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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被囚禁了

  “兄弟情誼?”李稷憤然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是我父皇的兒子卻坐了我李家的皇位,不曾了解過你絲毫卻得到了你的心,我如何要顧及這兄弟情誼?”

  桃花怔怔看著李稷,他眉眼仍是俊朗的,但從前眼眸里的那份清明卻不知所蹤。這個李稷并不是她熟識的,只在一夕之間,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另外的,極為陌生的人。

  她披衣起身往屋外走去,手腕卻被他攥住。“你要去哪?”

  “我要進宮。”桃花冷冷道,身子卻被李稷帶進懷中,緊緊鎖住,眼底溫度熾熱的幾欲將她焚燒。

  “你既已是我的女人,便哪也不能去,只能陪著我。”他喃喃道,攬住桃花的手卻更用力了些,用力的連同肋骨似乎快要被他折斷。

  “你放開。”桃花奮力掙扎,后腦勺卻驀然一痛,頭目眩暈,雙目閉合,沉沉昏了過去。

  桃花被李稷囚禁起來,每日只在窗格處看得到一點屋外的秋光,間或有幾片萎黃的枯葉落入房內。待女自門外走過,偶爾帶來一點宮內的消息,什么都模糊,只隱隱聽得李衍病是一日一日的重了。

  她在這些細碎的流言里漸漸削瘦下去,終是飲食不進起來。李稷每每來看她,說上許多的話,她卻并不答言。

  這一日夜間,李稷推門進來,眉目間稍有喜色,握住桃花的手道:“桃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華下旨徹查你爹當年冤案,終于尋出了黃佩陷害你爹的線索。現下已將黃佩圈禁起來了,不日便要問斬,陸大人終于可以洗清這一身的冤屈了。”

  桃花抬首,臉上并無喜色,心中卻是猛然一痛,黃佩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卻又如何下的去這圣旨?“李華啊李華,你如何這般的傻,為我這樣一個殘破不堪的女子,實在不值得。”她心終酸楚,一顆熱淚自眼角滑落,涼涼落于掌心。

  “你爹的冤案既已洗清,我們便如從前所約,一起去往大漠,不日便出發,可好?”李稷不去看她眼底的驚痛,墨色眸子里有著熱切的暖意。

  桃花閉口不言,只將冷涼的手指自他掌中抽出,轉頭望向窗外,夜空中點綴著的無數細碎地星辰,身子卻被人大力掰回。

  李稷定定望著她,黑如墨玉的眸子里是深不見底的執著與瘋狂,“不論你愛不愛我,你都只能是我的。”

  清冷的聲音響在耳側,桃花緩緩合上眼睛。握住雙肩的手指驀然松開,有門扇開合的吱嘎聲,她知李稷已經走了出去,懸于眼角的淚珠終于落下,在蒼白的頰上劃出一條明亮的痕。

  桃花躺在馬車的軟榻內,手腳卻不能動彈。一側的青瓷香爐內燃著幽微的濃梅香。

  “桃兒,這香你可喜歡?”李稷將一個軟枕墊在她身下,握住她的手緩緩道。

  “你素來不喜這些。”

  “桃兒喜歡,我便喜歡。”他側頭又往香爐內灑了些香料。

  “王爺…你可還認得清自己么?”桃花閉眼嘆息。

  李稷身形一頓,有些許香料落在身側的軟毯下,眉目一緊,復又舒緩下來。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便無需再認得清自己。今日我們便出發了。自此以后,這盛京之內的種種過往,便已是昔日云煙,不必存于心上。”他起身,撩簾朝車外馬夫道:“起行。”

  馬車緩緩行駛,桃花睜開眼睛,身子僵冷如蛇,卻是無知無覺不能挪動分毫。

  “稷兒,要出遠門也不同母妃打一聲招呼么?”有和暖的聲音響在車外,一雙素白的手撩簾而入,面龐清麗,身上穿著的,卻仍是灰色佛衣。

  “母妃…”李稷身形一震,低喃一聲,卻側頭不去看她。

  太妃捻了捻手中佛珠,看了眼躺在軟榻上的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憐惜,緩緩坐上一側杌凳,“稷兒,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剛毅英武,是非分明,不要被嫉恨蒙蔽了眼睛。”

  “兒臣沒有。”李稷揚聲,卻是攥緊了手指,指節用力的泛白。

  “華兒那孩子并不比你強,他有皇位,可你有父皇母妃的愛。”太妃柔聲,眼里是滿溢的滋愛與溫柔。

  “兒臣只想要桃花。”李稷抿唇,濃眉微擰,皺出一道深刻的痕。

  “稷兒。”太妃輕聲嘆息,自杌桌上端了杯茶,倒入掌中用力攥緊了拳頭,茶水漓淋而下,只是須臾間便從掌漏盡,“你看這水,母妃若是用力攥緊了它,可留的住?”

  李稷緩緩搖頭。

  “你再看。”太妃伸手,另倒一杯,卻不握緊,只將掌心放平,水液凝在手心,聚成晶瑩清潤的一小灘,“這人心,就如這清水一般,若不是你的,攥的再緊也會流泄而出,若是你的,既便不曾抓握也會留在手心啊。稷兒,你可明白?”

  “母妃…”李稷低吟一聲,眉心微跳,似有萬般痛楚凝結于心,“孩兒不忍放手。”

  太妃伸手,撫上李稷的額,替他撫平眉心那一道深刻的皺痕。

  “稷兒,你只需記得,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母妃相信,若你們有緣,桃花姑娘終有一日會回到你身邊的。”太妃輕柔道。

  李稷合目,緊握的手指漸漸松散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眉目間已是一片清明,低低道:“母妃,孩兒明白了。”

  太妃唇畔含了抹暖笑,卻也不作多言,只輕輕拍了拍李稷的肩。

  李稷走到桃花身側,輕輕握住她的手,眉目間閃過一絲歉疚,暖聲道:“桃兒,這些時日,委屈你了。”

  桃花緩緩搖頭,額間有暖熱的觸感,卻是李稷俯身吻上她的額。

  李稷側身,溫暖的氣息灑在她耳側,只聽他沉聲道:“你若想回來,我定在這里等你。”只這一句,似是再無留戀一般,轉身下了馬車。

  桃花合上雙目,心內終是釋然。

  秋日爽朗,偶爾有灑掃待奉的太監宮女自桃花身側緩緩走過,膝蓋處微微酸麻,她卻仍是挺直了身子,拿縷銀絲線細細絞著手中瓔珞斷裂之處。

  鑒金云紋大門吱嘎一聲打開,林晚自殿內走了出來,見了她,頓足嘆息道:“別跪著了,桃花姑娘,皇上是不會見你的。”

  “無妨。”桃花搖頭暖笑道,抑住眼底涌起的一陣昏花,只細細看著自己在夕陽下拉長的影,復又抬頭問:“林公公,皇上好些了么?”

  “心氣郁結,如何能好呢?整日的…”林晚似覺說漏了嘴,便閉口不言,匆匆退了下去。

  手中瓔珞滑落在地面上,發出叮鐺的聲響,她手臂沉軟無力,胸口似壓了千斤巨石一般,沉的透不過氣來。“杰眾文學”

大熊貓文學    偏不入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