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晃晃悠悠的回到馮宛的房間。馮宛已經醒了,只是賴在床上不肯起,聽到孫策的腳步聲,她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被子滑了下來,露出圓潤的肩頭。她連忙提起被子擋住身體。
“怎么,被權姊姊趕出來了?”
“許虔的夫人來訪,她出去見客。”孫策在床上躺了下來,看著馮宛微黑的眼圈,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戰,不由得一笑。馮宛很主動,但她畢竟年輕沒經驗,平時鍛煉也少,體質比較弱,不耐久戰。不過她長得好啊,又正當豆寇年華,真正是貌美如花,膚滑如脂,那種帶著幾分生澀的嬌羞與熱情更讓人心動。
“唉,權姊姊不愧出身高門,待人接物極是周全,我和尹姊姊望塵莫及。”馮宛托著腮,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許虔的夫人出自陳家,她父親陳太傅當年名列三君,名重士林,至今為人景仰呢。這許虔雖然號稱平輿二龍,能娶到陳太傅的女兒,也是高攀了。”
孫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馮宛見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抱著孫策的手臂撒嬌道:“夫君,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時失言,你千萬別記在心上。”
“放心吧,我不記仇。”孫策咬牙切齒,將馮宛撲倒。“我有仇,當時就給報了。”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入被中,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馮宛咯咯地笑著,連忙用手來推孫策,求饒道:“夫君,不能,千萬不能,被下人們聽見,再傳到阿母耳中,我就沒法做人了。”
孫策雖然有心來一發,卻也不忍讓馮宛為難,更何況袁權好容易答應了晚上一龍雙鳳,現在折騰得狠了,晚上可就泡湯了。他抱著馮宛,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馮宛很驚訝。
“袁姊姊真的答應你了?”
“我還會騙你?”孫策點點馮宛的瓊鼻。“好好學,看看權姊姊是怎么侍候人的。”
馮宛羞紅了臉,低著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孫策很滿意。這年頭的姑娘真好學啊,而且放得開,好姊妹并肩作戰毫無心理壓力啊。當然這對男人也是一個鞭策,沒有一副好身體,就算娶了美嬌娘也只能看不能享受。孫策靈機一動,說道:“阿宛,起來,我教你練拳去。”
“我?練拳?”
“是啊,你太文弱了,柔韌度雖好,體力略顯不足,需要鍛煉。我把我最得意的拳法教給你,你只要堅持練習,不僅能增強體力,還能青春永駐,一直這么美下去。”
一聽說能青春永駐,馮宛心動不已,連忙起身穿衣,免不了又打鬧一番。
堂上,吳夫人居中而坐,袁權與陳氏分坐兩邊。陳氏比吳夫人還要年長十歲左右,鬢邊已見白發。她穿得很樸素,連一件首飾都沒有,用荊釵挽著頭發。沒有假發的支撐,她的發髻看起來很小,貼在頭上,幾根白發看得格外刺眼。
吳夫人有些不解。許家是平輿第一世家,就算在整個汝南郡也是數得上的豪強,陳氏祝賀孫策納妾也送了厚禮,可是她為什么穿得這么樸素,是標榜名聲,還是有其他用意?她倒不懼許家,但她真的搞不清陳氏是什么用意,生怕一時不慎說錯了話,被陳氏笑話。
陳蕃的女兒,這個身份對她有足夠的威懾力。
袁權卻很平靜,她打量了陳氏一眼,嘴角微挑。“多謝夫人光臨,不過賀禮太重了,我和宛妹妹不敢收,還請夫人帶回去。夫人儉樸,我等見賢思齊,不敢奢侈。孫家雖然算不上什么高門,但阿舅也是裂土分封的諸侯,拙夫也是統兵作戰的將軍,俸祿雖薄,足以支付家用。”
陳氏一聲嘆息,欠身道:“妾身惶恐,上次夫人相邀,因俗務纏身,未能及時拜訪。這次來,一是祝賀夫人與孫將軍的親事,二是請罪。”
“夫人言重了。誰家還沒點雜事,你又不在府里當差,哪有一請就到的道理。如今既已大駕光臨,禮節也盡了,可必再以厚禮相遺。無功不受祿,我等承受不起啊。”
陳氏再拜。“上次的疏忽只是其一,還有更大的失誤要請夫人斡旋。”
袁權和吳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放慢了語速。“夫人的意思…是要我阿姑向阿舅進言嗎?”
“正是。我家…”
袁權搖搖頭,打斷了陳氏。“夫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不能收了。公事自有男人們處理,我們婦人持家可也,不宜干涉其公事。夫人出生高門,陳太傅當年為鏟除閹豎,整頓朝政,不惜以八十高齡親冒鋒鏑,你這么做,恐怕對不住令尊的一腔正氣吧。”
陳氏啞口無言,臉莫名地漲得通紅。她猜到袁權不會那么容易答應她,但她沒想到袁權這么決絕,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而且直接搬出了她的父親陳蕃,一句話就堵死了她的希望。陳蕃是為了朝政清明而死的,她現在卻在為許家的貪婪低聲下氣的求人,的確愧對家風。
吳夫人看在眼里,暗自佩服。她可沒有袁權這樣的口才,更沒有袁權這樣的見識。難怪孫策對袁權這樣一個成過親的婦人情有獨鐘,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撐得起孫家的門戶啊。
“夫人識文斷字,尊夫又是汝南士林魁首,想必知道最近查處曹家、蔡家的事吧?”
“略知一二。”
“夫人覺得,我家阿舅這個豫州牧處理得如何,可有不公之處?”
陳氏搖搖頭。就這事而言,袁權還真不是以勢壓人,曹家的事且不說,處理蔡家的事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袁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既沒有居高臨下的傲慢,也沒有對陳氏服軟的興奮。“夫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許家如果有觸犯國法的地方,州牧府也好,太守府也罷,都會秉公處理,按律行事,絕不會因為夫人送的禮厚薄而有差別。如果沒有觸犯國法的地方,也不必因為許子將與拙夫之間的一些過節而不自安。拙夫雖然讀書不多,卻天生仁孝,不以私害公的這點道理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