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雪夜開始,從蘇聯到俄羅斯的總參謀部里就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筆、趣、閣www。biquge。info
如果你在酒桌上發現一個瘦竹竿一樣的中國人,是瘦的那種能被莫斯科的風像風箏一樣吹起來的家伙,那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逃離那里!
那個喝酒仿佛驢在飲水的家伙,是真正的酒豪!哪怕是偉大的俄羅斯人,也只能在他面前甘拜下風。
沒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后來在那場宴會幸存下來的蘇聯軍官,給他起了一個讓人聞之膽寒的外號――約爾什。
對外軍事合作局參加宴會的17名將軍,當晚全軍覆沒,全部都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蘇聯總參謀部對外軍事合作局光榮的傳統,烏斯季諾夫法則竟然被反過來用在了蘇聯人的身上,這對蘇聯談判團隊的士氣打擊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曾經趾高氣昂的將軍們,在面對這位中國的大校的時候,竟然會有灰頭土臉的感覺,再也無法表現他們的驕傲。
被約爾什灌怕了的蘇聯將軍們仿佛吃了敗仗,在談判中連說話的聲音都輕了許多。
然而問題并沒有就此解決,雖然蘇聯人不再強硬的表示絕對不會出手蘇27給中國,但不論中方如何表現自己的誠意,對外軍事合作局的人仍然堅守住了自己最后一道防線。
“不行了,這些蘇聯人真是一個個比花崗巖還要硬,根本無法在談判中說服他們。”
黃秘書在又一次失敗的談判之后,沮喪的對胡文海說道:“現在之所以談判還沒有破裂,純粹是蘇聯人還寄希望于能把米格29賣給我們。這么搞下去,我就怕國內首先扛不住了。如果有什么上級指示過來,那我們現在的堅持就全都白費了。”
胡文海雙手扶住他的肩膀,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黃秘書,你有一句話說錯了。現在不是談判就要破裂,而是談判即將成功了。”
“成功?”黃秘書疲憊的嘆了口氣,搖頭道:“胡總,你就別哄我了。看看蘇聯方面,他們的底線明顯是絕對不會出手蘇27的。”
“沒錯,從一開始蘇聯人的底線就是向我們出售米格29,而不是蘇27。如果蘇聯人的底線是蘇27,那我們早就已經拿下談判了。”
“哦,對了。”胡文海忽然問道:“黃秘書,你――釣過魚嗎?”
“釣魚?釣過幾次吧,我平常閑下來的時間不多,要為首長服務。”
“有試過海釣么?海釣是個非常考驗人意志的活動,即使是魚已經上鉤了,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急。”
黃秘書莫名所以的看著胡文海,有些不明白兩人的談話怎么忽然從戰斗機談判變成了海釣,這思維跨度也太大了點吧?
“胡總你想說什么?我不是太明白。”
胡文海沒有直接揭開謎底,而是接著把話說完:“海里的魚和魚塘里的魚是不一樣的,海里的魚要強壯的多,生命力更加頑強。所以當海魚咬鉤之后,不能立刻收線,否則輕則魚要脫鉤,嚴重了甚至會發生折鉤斷線的事情。所以海釣釣到大魚一定要先溜魚,人和魚比賽各自的耐力。直到在放線和收線的過程中,把魚的精力耗盡了。這時候才可以把魚收到岸邊,然后一口氣用漁網把魚撈上來。”
“你是說――蘇聯人就是魚,我們的談判是在溜魚?”
黃秘書絕對不是個愚笨的人,否則是不可能成為首長秘書的。聽到胡文海的解釋,立刻就展開了聯想。
“不錯,這段時間的談判,不光是我們被耗的精疲力盡,實際上蘇聯人同樣也已經被逼到了墻角,再也退無可退了。”
胡文海正色道:“你想想,當蘇聯人退無可退的時候,如果出現了他們必須再退一步的情況,那么事情會如何發展?”
黃秘書沉吟半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那么他們將不得不正視我們的要求?當然,也有可能會導致談判的徹底破裂。”
“沒錯,所以我們不光需要一道殺手锏,還得需要編織一個漁網,保證蘇聯人不會和我們魚死網破。”
黃秘書皺眉,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他還是不明白胡文海為何如此胸有成竹:“那么不論是殺手锏還是漁網,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這個嘛。”
胡文海笑道:“接下來的工作,只要交給我就好了。有些事情,畢竟是不方便由國家出面的。”
元旦前的莫斯科天氣更加的冷了,而這一年圣誕節過的頗為窘迫的蘇聯民眾們,對政府的不滿也正在到處流傳。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中,一架蘇聯從符拉迪沃斯托克起飛的飛機降落在了莫斯科。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班次的飛機里乘坐的竟然絕大多數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人。
“胡總!”
“胡總!”
在飛機上下來的人群興致勃勃,對這個蘇聯的首都到處都是好奇的目光。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聚焦在胡文海身上的時候,卻不由的都一個個挺起了胸膛,表現出一副雄赳赳的氣勢來。
“好好,不錯!”胡文海看著這些剛剛下飛機卻沒有一絲疲態的隊伍,滿意的點頭笑了起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先上車去總部,然后咱們再開戰情會議!同志們,時不我待,只能是爭分奪秒了。等到大事落地,我再請諸位喝慶功酒!”
等到人群都登上了來接機的大客車,從后面壓陣的夏博洋才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老夏!”
“老胡!”
胡文海少說也是有大半年沒有見到夏博洋了,如今再見他,竟是隱隱有了前世見面的感覺。
不是說夏博洋變的老了,而是那種事業成功、揮斥方遒的氣質回到了他的身上。看來這半年時間里,他也是成長了許多。
“這次辛苦你了,把這些人組織起來不容易吧?一個個都是孫猴子一樣的家伙,想管住要多操多少心。”
夏博洋呵呵笑道:“還好了,在我這他們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誰敢炸刺,是不想在遠東混了不成?”
夏博洋跟著胡文海上了他的小轎車,跟在大客車后面上了機場通往市區的路,眨眨眼接著說道:“而且說實話,這次組團他們自己都巴不得過來呢。以前只能在遠東地區混一混,有了你胡總的金大腿,才能到莫斯科來。這次的事情過了,不光是國家滿意,這些人不也是多了一張蘇聯的關系網?”
經過他這么一番論證,最后夏博洋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你就可勁兒的用他們吧,這些混在遠東的倒爺們是絕對沒有二話的!”
NEWMART可以在蘇聯享受國企待遇,其實并沒有多么神奇。這個身份并不能讓胡文海毫無顧忌的在蘇聯買買買,只能說是讓NEWMART能夠在蘇聯正常的經營下去。
如果需要建設商場,那么憑借國企待遇是可以購買鋼筋水泥等建材的,但和其他國企一樣必須事先打報告。等到計劃委員會向生產企業下訂單,然后生產出來在運送到工地去。
當然,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有錢沒有什么事情是辦不到的。
比如說胡文海手上的這棟總部辦公樓,按照正常程序首先要走的流程就冗長的恐怖,審批蓋章少說折騰個半年、一年的。等到生產的建材出廠,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建材變成可以使用的辦公場所,說不定蘇聯死硬了都還見不到影子。
但是換一個角度來操作的話,一棟辦公大樓掛上NEWMART的牌子也不過就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簡單的說,只要花錢辦公樓還是可以“置換”的。有了這張享受國企待遇的牌子,胡文海看上那棟樓直接就可以找到它所在的單位,一筆盧布拍下去,要不要換一個更大的地方建一棟更大的樓?只不過再等個兩三年,這對蘇聯國企來說時間從來不是需要考慮的成本,自然樂得把老辦公樓雙手奉上,然后到NEWMART申請下來的地塊上建上自己的新辦公樓去了。
這棟NEWMART的莫斯科總部辦公大樓,就是這么得來的。雖然這棟建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實際上經過翻修,這里的條件相當不錯。
在總部的一間會議室里,來自中國的一群倒爺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行禮堆成了一面墻。
這些人下了飛機連頓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只好每人手上塞了一塊大列巴和一根紅腸,就這么坐在會議室里開口大嚼了起來。
胡文海的背后,一整面墻上貼滿了照片和寫著字的紙條。留給他們,或者說留給中國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論蘇聯是否還會在歷史上的時間解體,蘇27入華的談判都已經再也拖不起了。
與其等到蘇東坡之后和俄羅斯大毛再來一次扯皮的談判,胡文海希望這次能夠畢其功于一役。
他拍了拍手掌,把人群的目光聚集過來。這群剛到莫斯科還沒有一個小時的倒爺們,一邊啃著大列巴就格瓦斯,一邊開始了解自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