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茶怎么樣?”
許行一拍李長青的肩膀,滿臉期待地問著。
“妙到巔毫!”
李長青覺得‘好喝’已經詮釋不了它,打心里發出由衷地贊美。
“一個后賈姓后輩寫的書,我平時用來墊桌子,給獎勵你,將來你也可以的!!”
許行從桌腳下拽出一本布滿灰塵的書,塞到李長青手中。
“居然用《齊民要術》來墊桌子…”,李長青嘴角一撇。
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乃華夏五大農書中的一本,內容包羅萬象,在華夏歷史上有很重的一筆。
“哈哈,你又不是俺!小賈的書很全面,好好研究,等你都搞懂了,再來找我吧!”
許行放肆地笑著,大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姿態對李長青說道。
“好的!”
李長青辭別許行,回到現實生活中,手里捧著本厚厚《齊民要術》。
翻開目錄除序章外,分門別類地闡述農藝、園藝、造林、蠶桑、畜牧、獸醫、配種、釀造、烹飪、儲備、治荒,以及農副產品加工等,在最后有個附注。
李長青翻倒序章頁,上面寫著《萬物生生不息》。
“世間萬物生息如圓,無始無終,抑或隨處皆為始,隨處皆為終,此間滅,他間生…”
初看語言晦澀,深奧難懂,但李長青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他猜測序章的《萬物生生不息》可能類似于他的《太上黃庭內景玉經》。
“先干活,晚上再看!”
李長青略微掃一眼,就將書收好,繼續在地里忙活。
到正午的時候,李長青帶著李長亮回到小木屋,用自己種的菜做一頓簡單的飯。
小樹林外,謝滿山領著一位頭發稀疏穿著西服約莫五十歲左右的方臉男人,方臉男人鼻梁上掛著一幅厚重的眼鏡,正跟秦大爺在攀談。
謝滿山則在一旁警惕地看著,不敢靠近秦大爺。
“大叔,您好。我是溫安學院的院長邱樂賢,李大師之前接受我們學校的應聘書,答應去我們學校講學,我特意來接他的!”
邱樂賢態度很卑謙地跟秦大爺打招呼,臉上堆滿笑意,說明來由。
“秦大爺,吃飯啦!”
正好飯熟,李長亮跟著歡歡喜喜到小樹林外喊秦大爺。
“嗯,知道了,你們兩個在這里等著吧!”
秦大爺雖然厭惡謝滿山,但若真找李長青有事,他也不會攔下來。
粗茶,淡飯,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李家小子,你這手藝真不錯!”,秦大爺夸贊道。
“干一上午活,本來腰酸背痛的,說完喝口茶感覺渾身一松!”
李長亮癱坐在椅子上,心滿意足地說道。
“隨便弄弄而已,山上自己種的菜自然清淡爽口罷了!”
李長青以往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如今多兩個人倒也習慣。
“差點忘了,外面有個自稱溫安學院院長的人在等你呢!”,秦大爺剔著牙,對李長青說道。
“到開學的日子了,是該去一趟了!”
李長青既然接受溫安學院的聘書,就不會敷衍,讓李長亮收拾一下碗筷,他自己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袖子挽到胳膊上,一條黑色的褲子也到挽到小腿肚子,腳上穿著的軍綠色膠鞋還粘著泥土,就直接來到小樹林外。
“李大師,您好,久聞您的大名,終于見面啦!”
謝滿山給邱樂賢指認出李長青,邱樂賢立即上前熱情地跟李長青握手,看到李長青一身農民打扮,有點意外,但旋即覺得隱士高人似乎就該如此。
“邱院長不必客氣,等下咱們確認下課程安排!”
李長青懶得客套寒暄,直奔主題。
“一切都聽您的,您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學校方面盡量配合!”
若李長青只是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即便在國際數學界影響巨大,邱樂賢也沒必要對李長青如此客氣,但他聽謝滿山說過李長青的事跡后就將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
“每個星期兩節課,安排在周二、周四下午吧!”
課程不在多,貴在精,李長青每天早上要在李家坳讀書,白天要干農活、讀書,能擠出來的時間不多,想想后說道。
“沒問題,但今天開學,新一屆的大一新生入學,他們中有很多人就是奔著您才報考溫安學院的,你看能不能抽空參加下開學典禮?”
邱樂賢言辭懇切,聽上去非常真誠,單這份跟人打交道的手段就不簡單,難怪能當上溫安學院的院長。
“嗯!”
李長青到大學里傳播自己的道,大一新書就像一張白紙,將來他能親自傳授的范圍有限,但如果能在開學典禮上,在他們心中種下一顆種子,就讓自己率性成長,說不定也能開出一朵別樣的花來。
“我代表溫安學院的全體學生感謝您!”,邱樂賢向李長青致謝。
“走吧,我還要趕著回來!”
只交流幾句,李長青對邱樂賢的感官還算不錯,淡淡地對邱樂賢說道。
“馬上就走,您做我的車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
李長青很少出山,新買的卡宴也沒開過幾次,李家坳的山路都鋪上了水泥,比以前好走很多,到了縣城直接上高速,只用一個半小時左右就抵達溫安學院。
溫安學院在全國屬于末流,但在溫安市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各行各業都有它的校友,又是市里唯一的一所本科院校,學校的硬件設施有些檔次。
邱樂賢的車在前面開路,穿過林蔭主干道,將車停在足球場外。
學生都已經積聚在足球場上,外面除工作人員外,幾乎看不到人影。
李長青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入主席臺后的工作區,平時體育系的老師就這這里辦公,現在召開大學典禮被臨時征用了。
大部分老師、工作人員都早就聽說李長青要來溫安學院教書的傳聞,但一直都沒人什么動靜,今天才真正看到李長青。
穿著打扮就算剛從地里回家的農民,跟傳說中證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數學天才、隱居深山的國學大師形象相差甚遠,心中都有些小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