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卓府。
卓家使用貍貓換太子手法戲耍純陽宮的事兒不知怎的忽然間傳遍郡城。
前些天車水馬龍的卓府大門如今連流浪狗都不肯靠近,甚至還有之前送過禮的人上門要求把禮物退回來,蹲在遠處茶棚喝大碗茶看熱鬧的人多了不少,烈日炎炎,卓家人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如果說前些天卓家相當于辦喜事的話,那么現在相當于辦喪事,而且還是那種二老同時西去兼并靈堂尸體突然詐尸的喪事。
當然,在門口圍觀的那些人也算不上沒心沒肺,畢竟卓家品行確實欠缺。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白雨珺再次登門。
沒有鑼鼓沒有鮮花也沒有夾道歡迎,往日喧鬧的大門靜的能夠聽見自己的耳鳴,白雨珺看向緊閉的大門搖搖頭,這木頭大門就算鑲嵌了四十八個銅釘也不可能擋住任何人。
吱呀~大門被白雨珺輕松推開。
那些看門的護院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丫鬟仆人聚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
卓家大族老壯著膽子上前迎接。
“仙子光臨蓬…蓽生輝,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沒邀請進屋坐坐也沒有茶水,老頭腿抖得厲害,不知道還以為昨夜睡在剛娶進門的十六歲小妾屋里為了家族操勞過度。
白雨珺撇撇嘴。
“把純陽信物交出來。”
雖然很不舍但老頭還是咬牙把那神秘玉符交了出來,白雨珺接過看看揣進兜里。
“還…還請仙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戲耍修士后果很嚴重,尤其是身為一個普通人還去戲耍修士更是犯忌,只能說一切都是命,如果換做別人來恐怕等回到華山才會被于蓉發現端倪,誰也想不到純陽派來的居然是一條蛇妖,真是造化弄人。
“這事兒我管不了,一切由這邊的人負責。”
懶得多說,白雨珺收起玉符轉身就走,走到門邊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卓峰讓我告訴你們一句話。”
說到這里,白雨珺努力假裝卓峰做出當時那股子狠辣表情和稚嫩。
“我永遠也忘不了娘親是怎么死的!”
也許裝狠需要沙啞嗓子說話才有氣勢,學完卓峰導致嗓子發癢咳嗽兩聲,直眉瞪眼表情做到不難,只是白雨珺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臉做那表情不但不兇反而很可愛…
“這…誤會…”
大族老慌了,被一個將來的修士記恨可不是好事兒,倒有些失望那搶人的家伙沒殺了卓峰。
“不見。”
辦完事兒轉身離開,也許從此白雨珺再也不會聽說或者看見卓家人。
背后,卓府愁云慘淡…
純陽駐地。
別的宗門招收弟子后如同開始了養獒之旅,老弟子欺負新弟子,有關系的欺負沒關系的,甚至于剛剛招錄就開始了勾心斗角,為了丹藥為了機緣不顧一切,男弟子有干不完的苦力活還要拿出身家財產孝敬管事,女弟子不用多說,如果不獻出點什么也不好過,何其累。
唯有純陽駐地一片和諧,如果某條蛇不是總摔碎笛子就更好了。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瘋玩打鬧,小豆丁更多的時間花在吃東西上,也許是以前吃不飽養成的習慣,卓峰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當時白雨珺招收的那個有錢人家小女孩安靜看書,也算是個天才。
長老和金丹期高級弟子在準備帶隊返回純陽宮事宜。
一路走去至少一兩個月,不會直接飛回去,純陽宮的傳統是無論多遠都要一步步走到華山,鍛煉身體錘煉意志同時要讓每一個新弟子都記得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好吃懶做坐享其成乃水中月鏡中花,要踏實勤懇。
當然,七八歲孩子走那么遠身體扛不住,不過路上一邊趕路一邊服用丹藥確保體力充沛,也會趁著趕路的機會教些基礎吐納煉氣法訣修行,只有在疲憊狀態下才能夠讓身體更好吸收靈氣。
很快,出發日子定了下來。
弟子家屬們含淚與孩子告別,也許下次見面要等五六年。
出發要搞儀式的,案桌擺放瓜果焚香稟告上蒼,每個新弟子都要向蒼天下跪磕頭以示尊重,白雨珺回想自己當初可是被一把薅上山并沒有這待遇。
香也上了,頭也磕了,三個金丹期高級弟子外加白雨珺帶二十來個孩子回山。
三個高級弟子兩男一女,一位是玉虛師兄另一位是靈虛師兄,玉虛師兄彬彬有禮君子風,靈虛師兄眼里只有醫術,那位師姐更是一言不發,看清標志后白雨珺明白了她不喜說話的原因,人家是紫虛的,人狠話不多,能拔劍盡量不吵吵。
身穿小號可愛道袍的道童們走出郡城。
城外十里亭。
送行家屬有富貴有貧窮,此刻皆抱著自己的孩子依依不舍,但臉上更多是驕傲和幸福,孩子能入仙山有了好前途,家里從此也能過上好日子,只是不知歸來期。
忍痛告別。
終于,隊伍啟程遠去。
十里長亭遲遲不可留,稚童回首婆娑故鄉愁。
稚童們開始了風餐露宿雙腳趕路的旅程。
和白雨珺關系最好的是小豆丁,小丫頭徹底轉變告別小乞丐,每天歡聲笑語心態開朗,最喜歡的還是吃零食,幾天功夫別的孩子都瘦了唯獨小豆丁變成了包子臉蘿莉。
為了方便小豆丁吃零食,白雨珺親自在她的道袍胸口縫了個布兜,里面裝滿零食。
一路只有兩個孩子沒累哭也沒感到不適。
曾經當過乞丐的小豆丁丫頭一路游山玩水非常高興。
卓峰沉默不語一天說話不超十個字。
走著走著,忽然下起了大雨,借助在客棧里的隊伍等了數天還沒等到天晴,白雨珺想起曾經經歷過的那場大雨,恐怕又要洪水泛濫了。
某日。
一只散發靈光的紙鶴飛到帶隊的紫虛師姐面前,沒錯,帶隊的臨時主管是紫虛師姐,很嚇人,閱完信件內容后交給白雨珺。
看了信件,蛇生變得了然無趣…
丹州以及臨近州郡雨水泛濫江河肆虐,于蓉命白雨珺前去治理洪水救濟災民,最主要的是!受災面積很大!白雨珺要腳不沾地疏導三四條大江大河洪水!
“這是對蛇的無情壓榨,嚴重觸犯野生動物保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