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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不自信和太自信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有四世三公的強大基因在,袁權絕對不難看,算不上絕色,卻在中上以上,否則孫策當時也不會一眼就喜歡她。但問題就在于孫策身邊有馮宛這樣的絕色,袁權在相貌上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偏偏劣勢卻非常明顯,其中之一就是她的年齡。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女人過了二十就算老。這完全是一種習慣,實際上對袁權這樣的貴族女子來說,只要注意保養,最美的時候剛剛開始。至少對孫策而言,馮宛、尹姁都太小了,袁權這個年紀才是最好的。

  當然,對袁權能為了取悅他而故意節食這件事,雖然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他卻不贊成。

  面對惱羞成怒的袁權,孫策收起笑容,假咳了兩聲。“你真是糊涂,身上沒肉怎么行,手感不好。再說了,孩子還小,你這時候節什么食?萬一餓著孩子,你…”

  袁權忽然一聲驚叫,起身就往里走。孫策大惑不解。“你怎么了?”

  “我沒事。”袁權躲在帷帳后面,聲音有些古怪,似乎有些吃痛。孫策不放心,披著頭發,走到帳后,卻見袁權衣襟半解,露出半邊雪白豐腴的胸口,惶急的四處張望。見孫策進來,頓時臊得滿臉通紅,掩起衣襟,手忙腳亂的將孫策往外推。

  孫策略一思索就懂了,揚揚眉。“我幫你吧。”

  “你一個男子,怎么幫我?”袁權又好氣又好笑。“真想幫我,找個盆或桶來,我…”

  “這兒哪有什么盆啊桶啊。”孫策不由分說,走了過去,將袁權攔腰抱起,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濃吸一口氣,壞笑道:“好香。”

  袁權抱著孫策的頭,盯著孫策看了片刻,面紅如霞,星眸半斜。“你輕點,別跟你兒子似的。”

  “我兒子力氣很大嗎?”

  “可不是。”袁權柳眉輕蹙。“那小子蠻霸得很,跟你一樣。”

  “那當然,我兒子不像我,那就出問題了。”孫策說著,俯了過去,張口咬住,輕輕一吸。袁權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深身酥軟,只能用力抱緊孫策的頭,雙腿纏緊孫策的腰,就像水繞著山,藤纏著樹。

  在袁權的陪同下,孫策來到丁夫人暫住的宅院。何颙、張邈同行。即使是在聞名天下的黨人何颙面前,袁權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讓何颙很是驚訝。他之前與袁紹的關系極親近,與袁術卻很疏遠,對袁權更是不甚了解。此刻看到袁權進退得體,不禁暗自感慨。

  “袁公路運氣不好。”何颙悄悄地對張邈說道。

  張邈斜睨了他一眼。“我卻覺得袁公路運氣不錯。”過了一會,又補了一句。“至少比袁本初強。”

  何颙聽懂了張邈的言外之意,想到袁紹面臨的困境,不禁心頭一黯,也沒心情和張邈斗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何公,你為什么一進我家就嘆氣,莫不是不想來,被人逼著來的嗎?”曹英從里面蹦了出來,拽著何颙的袖子,仰起頭,撅著嘴,很不高興。何颙見了,忍不會哈哈一笑,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蹲了下來,捏捏曹英的小臉。“怎么會呢,來看你是我是最開心的事了。就算有人不讓我來,我也是要來的。”

  “阿英,不得無禮。”丁夫人從里面趕了過來,嗔了曹英一句,又充滿歉意地向孫策、袁權施禮。“將軍,夫人,真是失禮了。小女向來與何公親近,恃寵而驕,讓將軍、夫人見笑了。”

  孫策拱手還禮,哈哈一笑。“這也怪不得令愛。何公前輩高人,橫行天下半生,赤子之心猶存。不僅是令愛喜歡與他親近,我的幾個弟弟也非常喜歡他。”

  孫策說著,將孫權、孫翊叫了過來,又把陸議也叫了過來,特地介紹了一下。丁夫人雖是婦道人家,卻不閉目塞聽,聽說是吳郡陸家的孩子,不免多看了兩眼。曹英奪了過來,倚著丁夫人,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孫權三人的臉上轉來轉去,最后落在孫權的臉上,過了一會兒,突然躲在丁夫人身后,吃吃的笑了起來。

  丁夫人很不好意思,疼愛的拍了她兩下,引孫策等人入內。

  雙方落座,說了幾句場面話。何颙、張邈都是舊相識,坐了一會,便起身到院中閑談,孫策將正事交給袁權去談,自己盡了禮節,便和郭嘉一起起身去庭中,與何颙、張邈閑聊去了。陸議跟在后面,孫權、孫翊卻和曹英到一旁玩耍去了。過了一會兒,孫權扁著嘴回來了,怏怏地站在一旁。有何颙、張邈在側,孫策也不好問,只能裝沒看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何颙、張邈聊天。

  “何公,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何颙撫著胡須,瞅瞅孫策,笑道:“忍了很久了吧?”

  孫策尷尬地笑笑。對何颙賴著不走,他的確有些奇怪。原本以為他是舍不得袁譚,想和袁譚多聚一段時間,后來發現何颙有事沒事就往自己大帳里跑,比見袁譚還勤快,他才意識到何颙另有用意。

  “是啊,我的確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得何公青眼。說實在的,我對黨人一向沒什么好印象,而且頗有微詞。”

  “那將軍對黨人有什么的微詞,能否說來聽聽?”

  孫策眨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以前對黨人最反感的有兩點:一是自以為是,總覺得他們做的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二是行事偏激,動不動就殺人全家。可是經過張儉那件事后,他的想法有些變化。

  不管怎么說,就眼前而言,黨人絕對算得上這個時代的精英,而且比起外戚和宦官,他們以天下為己任的擔當也是值得贊許的。行事偏激,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正常渠道已經堵塞不通,只能用非常手段。李膺殺張讓之弟張朔,是因為他知道不管張朔有多么罪孽深重,天子都會接受張讓的懇求,寬恕絳朔。張儉之所以殺侯覽一家,是因為他知道有侯覽在朝中,走正常程序根本無法申張正義。

  他依然不贊成黨人,但他對黨人多了幾分理解之同情。如果沒有黨人直道而行,所有人都依附權力,唯利是圖,那只會更黑暗。

  見孫策沉吟不語,何颙撫著胡須,露出幾分狡黠。“我冒昧的猜一猜,與其說將軍對黨人有意見,不如說將軍是欲為黨人而不可得吧。將軍不必急著否認,作如此想的,將軍絕不是第一個,袁公路當年可比將軍激烈多了。”

  孫策微怔,盯著何颙看了兩眼,忍不住笑道:“何公,你…哪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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