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衛，鬼煞大會舉辦在即，后日便是出發之期，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準備準備，大小姐的安全就交由你負責了。”
返回左宗的第一個半月上，石小樂再度被召入冰心閣，說話的是一臉鄭重其事的梅姨。
鬼煞大會的舉辦地點，每年都不相同，所以趕路途中，安全便是第一要位，過去兩宗不是沒有中途被人劫殺的例子。
其實對于云綽兮的安全，左宗高層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但這也是鍛煉石小樂的一個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身為鬼衛之首，石小樂不僅能調配另外五名鬼衛，還擁有鬼騎的指揮權，可說是重權在握。
所謂鬼騎，乃是云綽兮的私人護衛隊，共由八十八人組成。每一個至少都是頂級尊者實力，而且年齡在百歲以內，將來大有希望晉升神關境，乃是鬼衛之下，左宗第二檔次的天才隊伍。
接到命令后，石小樂不敢怠慢，當天便開始布置人手。
到了出發之期，八十八位鬼騎成員，分成好幾個圈子，每一圈子相隔數百米，將云綽兮的馬車保護得密不透風。
“這個宗越，倒是有幾分想法。”
馬車內，梅姨對著云綽兮笑道。
她看得清楚，四周的鬼騎成員，每個人所站的方位都不是隨便安排的。
比如攻擊力強大的，被排在了箭頭位置。防御力出色的，基本都在內圈。感應力出眾的，則分布在了每個圈子的幾個角落，能最大限度查探周圍的情況。
光是如此，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偏偏每一圈的人員搭配，甚至是小方位的人員搭配，都兼顧了攻守，一旦有敵襲，根據四周之人的排位，又能以最快的速度，使出鬼煞流的合擊戰陣！
簡簡單單的一次人員安排，卻處處透著石小樂的精妙謀劃，更體現了他對鬼騎衛個人與合擊戰陣的完美理解。
云綽兮點點頭，對方的用心她當然看在眼里，但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梅姨，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宗越，與我們之前調查過的宗越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哦？”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他不好色，一點也不，那十位美貌侍女到現在都還是處子之身，而且他終日練武，簡直像是個武癡。”
原本正豎耳傾聽，眼神陰沉的梅姨，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旋即不由笑了起來：“小姐，這你就不懂了。”
“他的確沒動那十個侍女，不過據我所知，平時揩揩油的動作卻不少。而且聽侍女們說，他的反應很強烈，明顯是在強行克制。至于練武成癡，若是不這樣，他又豈能表現得如此強勢？”
“那他為何強行克制？”
云綽兮皺著秀眉。
梅姨搖搖頭，低笑道：“當然是為了給某人留個好印象，小姐，憑你之美貌，天下沒有幾個男子能夠抗拒。”
云綽兮聞言偏過了頭。
若真是這樣，她倒是小看了宗越，不過對方處心積慮，注定會失望一場。
二人的談話聲，被梅姨的罡氣壓制在了馬車內，所以并未外傳。
石小樂還不知道，他差點遇到了一次危機，也幸虧他平時謹慎，故意給十位侍女留下了好色的印象。
這次的鬼煞大會，安排在了天州黃冥域的一處山脈深處。
左宗眾人分成了好幾批，日夜加鞭快馬，終于在一個月后如愿趕到。
剛進入山脈，石小樂便感應到了許多道恐怖的氣息，這些氣息，每一道都擁有輕易滅殺他的實力。
大長老領著眾人來到山腰的一處石壁前，立刻有幾個人上前迎接，左歪右拐，穿過重重山壁后，竟看到了一處巨大無比的平臺。
平臺共有十幾階，每一階都異常寬敞，此刻正涇渭分明地站著兩撥人，盡管相隔百丈，但對視之間，依舊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看到石小樂等人，右方的人群立刻投來敵意的目光。
“右宗？”
石小樂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右宗高手。放眼看去，階梯越往上，人群的氣息就越強。
第八階到第五階所站的人，修為普遍在神關境三重到神關境六重之間。
第四階到第二階，則在神關境七重至神關境九重之間，凝結而成的氣息，仿佛泰岳，壓得石小樂都幾欲窒息。
至于第一階，石小樂根本看不到人，因為那里被一層滔天氣霧所籠罩。石小樂的精神力還未靠近五十丈，一種可怕的心悸已遍及他全身。
就仿佛螻蟻想觀察猛虎，會惹來無法承受的后果。
在這層滔天氣霧面前，連第二階的高手都顯得不值一提，完全淪為了陪襯。
虛元境高手！
莫名的，石小樂腦中浮現出這幾個字。擁有這等氣場，將巔峰地仙都壓得只能仰視的，唯有虛元境高手。
雖然早就知道，鬼煞大會乃是左右兩宗最關注的盛事，但出動虛元境高手，還是讓石小樂驚詫莫名。
算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這種級別的高手。
夠資格參加鬼煞大會的，都是左右兩宗的精英，修為最低都是龍關境五重。
云綽兮日前消化了千手毒王的部分傳承，順利突破到了神關境二重，因此石小樂等人都站在了第九階。
同一階的百丈之外，看見新到來的人，右宗高手神情各異，有人冷笑，有人漠不關心，也有人的視線在云綽兮身上兜兜轉轉。
絕世美女就是絕世美女，哪怕云綽兮蒙上了面紗，但那種魔鬼身材，以及出塵的風姿，卻怎么都掩飾不住。
“聽說這次鬼煞大會，少主會親自趕來，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不過我等凡夫俗子，只怕無法親見少主天顏。”
“嘿嘿，少主天縱之資，據說資質不弱于正道的五大妖孽，雖然沒有排入小地仙榜，可那是因為連神機書院都摸不準他的實力，今次親赴大會，或許是宣告真正出道江湖。”
站在第九階的人，皆是神關境二重高手，加上兩宗不可能傾巢而出，所以人數一點不多。石小樂側耳傾聽下，立刻捕捉到了右宗個別年輕高手的對話。
他們正在談論那位神秘的少主，言語之中，似乎極為推崇。
“大小姐，你了解那位少主嗎？”
想起那塊羞辱圣君的滅圣墜，石小樂下意識問向云綽兮。
云綽兮看他一眼，道：“那個人的消息被保護的很好，即使我左宗刺探多年，也只獲得了零星的情報。”
忽然臉色一正，道：“但僅從這些情報分析，那人也強得可怕，或許在同輩之中，已強到了非人的境地！”
幾名鬼衛不禁側目，就連情緒不佳的蕭羽劍，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這還是云綽兮第一次這樣評價同輩吧。
“沒有人知道那個人的實力，我只聽說，他突破神關境的時候，竟驚動了右宗的虛元境高手！”
沒有任何戰績，也沒有任何正面描述，僅這一句話，已令幾名鬼衛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無法自控。
如果神關境地仙，是江湖的中流砥柱，那么虛元境高手，則是真正的頂尖之流。他們本身是蓋代天驕，又活了數百年，眼界比天高，什么沒有見過？
能驚動虛元境高手，簡直難以想象，那位右宗少主突破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們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嗎？”
就在這時，云綽兮忽然幽幽地說道。
“叫什么？”
莫紈急聲問道。
“姚滅圣，他從七歲開始，便曾對天發誓，要統一鬼煞流，并徹底抹去昔年圣君對鬼煞流的所有影響。在他眼里，圣君差點毀了鬼煞流，是千古罪人，所以他要滅圣，他叫姚滅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