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羲看嫆頂著一張冷淡無波的臉,卻任由一朵花舔了自己半臉粘液,不由覺得這一幕很有趣,不厚道的樂了。
他壓下上翹的嘴角,問:“為什么不躲呢?”
嫆眸中的神色更無奈了:“…躲不掉的。”
葉羲了然,看來嫆之前一定吃過很多次虧,后來知道躲不了,干脆就站著任它舔。
此時從林子深處走來兩名拿著武器的葉部落戰士。
他們是負責巡邏保衛這片后林的戰士,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吸引,所以走過來看看。看到嫆帶著葉羲過來,他們眼中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但兩人什么也沒說,和嫆打了聲招呼之后,就轉身繼續在林子里巡邏了。
嫆帶著葉羲慢慢步入這片神奇的園林,從最外面開始介紹:“這是膠樹,我們用它分泌的樹膠來粘合樹屋。”
嫆指著一顆像棕櫚樹一樣的大樹說道。
葉羲看到它的樹干上分泌出一種半透明的紅色膠體。他走上前去,想用手指捻一點,試試粘性。
背后嫆的聲音傳來:“別碰,它會把你的手指完全黏住,除非用刀割開。”
葉羲停住了腳步。
嫆走到葉羲身邊,繼續道:“即使我們使用時,也是非常小心的,不會讓它沾上自己的皮膚。”
葉羲看著那不起眼的紅色膠體微微挑眉。
居然這么可怕?這都抵得上現代的502膠水了吧。
不過這也說明這種膠樹非常珍貴,葉羲已經在腦海中想出三種可以用到的地方了。
嫆繼續領著葉羲往前走。
指著旁邊一顆枝頭掛滿紅色朱果的矮樹道:“這是朱果樹,它的果實很吸引鳥類。”
這時天空中有一只藍灰色小鳥從樹冠縫隙中鉆進來,徑直往這株朱果樹飛來,翅膀扇得很快,看起來迫不及待。
可它還沒碰到朱果,旁邊一條藤蔓忽然啪的一聲當空甩來,這只鳥一下就被抽昏過去,掉在了地上。
葉羲定睛一看,發現原來這朱果樹旁邊那叢不起眼的爬山藤居然是活的。
嫆撿起那只昏迷的鳥向后拋去,一條舌頭卷住了小鳥——正是那朵舔嫆臉頰的大花。
嫆:“我們大概一天可以用這朱果樹捕捉到二十幾只鳥,如果放在樹墻外,威力會更大。”
葉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讓一個奴隸天天守在朱果樹旁,每天打鳥的美好畫面。
“這是青露葉,它的葉子很厚,我們平常喝的青露就是從這兒取的…這是鹿眼果樹,一顆鹿眼果樹可以生八百顆左右的鹿眼果…這是硬樹,這種樹的木頭很硬,它所制成的武器,硬度和雜血兇獸骨差不多。還有這個是…”
這處面積不大的園林,包含了各種各樣的植物,葉羲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得,幾乎目不暇接。
而當看到一株齊腰高的不起眼的綠色植物時,葉羲直接呆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它不動了。
嫆遲疑的看著葉羲,不明白他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大,但還是介紹說:“這是谷草,它的果實可以吃,而且有一定增強身體的效果。但是它的處理很麻煩,摘下來后還要一粒粒把殼剝干凈后才能吃,所以我們部落不怎么食用它。”
葉羲看著這“谷草”幾乎要熱淚盈眶。
天知道他多久沒有吃到過米飯這種食物了。飯這種東西,平常可能還覺得沒什么,可一旦離開了它,就會抓心撓肺的想,他簡直做夢都想再吃一回。
口水不自覺的在口腔分泌,葉羲咽了口唾沫,艱難的移開視線,指著它斬釘截鐵的對嫆說:“我就要這個。”
嫆驚訝:“你確定嗎,谷草的果實很難剝的。在這后林,除了有生命的植物不能選外,其他你都可以隨便挑。”
不就是谷物的脫粒脫殼嗎?哈哈哈,葉部落的人居然用手一顆顆剝,也難怪不愛吃。
葉羲心中狂喜,他壓抑住自己的表情很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確定。”
嫆默了一下,不再多說,轉頭揚聲道:“淘兒,你們過來幫我把這株谷草挖出來。”
那群蕨葉精一樣的生物邁著根須飛快的跑了過來,圍在谷草身邊,然后用根須飛快的刨起土來。
在蕨葉精挖土的過程中,葉羲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谷草,而嫆卻轉頭四顧起來,還有很多植物沒有看過,她要確認它們是否安好,有沒有生病。
突然,她的目光在一株開著紅花的灌木上定住了,并立刻大步走了過去。
葉羲余光察覺到嫆的異常。
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谷草后,才跟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嫆站在那株開著艷麗紅花的灌木前。
葉羲定睛看去,只見這株類似月季的灌木有大半葉子似乎被蟲子啃過,有的葉片好些,只蛀了幾個蟲洞,有些就只剩下一半了。
嫆纖細的手指劃過這些葉子,臉驟然沉了下來,回頭揚聲道:“長葉,刺柏,你們過來!”
那兩名巡邏的戰士立刻小跑了過來,還沒問嫆什么事,就立刻看到了灌木破碎的葉子,臉色頓時大變。
名叫長葉的戰士震驚的說:“我們剛剛還看過是好的!”
刺柏握緊了雙拳:“一定又是峨蚜部落的人!”
長葉咬牙:“這蛾蚜部落的人真是無孔不入,我們都已經防到這地步了,他們居然還能把蚜蟲放進來!”
這片園子的每一種植物都是葉部落精挑細選的,每一種都很珍貴,損失任何一株都會令他們心疼,更別說他們本來就是個愛好植物的部落。
嫆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刺柏和長葉羞愧的對著嫆低下了頭:“對不起,是我們沒守衛好。”
那蚜蟲對大部分驅蟲草免疫,又擅長攀爬,這些樹墻根本攔不住它們。
良久,嫆嘆了口氣:“下次再小心些吧,我會跟酋長請示,請他再多派幾名戰士過來守衛。你們去幫我捉只動物回來,稍微大一些的。”
刺柏和長葉面色羞愧轉身,往外跑去。
過了十分鐘左右,兩名戰士就回來了,手中還抱著一頭不停掙扎的黃羊。
刺柏問:“這個可以嗎?”
嫆微微點頭,示意他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