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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一章 軟趴趴的結果

  一直到佟染的雪里藏珠都吃光了,人們才想起來還剩一盤清江釀豆腐。≥≥因為之前吃的意猶未盡,再看到這盤和先前的雪里藏珠相比完全是在兩個層次的菜肴時,皆興趣缺缺,佟染見狀,手中折扇刷地展開,莞爾一笑。

  蘇妙面容平坦,波瀾不驚,直到所有人終于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釀豆腐上,突然就聽見有一個人在臺下大聲稱贊:

  “好吃!”

  許多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全都望過去,緊接著又有不少開始品嘗的人在吃過一口之后瞪圓了眼睛,冒著精光,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吃起來,垂涎欲滴,似怎么吃都吃不夠似的。這樣誘人的吃相激起了眾人的好奇,亦激起了更多人的食欲,先前興趣缺缺的在看到這樣饞人的吃相之后,也都嘗試地吃上一口,這一吃就停不住了。

  評審席上,有評審捋著花白的胡子,點頭贊道:

  “外表樸素,沒想到滋味卻是極好的!”

  “質樸的外觀卻暗藏金玉,依老夫看,這才是真正的雪里藏珍,不,是金里藏珍啊!”夏長笑瞇瞇道,引來許多評審的隨聲附和。

  佟染表情一變,不復之前的淡定瀟灑,面色微凝。

  蘇妙的表情卻放松下來,唇角勾起,淺淺地笑了笑。

  朱西施卻不高興了,用筷子尖扒拉著已經被她弄得快要爛了的豆腐,遲遲不肯動筷,一直到旁邊的人勸她吃一口,她才夾了一筷子吃上一口,吃完之后,依舊是一臉不屑的表情,扁了扁嘴唇:

  “也沒什么稀奇的,普普通通嘛,奴家還是更喜歡佟公子的雪里藏珠!”她說著,對著佟染拋去嫵媚的一眼。

  “這娘們兒。我怎么那么想抽她呢!”蘇嫻坐在看臺上,摩拳擦掌地怒道。

  “我看她搔弄姿的時候跟你倒是如出一轍。”蘇嬋盯著妖妖嬌嬌的朱西施,一馬平川地說。

  “你少放屁啊,老娘才不是那種下賤貨。老娘就算是搔弄姿也是有規劃有格調的!”蘇嫻怒道。

  蘇嬋瞅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賽臺上,回味皺了皺眉,輕聲說:

  “花癡的女人真可怕。”

  蘇妙沉默了一會兒,揚眉:“大概是我做的還不夠味兒。沒法讓她忘記花癡。”

  回味微怔,對她的這種論調仔細思索了片刻,哧地笑了:“你的這種話倒是讓我無言以對了。”

  “別我學我說話。”蘇妙說。

  回味笑了笑。

  打分時間到,幸好朱西施不用打分,否則她一定會把無數個全滿分全部捧到佟染面前,再跪倒在他的褲管之下。

  蘇妙在佟染的臉上瞅了一眼,的確是個英俊瀟灑風姿翩翩的青年郎,即使在做君子應該遠離的庖廚工,那一身濁世佳公子的氣度絲毫沒有減損,反而因為擅廚在女人心中多了些許難以言表的魅力。

  感受到她的目光。佟染望過來,唇角勾起,莞爾一笑,似自帶背景光一般絢麗迷人。

  蘇妙撇了撇嘴,扭頭望向回味,回味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回味身上的氣質很難捉摸,說他貴氣迫人吧,他并不是那種高傲到什么都不屑去做的人,相反他做的歡實做的勤快,雖然對本業要求的非常嚴苛。但是卻沒有盛氣凌人地蔑視人。可若說他親切溫潤,那純粹是扯淡,那股子讓人覺得和他的本體相當矛盾的富貴之氣無時無刻不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幫他和周圍的人劃清等級。盡管并非是他本心所愿,但差距相當明顯,想忽略都難。

  蘇妙看了他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又怎么了?”每次被她直勾勾地盯著都會讓回味覺得心里毛,蹙眉問。

  蘇妙遲鈍了片刻,搖搖頭。

  賽臺下。評審們探討爭論的十分激烈,現場鮮明地分成了兩派,一支是佟染派,一支是蘇妙派,兩個幫派爭執不下,互相嗆聲,差一點就要打起來了。與此同時,臺下觀賽的人們也分成了兩派,兩派人互相爭論,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率先說了難聽的話挑釁,導致兩派的人差點打起來。現場一時間亂成一鍋粥,逼得姜大人不得不拿起金槌將金鑼敲了好幾下,現場才逐漸安靜下來。

  姜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宣布探討時間結束,請諸位評審打分!

  清江釀豆腐,五分、四分、三分、五分…

  雪里藏珠,五分、四分、三分、五分…

  總分七十二分對七十二分…

  現場的所有人都為這又一次的平局喪氣,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會為平局感覺到吃驚,相反,膠著的局面讓他們全都有一種拳打棉花的無力感,感覺軟趴趴的讓人提不起精神,這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就連蘇妙和佟染也是這樣覺得。

  佟染的表情不太好看,大尾巴狼終于不再裝成淺笑盈盈的貴公子,一張英俊的臉繃起來…看起來比他笑著時更有男人味,蘇妙腹誹。

  此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晚霞染透天際,卻還沒到掌燈時分。

  姜大人笑容可掬地宣布第一局賽結束,第二局賽將在一日后進行。

  觀賽的人群議論紛紛,其中包含許多掃興的聲音,人們漸漸散去,蘇妙第一時間下了臺,隔著圍欄和相熟的人笑嘻嘻地說話。佟染從另一側走下來,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走到蘇妙身旁,折扇輕搖,笑吟吟道:

  “蘇姑娘還挺放松的嘛,和我比賽覺得很輕松?”

  蘇妙回過身,看了他一眼的同時躲避開他扇起來的涼風,皺了皺眉:

  “太陽已經沒了,天又不熱,你扇什么扇?”

  佟染看了一眼自己的折扇,刷地合上,用扇骨敲擊了兩下自己的掌心:

  “沒吃著清江釀豆腐讓我真是遺憾,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滋味,竟然用一道鄉間菜肴打平了我的雪里藏珠。”

  蘇妙望著他,唇角彎起,笑而不答。淡淡地對擠過來的姐妹道:

  “走了。”

  “所以說,老娘最討厭表里不一的小白臉了!”蘇嫻看著佟染白凈的臉,自語似的哼了一聲,扭著水蛇腰走了。

  蘇嬋雙手抱胸。目不斜視地離開。

  純娘沖著佟染皺起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蘇煙瞪了他一眼。

  佟染被蘇家人的態度弄得哭笑不得,頓了頓,看向正要跟著離開的回味,呵笑:

  “小少爺。你就真的甘心跟在一個女人的裙子后面亂轉?”

  回味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一撇嘴角:

  “你倒是想轉,她卻不稀罕啊!”說罷,揚長而去。

  佟染的臉霎時黑沉下來。

  “佟染那小子又想欺負我家小三,我要不要去揍他一頓!”角落里,正在自斟自飲的回甘摩拳擦掌地說。

  “你家三兒都多大了,還用你來出氣?”梁敞哭笑不得。

  “多大那也是我弟弟!”回甘把鼻尖翹起來哼了一聲。

  梁敞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哧地笑了。

  蘇妙回到吉春齋,文書正陪著陳盛。陳盛身上的燙傷已經都處理完畢了,胳膊和手上的傷最重,身前也有小部分的燙傷,腳面子也起了水泡,總得來說就是慘不忍睹。

  他自然是不能再參賽了,傷的這么重也不可能回鄉去,這段時間是必須要靜養的,蘇妙對已經開始炎熱的天氣頗為擔心,很怕他會感染炎,表情嚴肅地囑咐一番。讓清閑且最聽話的純娘多多照顧,這才從房間出來,回到自己的屋里。

  蘇嫻吐了瓜子殼,說:“那鍋的提手怎么可能裂開。要我說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八成是佟染那個小白臉讓人干的,他們家不是大賽的供應商之一嗎?”

  “有這個可能。”蘇煙用力點頭,對蘇妙道,“那個姓佟的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們兩個傻啊,這場比賽是二姐和他的比賽。若他動了手腳,第一個懷疑的不就是他么,他會那么蠢?”蘇嬋涼涼地說。

  “不是他蠢,是你蠢,他正是看準了不會懷疑他才做出這種事的。”蘇嫻鄙視地道。

  回味皺了皺眉,對蘇妙說:“按理說廚王大賽不會出現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出了這樣的事,賽會肯定會認真調查,不會徇私。”

  蘇妙知道就是看在回味的面子上,賽會也會認真調查,她擔心的并不是這個,只是覺得奇怪,究竟是誰會在這時候使壞招。

  “現在還是想一想由誰來代替陳盛,這次的決賽不僅是考驗技巧,更是考驗體力,三個人都不夠,少了一個人你絕對沒有勝算。”回味嚴肅地說。

  “就算是寫信從豐州調人來也趕不及啊。”蘇妙嗑著瓜子嘆道。

  蘇嫻和蘇嬋對視了一眼,蘇嫻倒是會做菜,但也僅限于家庭主婦的程度,夠不上專業級別,林嫣同上,蘇嬋則是連菜都不會切,純娘的手藝比蘇嫻還差勁,自然排不上用場。

  蘇煙怯生生地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說:“二姐,我來吧!”

  “不行!”三個姐姐齊齊否定,把他嚇得渾身一抖,小心肝亂顫。

  “你還有幾天就大考了,讓你來觀賽是為了讓你放松心情,溫書每天都不能少。”蘇妙說。

  “我會溫書啊,做助手又不耽誤溫書!”蘇煙不服氣地咕噥。

  “不許放屁!”蘇嫻一雙眼又吊了起來,“你來蘇州是干嗎的你不知道?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小子,是我們家最大的希望,你二姐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弄進書院,花了多少銀子才讓你念上書,這次的大考多重要你不知道?再敢想東想西不好好念書,看老娘不抽你!”

  蘇煙抖了一抖,喪氣地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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