,你回府吧,這樣的事往后不要再發生。”

  石階下,宦官低頭道了一句:“是。”

  “別文縐縐的,趕緊回去。”公孫止擺了擺手,撩起簾子進去后不久,車轅方才緩緩駛離府門,穿行過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李儒已在府衙門口等候了許久,見馬車停下,急忙上了馬車,趕車的狼騎抽了抽鞭子,“駕!”的一聲,馬車和后面護衛的馬隊繼續前行。

  穿過市集,進來的文士跪坐軟墊上朝中間的身影拱手:“主公今日看上去有些不一樣。”

  搖搖晃晃的車廂里,公孫止放下簾子,從早起的人群上收回視線,咧嘴笑了一下:“沒事,睡夢中被蚊蟲叮了一下,起床時有些身體不適。”

  “但儒看到典韋和李恪倆人帶著近衛狼騎急匆匆的出城去了。”李儒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倒過一杯清水遞過去。

  “文優看來很閑啊.....”公孫止見他神色,似乎已經猜出一些,接過清水喝了一口:“......酸儒那邊的政務太多,我也忙不過來,你去分擔一點吧。”

  公孫止放下杯盞,吐出一口氣,擺了擺手:“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纏,說說明年關于遼東那邊怎么打吧。”

  “拖!”

  對面的文士端起清水,揮起寬袖優雅的遮掩住,啄上一口,“只要夫余國拿到今年冬天的糧食,軍隊還有戰力,讓他們聯合其余部落,在冬季與我們發起一次進攻,東西夾擊,打鮮卑、烏桓一個措不及防,公孫度那邊自然不會看著這便宜不撿的,到時三面進攻、掃蕩,雖說不能盡功,至少明年開春,氣溫變暖后,鮮卑和烏桓的戰力會縮減許多。”

  “嗯,陳田旺那邊的冬衣準備了多少?”

  “足夠裝備黑山騎和白狼騎。”

  話語在車廂內交談著,馬車穿行過城門,熙熙攘攘進出東門的商隊、行人、旅客嘈雜的聲音擾亂了車內的談話。不久之后,馬車、騎隊在東門近郊寬闊的裝卸場停下來,名叫拔速兒的夫余國使者歡喜的在各輛馬車之間奔跑查看,樂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使者還算滿意?”

公孫止領著李儒下了馬車,酸儒看過來,咳嗽著上前見禮,被他摟過,拍著后背朝前走,聲音低下:“明年需要的毒藥準備齊,遼東一定要一勞永逸才行  東方勝點頭的同時,公孫止松開他肩膀,臉上帶著笑迎上跑來這邊的拔速兒,后者臉上笑開花,指著周圍大車,點頭哈腰:“謝謝狼王援手,有了這些糧食和兵器,夫余國的子民會看到希望,他們就不會急著離開。”

  “使者先不要高興。”公孫止與他并肩走著,手拍過車轅,轉頭看向愣了下的拔速兒:“還有一條好消息,這些日子忙于政務,一直沒有時間,昨夜閑下來,與軍中諸將商議過了,決定在這個冬天發起一場戰事。”

  拔速兒眨了眨眼睛,扳著指頭,隨后抬起臉:“冬.....冬天.....遼東的冬天,雪能達到膝蓋,怎么能打仗.....會凍死人的.....”

  “這你不要管,原話帶回去告訴尉仇臺,你們的國王,讓他做好冬季夾攻鮮卑烏桓的準備,若是不來,遼東那邊我就不管了,讓鮮卑人慢慢吃掉你們。”

  公孫止拍拍他肩膀,語氣平和而簡單:“......明白嗎?”

  升上的晨光變得灼熱,照在不知所措的身影臉上,拔速兒猶豫了片刻后,咬牙的點下了頭。

  同一時刻,由北向西兩百人馬隊,慢慢悠悠的走過草地,李恪揮舞著狼牙棒砸過地上的青草,不時看向旁邊馬背上的典韋,他叼著草根閉著眼頗為悠閑。

  “追不追啊.....”

  巨漢睜開眼,吐出草根:“怎么追,追上去你下的了手?娘的.....杰拉德也算我老典半個弟子,殺了怪可惜的。”

  “那怎么辦?首領那邊已經交代了啊。”李恪為這事摳破了頭皮,一大早就被叫出來,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也并不清楚。

  典韋抱著雙臂,摩挲著大胡子,像是在思考,天光漫過二人頭頂,好一陣后,他陡然抬起臉看向李恪:“干脆,咱們再走慢一點,拖一拖算了,回去就說人已經跑遠了,追不上。”

  “想了半天,你就想這主意?”

  “那你來想。”

  就在二人爭吵的同時,一名狼騎吹了吹口哨,抬手指去前方:“有人!好像是斯蒂芬妮。”

  典韋停下話語,目光望過去,遼闊的草原地面上,一名騎著馬匹的女子輪廓在視野盡頭,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似乎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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