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看著漸漸成形的地形模型,忍不住想笑。35xs
經過甘寧、凌操等人幾天辛苦,固陵附近的形勢已經基本打探得清楚。歷史的慣性真是強大,強大到孫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郭異等人并沒有在查瀆設防,除了偶爾有幾個斥候偶爾會經過那里之外,連一個駐軍都沒里。郭異等人的目光局限在固陵周邊,絲毫沒有意識到查瀆的重要性。這也難怪,查瀆離固陵近三十里,而且路不怎么好走。關鍵是過了查瀆之后,還要越過谷水和妖皋溪才能到達固陵。
固陵據山為城,三面臨水,的確易守難攻,但他們都忘了一件事,凡事有利必有弊,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固陵其實是個死地,一旦被人切斷后路,固陵城里的人就只能等死。洶涌的浙江水在擋住對岸的敵人同時也讓他們難以渡越。要守住固陵,不僅需要后方馀暨縣的支持,更需要來自郡治山陰的支持。馀暨縣戶口太少,支撐不起這么多人的糧食消耗。
以固陵的地理條件,一兩千人就足以駐守,郭異卻集結了兩萬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孫策很想知道對面那兩萬人中有幾個真正知道如何作戰。和他們比起來,周昕簡直堪稱名將。說起來,會稽并不缺能打的名將,比如賀齊,比如董襲,但他們都不在對面,或者說也許在,但沒有說話的資格。
一群自以為是的書生。
“子和,麻煩你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說,王晟畢竟是家父的至關,他不仁,我不能不義。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莫作無謂犧牲。我是朝廷委任的會稽太守,奉詔上任,他們這么做完全沒道理。在我發起攻擊之前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全柔躬身領命。
孫策隨即分派諸將,讓孫靜領一部分駐扎在錢唐,虛張聲勢,吸引對面的注意力,自己率領主力趕往查瀆,準備夜間渡江。
行軍途中,孫策一直在考慮著行動計劃,雖說查瀆附近沒有敵人阻擋,渡江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大的困難來自江水。江水湍急,暗礁處處,還有逆流的潮水添亂,不管是用船擺渡還是架設浮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天渡江被發現的機率太高,只能晚上行動,這又增加了困難,要周密部署才行。
他越想越覺得可惜。造船計劃一直停留在紙面上,未能實施。如果先取豫章,在豫章造船,再取會稽就容易多了,可以渡海登岸。35xs馀暨向東直到鄮縣是一片沖積平原,適合登陸的地方很多。只是現在的船都是內陸船,無法勝任從廣陵到錢唐的這一段海路,即使是近海航行也不安全,風浪大一點有就傾覆的危險。
這應該也是荀彧轉他為會稽太守的原因之一。會稽黨人不少,他應該了解這些情況。只不過他不了解這些情況只是暫時的困難,而好處卻是深遠的。
“這一仗打完,我就送你去東冶,你可能要在那里住上幾年了。”孫策靠在車窗前,對黃月英說道。
黃月英坐在對面,一手握著筆在紙上寫畫,一手撓著腳丫,白色的足衣系帶松了,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她嘟囔著應了兩聲。“沒事,有宛姊姊陪我呢。”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臉色微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權姊姊她們,她們該生了吧?”
孫策一時出神,隨即點了點頭。按時間計算,尹姁應該快要臨盆了,也不知道是生個兒子還是女兒。袁權還早,估計要到年底,現在正是反應最強烈的時候。接連兩個女人懷孕受苦,他都不在身邊,心里著實有點愧疚。不過說來也怪,馮宛與袁權一起進孫家的門,又一直跟在他身邊,這么久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她不會是不孕吧?不孕不育還真不是什么稀罕事,據說高達六分之一的男女不能生育。
“想什么呢?”沒聽到孫策的回答,黃月英伸過腳來,捅了捅孫策。孫策順手抓住,在她腳心輕輕撓了撓。黃月英怕癢,連忙縮了回去。足衣滑落,露出白晳的腳丫。黃月英羞了,連忙將腳縮了回去。
“還我!”
孫策拿起足衣遞了回去,故意捏著鼻子說道:“好臭!”
“臭嗎?”黃月英吃了一驚,抬起腿,輕輕松松的將腳擱在書案上,聞了聞,眨眨眼睛,一臉茫然。“不臭啊。宛姊姊,你聞聞。”
“他逗你呢,別聽他的。”馮宛笑道:“趕緊把腳拿下去,被人看見不好。”
黃月英這才醒悟,連忙將腳放了下去。孫策很驚訝,盯著黃月英半天沒眨眼。黃月英這柔韌性真好啊,平時也沒看她運動,宅女一個,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又特別能吃,怎么還有這么好的柔韌性。
黃月英被孫策看得不自在,滿面紅霞,嗔道:“看什么?”
“你是不是跟郗老道學導引術了?”
黃月英撇撇嘴,不屑一顧。“我需要跟他學?我有家傳的導引術,從小就練,只是以前比較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罷了。”
“說來聽聽,都是什么神功啊。”
“哪有什么神功,只是柔軟身體,靜養精神而已。我阿翁看書累了就會練一練,當作休息。我最近看書看得晚了,也會隨便練兩下。”
孫策忍俊不禁。隨便練兩下就能練成這樣?這分明是得瑟啊。“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不說不說就不說。”黃月英嬌笑著,將手中的紙推到孫策面前,用力拍了拍,柳眉微揚。“說正事,看我和宛姊姊這兩天的辛苦成果。”
孫策拿起紙一看,幾乎在瞬間明白了黃月英的設計用意,不由得笑出聲來。“好,這個辦法好,這么一來,渡江就容易多了,最多一夜時間就能全部過江。”
黃月英很驚訝,湊過來看了看。“你看得懂?”
孫策暗笑,心道比這個復雜一百倍的跨海大橋我看都看過不止一個,何況一個過江用的拉索浮橋。他伸手攬住黃月英的小腰,在黃月英有些偏大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當然,最懂你的人非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