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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小太陽

  東木英道:“這王種雀驕傲的很,也許看不上我們的荊棘雀。”

  虬牙說:“我看這鳥記仇,說不定是因為記恨我們的雀鳥剛才傷了它。”

  棘酋長知道他們說得有道理,但一顆喜悅的心到底冷卻很多:“罷了,反正捉都捉來了,先再看一段時間吧,如果確實無法交配的話…就把它宰了吧。”

  東木英立刻反對:“酋長,你也太浪費了,就算不能配種,如果能將它馴服也是一頭強大的戰寵啊!”

  棘酋長看著不斷掙扎的金絲雀,心道這么桀驁的鳥怎么可能被馴服,有些生靈天生熱愛自由。

  但東木英是自己屬意的繼承人,他不想潑她冷水,于是道,

  “行吧,如果真的無法配種,我就將它交給你。”

  東木英笑嘻嘻道:“酋長放心,如果無法馴服我會親手宰了它,拔光它的羽毛親手給您做一頂金色的冠羽帽子!”

  棘酋長笑了開來:“你手藝這么糟糕,再漂亮的羽毛都能被你糟蹋了,別白白浪費了它一身華麗羽毛。”

  虬牙立刻抓住機會嘲諷東木英:“就是,可邊兒去吧,你做出來的破帽子就是奴隸都不想戴,還想讓我阿父戴?呵呵!”

  東木英右臂肌肉隆起,沖他露出一個獰笑:“你小子的頭是不是想被擰下來啊?”

  虬牙不甘示弱,指著自己白皙的脖子,大聲嚷嚷:“來啊來啊,我脖子就在這里,有本事過來擰啊。”

  兩人一言不合竟又打了起來。

  周圍人都已經習慣了,棘酋長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荊棘藤主莖旁。

  金絲雀依然奮力掙扎,想要掙脫枷鎖,可是這棘部落祖先傳下來的筋繩太牢固,根本無法掙脫,它低頭試著啄繩子,卻只啄得自己雙爪鮮血淋漓。

  棘酋長忽然注意到,金絲雀那血跡斑斑的雙爪竟一直緊緊抓著那八顆荊棘果,即使在剛才激戰中都沒放下。

  他心中一動,立刻吩咐族人再拿些荊棘果來。

  五顆水靈靈的果子被洗干凈后扔到金絲雀腳下。

  金絲雀只看了一眼,依然奮力地掙扎。

  棘酋長知道它是被毒怕了,馬上把果子取回,每顆都咬上一小口,以示上面沒有毒液,再把荊棘果扔到金絲雀腳下。

  金絲雀還是瘋狂掙扎。

  鐵一般的雙翅把泥土掀得亂飛,荊棘藤主莖被拽得簌簌搖曳。

  最后棘酋長也沒了耐心,騎上荊棘雀帶著戰士們去林子里去狩獵了。

  葉羲繼續待了會后,開始在棘巫的招待下四處轉悠,看棘部落人是怎么把荊棘藤慢慢紡織成布,又千辛萬苦做成衣服的。

  太陽的光芒開始黯淡。

  一天即將過去。

  葉羲想到那只金絲雀,告別棘部落的巧婦們,和棘巫一起向主莖的方向走去。

  荊棘藤主莖旁。

  被拴著的金絲雀此刻血跡斑斑,渾身都是濺起來的點點黑色泥土,看起來異常狼狽,它趴在地上,正低頭慢慢啄食被啃過的荊棘果。

  它吃得不多,雙爪抓著那八顆荊棘果依然沒松。

  見到葉羲過來它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用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充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這里頭頂就是密布的黑色巨型荊棘藤,如今天色漸暗,使得周圍的光線越發昏暗。而這金光閃閃的金絲雀就像一輪墜落到黑夜的小太陽,雖然看起來依舊耀眼,卻透著一種難言的落魄。

  葉羲心道。

  這片荊棘叢就是座巨大的荊棘牢籠,這只金絲雀雖強大,但也不可能逃走了。

  但看著它傷痕累累趴在地上啄食荊棘果的樣子,葉羲忽然想到了嘎嘎,于是心中生了幾分不忍。

  他對棘巫道:“這只王種雀被繩子栓著也跑不了了,棘巫不如將它醫治一番,也好讓它對棘部落少幾分怨氣。您放心,治療時我會將它制住,不會讓它傷人的。”

  葉羲幫忙抓住了金絲雀,棘巫現在無比感激葉羲,一直在想著用什么報答他,又怎么會反駁他這個小要求。

  但考慮到葉羲的安全,棘巫還是道:“貴客不要犯險,還是等東木英他們回來再說吧。”

  葉羲搖頭:“沒事。”

  說罷徑直向金絲雀走去。

  金絲雀見葉羲過來,雖然不知道他就是把那枚果子扔過來的人,但依舊憤恨地撲起來想啄死他。

  然而很快,它感到一股巨力襲來,牢牢地制住它的身體,而它竟絲毫動彈不得。

  棘巫見此呆了一呆,才舉起骨杖施展巫力治療金絲雀。

  溫和的巫力覆蓋金絲雀的傷口,傷口慢慢開始愈合。

  葉羲放開鉗制,看著它的眼睛道:“他們只是想讓你配種而已,你配完種就可以離開了,不要再掙扎了。”

  金絲雀掙扎的力道逐漸變小了很多。

  日落西山。

  燦爛瑰麗的晚霞布滿整個天空。

  有金紫色的光透過厚厚的荊棘叢,變成光柱照射到地面上。

  “嚦——!!”

  本已鎮定下來的金絲雀看到這霞光,驀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唳鳴聲!接著瘋狂掙扎起來。

  這唳鳴聲如此刺耳,留在部落的普通人被唳鳴聲震得氣血翻涌,鼻孔鮮血直流。

  棘酋長他們狩獵歸來。

  看到金絲雀瘋狂的樣子吃了一驚:“怎么回事?”

  棘巫也被這唳鳴弄得頭暈目眩不好受,體內巫力流轉才恢復,皺著眉道:“不知道,忽然就這樣了。”

  金絲雀像被這晚霞激怒,完全喪失了理智,一邊狂怒地尖叫,一邊拼命掙脫筋繩,根本不顧自己的雙爪被磨得稀爛,血跡斑斑。

  “嚦——”

  這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悅耳熟悉的鳴叫。

  只見又一只渾身金燦燦,猶如小太陽般的金絲雀出現在無盡晚霞中,在荊棘叢上空焦急盤旋。

  眾人吃了一驚。

  東木英靈活地跳上藤蔓頂端,震驚道:“竟還有一只!”

  虬牙也跳了上來:“這不會是它的伴侶吧?”

  兩人相視一眼。

  被綁住雙爪的金絲雀聽到這一聲后就不再鳴叫了,只是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

  “嚦——嚦——”

  天空中的那只金絲雀反復地焦急鳴叫著,想要確定伴侶是不是在黑色荊棘叢底部。

  但它的伴侶沒再發出一聲鳴叫。

  這只金絲雀看著尖刺遍布的荊棘叢,最終竟一扇雙翅,筆直地往荊棘叢沖去。

  即使是東木英,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它在做什么?”

  燦爛的羽毛片片割裂,金色的翅膀染上斑斑血跡,砰地一聲,最終這只金絲雀遍體鱗傷地摔落到荊棘叢底端。

  “嚦呦”

  雄金絲雀哀傷又輕柔地呼喚。

  “嚦——!”

  雌金絲雀慢慢挪到自己被栓著的伴侶旁。

  兩只金燦燦的鳥在昏暗的地面互相溫柔地蹭了蹭腦袋。

  雄鳥終于松開了爪子,雙爪里的荊棘果滾了出來,被雄鳥推給雌鳥吃,血跡斑斑的雌鳥低頭吃了一半,又把另一半推給雄鳥。

  東木英和虬牙回到地上。

  看著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眼,有些五味陳雜。

  不止是他們兩,剩下的棘部落人,包括葉羲看著它們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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