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遼二字,孫策心里咯噔一下。35xs如果不是巧合,這人應該是曹魏五子良將之首的張遼張文遠。不過他現在還是董卓的部下,還沒有成為呂布的八健將之一,更和曹操沒有一點關系。
段煨也就罷了,這張遼卻是個硬茬子,不能大意。逍遙津之戰,八百對十萬,把老二孫權打慘了,談張色變、止小兒啼啊。
徐榮這是什么意思,我向他發戰書挑戰,他派段煨和張遼來應戰,自己縮在后面不出頭?這家伙心性夠穩啊,居然不吃激將法,油鹽不進。
孫策盤算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但他沒有直接說,而是問龐統道:“士元,你說徐榮為什么會派段煨和張遼到酈城?我們又該怎么對付?”
跟著孫策兩三個月,龐統天天跟著孫策,有了實踐經驗,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緊張了。面對孫策的提問,他不慌不忙,侃侃而談。
“五千騎到酈城,如果酈城無備,則一鼓而下,然后據以為前哨,既防宛城的援軍,又可以擄掠鄉野,收集軍資,好讓徐榮的主力安心攻打析縣。將軍,現在武關得失還不清楚,如果武關未失,那徐榮很可能就是遣別部從華陰循均水越熊耳山進入南陽,我們都疏忽了。”
孫策覺得龐統說得有道理。35xs武關是由長安進入南陽的重要通道,但武關控制在橋蕤手里,強攻不易。徐榮突然出現,很可能從別道進入,華陰屬弘農郡,段煨似乎之前就駐扎在那里,現在出現在酈城,應該是從那邊過來的。至于徐榮的主力,應該是別有通道,只是目前還不清楚而已。
“由別道突襲,好處是可以出奇制勝,但劣勢也很明顯,那就是輜重不便,只能人背馬馱。在武關未下的情況下,關中的糧草也很難運進來,要想維持生存,擄掠百姓就是最佳選擇。一縣人口多至數萬,少則數千,竭澤而漁,至少可支三萬人半月之糧。既然前鋒已經到了酈城,那酈城以西的順陽、丹水諸縣恐怕也難逃厄運。”
孫策的眉頭皺得更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幾個縣就真慘了。西涼兵的殘暴是出了名的,所到之處,雞犬不留。他們不光會搶糧,還可能吃人。
“不能坐視西涼兵亂來,既然徐榮不來,那我們去。”
龐統搖搖頭。“將軍,我堅決反對你這個想法。徐榮為什么不來?他就是希望將軍主動去。有堅城可守,就算徐榮有兩三萬人也沒什么勝算。可是一旦沒有城墻保護,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基本沒什么勝算可言。兩三萬人的西涼兵應該有三到五千騎兵,請問將軍,我們拿什么來應付這些騎兵的騷擾奔襲?”
孫策沉默不語。35xs這是他目前最大的軟肋。沒有成建制的騎兵,一天能走五十里就算是急行軍,像夏侯淵那樣也不過每天一百五十里左右,而且是冒著巨大風險。夏侯淵陣亡就是因為跑得太快了。騎兵的長途急行軍速度至少是步卒的兩倍以上,短途行軍速度優勢更明顯,而且騎兵突陣殺傷力驚人,百十人的騎兵就能用騎射戰術拖得你幾千人精疲力盡。
可坐視百姓受害,這也說不過去啊。
“將軍是擔心百姓?”龐統到底是跟著孫策身邊的人,一下子猜到了孫策的心思。
孫策嘆息道:“若不能保境安民,哪里還有臉面做鎮南陽?”
“將軍,眼下的南陽還不是將軍的南陽。”龐統毫不客氣的說道:“將軍號令不出宛縣,他們對將軍的警告也置若罔聞,有此一劫也是咎由自取。再者,文聘已派人通知諸縣加強戒備,如果他們明白事理,據城而守,損失也會小得多。只要徐榮得不到足夠的補給,就不敢輕易東進,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將軍,南陽不是將軍的南陽,宛城卻是將軍的宛城,孰輕孰重,將軍難道分不清嗎?”
龐統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話出了口,這才意識到語氣太沖了,連忙閉上了嘴巴。孫策也感覺到了他的尖銳,看了他一眼,卻沒怪他。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小子天生傲氣,改不了了。
“那我們就這么坐著?”
龐統假咳了兩聲,想了想。“這倒未必,既然徐榮不來,只是分兵東進,將軍倒有可以尋機挫一下西涼兵的銳氣。如果能擊敗段煨、張遼部,解酈城之圍,引起徐榮的注意,也能減輕西邊諸縣的壓力,說不定他們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孫策覺得有理,說道:“蔡先生在哪兒?”
龐統不解。“將軍,你找蔡先生干什么?”
“要與段煨交手,總得了解一下段煨是什么樣的人,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我們這兒也就蔡先生最熟悉段煨了,我不找他還能找誰?”
龐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蔡先生在郡學和幾個書生談文論藝呢,我去請他。”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孫策站了起來,拍拍手。“雖然我沒什么學問,這尊師重教的姿態還是要擺一下的嘛。”
龐統會心而笑,與孫策一起出了太守府,直奔郡學。一出門,就看到張勛領著一個圓臉姑娘走來,一邊走一邊訓斥,圓臉姑娘撅著嘴,一臉的不情愿,卻不敢回嘴。看到孫策,張勛停了下來,拱手施禮。一邊說一邊將圓臉姑娘往身后拉。圓臉姑娘偷偷看了孫策一眼,紅了臉,躲在張勛身后。
孫策笑道:“這是張公的女兒?怎么,又惹你不高興了?”
張勛嘆了一口氣,將圓臉姑娘拉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平時挺機靈的,今天怎么啞巴了,還不向將軍見禮。”
圓臉姑娘走了過來,欠身施了一禮,又躲了回去。張勛數落道:“讓將軍見笑了。是我家教不嚴,未出閣的女兒不在家中讀書女紅,卻拋頭露面,整天和一些織婦廝混在一起,還大言不慚,說什么要改進織機做生意,這都什么事嘛,我需要她賺錢養家嗎?也不知道是誰受了誰的蠱惑,想出這傷風敗俗的主意。”
孫策很尷尬,摸摸鼻子。“張公,出這個主意的人,就是我。”
張勛正說得氣憤,一下子沒會過意來,等他明白孫策的意思,頓時張口結舌,窘迫不堪。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語。圓臉姑娘見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揚起頭看著張勛,皺皺鼻子。
“哼,看你還敢說我。”說完扭身跑了,裙擺飛揚,像一只輕盈的蝴蝶。
龐統突然紅了臉,眼神也跟著飄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