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風峽。
東南多水多山,山路崎嶇難行交通主要以水路為主,越是靠近朝廷官軍與叛軍交戰地域船舶越多,碧波千帆爭流,將一船船物資以及緊張忐忑的新兵青壯運往前線,偶爾也能見到天空有光影掠過,那是前來協助阻止邪修的各路修士。
從天空看向下方的瞿風峽。
穿透一層層淡淡云霧,就見細長如游龍的江面一艘艘帆船迎風破浪!
站在船頭賣呆的白雨珺真想跳進大江暢快游泳,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大江大河,冥冥中仿佛有莫名的聲音催促自己趕緊去江里玩耍。
船很大,共有兩層。
楚哲和楊沐站在高處船帆下望著前方,白雨珺惡意揣測這倆家伙一定是在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做英雄狀。
多好的地方,要是能下水玩一會兒就好了…
旅行能帶來的最美好就是沿途風景,暫時忘卻那該死的煩惱和做不完的事,看看山看看水,感受那清涼帶著水汽味道的微風,努力在即將到來的忙碌之前享受難得悠閑。
大船駛過瞿風峽。
在來到有人居住的地區后兩岸所見只能用破敗來形容,大戰來來回回掃過一片片土地,當地人早已對戰事和廝殺感到麻木,漸漸地,兩岸所見到的兵卒比當地百姓還多,尤其許多建在江邊的城鎮村落沒有不被戰火燒過。
剛剛在美好風景中開心的心情不翼而飛,只剩沉默。
許多百姓自行打造船只與自家老小一起順流而走遠走他鄉躲避這無止境的混亂,這場仗已經打了太久太久,久到讓人迷茫。
又坐了數天大船。
某天清晨,大船行駛到一片寬廣無比遍布小島石山的巨大湖泊。
沒錯,戰場就是這片遍布小島的浩瀚水域。
岸邊巨大營寨和后方城池是朝廷官兵以及純陽修士的大本營,數不清的軍隊以及大量物資令這座城市展現了病態繁華,男人或者做苦力或者做工匠修筑工事,老人以及女人和孩子則是在家劈竹子制作箭桿,制作好箭桿子拿去賣錢。
遠遠地能看見長長的岸邊盡是碼頭,遠方水域不斷有小型舟船返回,碼頭不斷有滿載水兵的舟船離開。
看見那遍布小島的水域白雨珺就知曉為何把戰場定在這里。
很簡單,這樣能最大程度減輕對當地百姓的禍害,另外修士也可以在湖泊上空隨意斗法不怕牽連普通人。
大船緩緩駛向碼頭,船夫號子回蕩。
“靠灘嘍~!”
以前江上木船多是停靠河灘上岸,慢慢靠灘就成了靠岸口號,后來逐漸修建碼頭無論是木橋碼頭還是石塊砌成的碼頭都用靠灘代表靠岸。
“有灣子~”
岸邊石砌碼頭上有專門的人揮舞褂子招呼大船停靠在指定位置。
船夫操縱大船緩慢靠近碼頭,將繩索扔上岸,有勞工抓住繩子將大船往岸邊拽,沒多久,大船微微一晃停靠岸邊碼頭。
嘭~跳板橫在大船和碼頭之間。
純陽宮一行上岸,白雨珺第一次發現原來江河湖泊的碼頭一樣可以很繁華忙碌。
長長的碼頭停靠數不清的木船,船帆桅桿密密麻麻,碼頭上更多的是搬運貨物的勞力以及手持弓箭等兵器身穿輕皮甲的水兵,水戰不適合盔甲,一旦掉水里就算沒重傷也會因沉入深水掛掉,皮甲和藤盾才是主流。
碼頭距離城池并不是很遠,城門大開,一隊隊士卒和許許多多馬車牛車來來往往,路邊更是有小販擺攤賣燒餅以及面館,許多剛剛回來的水兵就坐在面館里吭哧吭哧吃面。
見到更多的是從船上抬下來許多傷兵,哀嚎聲和哭聲不絕于耳…
“戰爭就這樣,誰也改變不了什么,能做的只有盡快讓戰事結束。”
楚哲站在白雨珺身邊看著傷兵發感慨,他還以為白雨珺第一次見到這場面有些不適應,潛意識里把她當做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類女孩。
“很快會結束么?”白雨珺問道。
楚哲搖搖頭。
“難,至少三年內難以做到。”
“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站在一起身形差距很大,楚哲很高,白雨珺身高才一米五左右分外嬌小,也不知道十八米長大蛇怎么化作人形會如此瘦小。
“走吧,去駐地,城內依山的那座閣樓建筑就是我們純陽駐地。”
順著楚哲手指看去,城池背靠大山,半山腰有一座巨大道觀建筑,看起來視野很開闊,住在山上就好,說不定這里也可以找到地脈修煉。
從此,白雨珺暫時住在這座朝廷平叛與修煉界對抗邪魔最前沿的重鎮。
南遠城。
南遠是東南吳州大城,也是南遠湖與長江之間水路交通樞紐,可以說朝廷只要掌控這里早晚能夠將后勁兒不足的叛軍耗死。
遍布島嶼的湖泊叫南遠湖,估計是因為距離中原較遠又是南方大湖干脆起名南遠湖,南遠城的名字就沒必要多說了。
白雨珺很低調。
至于說什么親自去戰場大出風頭打出名聲揚名立萬啥的還是算了。
修士打斗到處都是金丹高手,自己這條小蛇精去了也是給人家添菜,像那種以極低修為跑去大佬們廝殺的戰場又是撿寶又是殺受傷高手的事兒少想,夢偶爾做做可以天天做夢就說明身體有問題,得治。
很快,白雨珺找到了自己的工作。
當一名軍醫,沒錯,白雨珺開始蛇生當中的醫學之旅,如果十萬大山數不盡的蛇類知曉自己族群中出了個會醫術的同類一定會感到很欣慰。
不敢去前線浪,又不能白吃飯,剛好靈虛弟子每天忙碌不得閑數量嚴重不足,何況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僅限于抹點兒傷藥用布包扎階段,白雨珺靈魂深處記憶力的那些外傷處理手段簡直就是神技,即使當年只是在網絡上看過教程懂得不是太多,那也比這個年代更先進。
去靈虛弟子大營登記,然后換上一身白色裙裝就開始了軍醫生涯。
靈虛弟子藝術高明沒錯,可戰場不是坐堂診治,每一天都有數不清的傷員送到后方等待救治,因這個時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隨意亂動的思想羈絆,靈虛弟子能做的也只是抹了自制上好傷藥然后就看傷員個人體質和…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