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
林奇瞬間驚滯,身體猛的僵直。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不斷飚出,仿佛有一陣寒風穿透陳語晗的胃壁,冷冽的掃在他的臉上。
一個女人忽然跑出來搶了陳語晗人頭,變向救了她一命,然后一眼看出陳語晗肚子里的我,還說要殺我?
這操作秀的人頭皮發麻!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
你認識我?
還要殺我?
我跟你很熟嗎?
林奇心中吐槽!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意念直達他的腦海。
“不熟嗎?”
紅袍女笑了,冷冽的笑聲悠揚在窄巷中,竟帶著一絲詭異的幽怨與曖昧。
直嚇得林奇頭皮發麻,冷汗跌出,要不是不死之身,他可能會被當場嚇哭。
這女人不但一眼看穿了陳語晗腹中的自己,甚至還看穿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啪!
太可啪了!
這要是被女人抓去了還得了?
林奇不想討論熟不熟的問題,趕緊提醒陳語晗。
“你愣著干嘛?跑啊!”
“這位前輩沒有敵意。”
“哈?”
在林奇看來,陳語晗平靜的有些過頭了,對女人說出林奇二字毫不震驚,這欲蓋彌彰的神演技,不拿奧斯卡真的屈才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婦,林奇,你該不會想不負責任吧?”
紅袍女語氣哀怨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一邊伸出素手,緩緩掀開了斗篷,現出一副驚俗絕艷的傾世容顏。
五官精致的像是從畫中走出一般,高雅平靜的眸子里,透著一抹赤色血影,嬌俏的嘴角彎起幽怨的弧度。
“涂、涂山…老師?!”
林奇一瞬間傻眼了。
竟在一個江西小鎮看到了涂山老師!
格物學會抓到道魔,只有兩種處理,要么榨干靈力致死,要么就是囚禁起來以備它用,為什么涂山老師會出現在這里?
神特么一日為師,終身為婦!
敢情是在埋怨我破了她的處?
一個活了千萬歲老妖婆的處?
陳語晗說在她姐姐的記憶中,涂山老師從來沒有吸取人類靈氣卻能像個凡人一樣生活至今,這意味著——
“她的修為可能高到你無法想象!”
而自己卻奪走了她的初夜…
不妙,相當不妙啊!
林奇有點慌了。
陳語晗倒是依舊保護著詭異的平靜。
涂山遙緩步走向陳語晗,直視她平靜的雙眸,對林奇道:
“看來你不但走入了道魔的世界,還走入了道魔的身體,為師為你自豪,可這——”
“不能改變你出軌的事實!”
話畢,一身靈力驟然攀升。
磅礴的靈壓瞬間籠罩小鎮。
壓的草木伏地不展,蟲鳥振翅不飛,貓狗縮在桌角,凡人匍匐祈禱,方圓十里的生命體如被扼住咽喉,莫敢直立!
甚至連呼嘯的狂風都已凝固…
一直埋伏在窄巷周圍的兩個黑影,此刻被壓趴在屋頂,額頭大汗淋漓,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怎么回事?這靈壓!”
陳語晗也被壓的單膝跪在地上,汗水濕透了全身,顯出了姣好的身形,而眸子依然平靜如水,在她的面前——
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赤色狐影,籠罩了涂山遙。
毛茸茸的狐耳如刀鋒高高豎立,九條暗紅的巨尾遮星蔽月,來回掃蕩天地,一雙赤色狐眸穿透陳語晗,直視著林奇。
林奇狂捶陳語晗的胃壁:
“快跑!”
“我動不了…”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陳語晗,她不是身體動不了,而是意志被固定住了,無論怎么思維,都無法給身體發出指令。
這時,涂山遙目中寒光乍現,一尾自九尾中卷立而出,將陳語晗牢牢捆住,虛影滲透入她的體內…
直接勒住了林奇的脖子!
林奇瞬間窒息。
這根赤紅的狐尾明明只是一道虛影,卻如同實尾一般,不斷的勒住他的脖子,壓迫他的神經,讓他在生死邊緣來回橫跳。
林奇只覺腦門驟痛,眼前竟浮現出孤獨的童年,被氣精癥折磨的青春,被不斷拒絕的告白,以及那次楓林晚的風流韻事…
過往種種,竟和正在發生的事情一般,夢幻與現實交織在一起,讓人流連忘返,稍有不慎,它就會像黑洞一樣吞噬你的意識。
只是這些畫面破碎不堪,無法形成整體,林奇始終保持著半夢半醒的狀態,沒有完全迷失。
林奇喘著粗氣,汗如雨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涂山遙,腦海中還在回味楓林晚的高山流水,溯源而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搞不懂啊。”
涂山遙一番操作猛如虎,一看林奇還在蹦跶,只長長嘆了口氣。
“上一次破不了你的身,反倒被你破了身,以至于這次破不了你的心…林奇,我果然還是殺不了你啊。”
林奇讀書很多,卻愣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干脆道:
“你應比別人更能體會到這一點——從來只有我破別人的身,沒有別人破我身,雖然你是萬年第一次,可我也是第一次好不好?大家扯平了,別再搞什么相愛相殺的把戲好嗎?”
“相愛相殺?”
涂山遙似有所思,冷聲道。
“我便殺了這個歌妓。”
林奇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期待。
“殺吧,殺了她我就自由了。”
“要殺這個女人我還得排隊,不如換個方式。”
突然,涂山遙赤瞳微聚,直視陳語晗的雙眼,一道神念直入她的腦海,幻化成一只紅色的狐形風箏在海面上翱翔。
“我可不是吃醋的女人,享受最后的時光吧。”
話畢,涂山遙化為虛影,逐漸透明,轉眼間消失在窄巷里。
草木重新抬頭,蟲鳥展翅飛走,凜冽的狂風重新呼嘯起來…
林奇這才松了口氣,望著涂山老師虛化的身影,直覺夢幻!
開場隨便上的妹子,居然是個神級BOSS?
以后叫我怎么過安生日子?
與此同時——
陳語晗神色一怔,竟發現一只狐形風箏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情況緊急,她沒有時間去管這些!
二話不說,第一時間鉆入遁土而去。
許久之后。
趴在屋頂上的兩個黑影顫巍巍的站起了身,腦子里除了恐懼,只剩下一片空白,發現再無之前磅礴的靈壓,這才松了口氣。
二人跳下巷子,急忙檢查同伴“人販子”的尸體:人首兩地,靈根被掏空,死狀頗為慘烈。
“剛才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我什么也記不清了?”
“殺魔奪丹?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恐怖組織…”
“真是可惡!我們出動了三個人,還埋伏這么久,居然還是被那個女人給逃了,回去怎么向老大交代?”
“你難道不該慶幸我們還活著嗎?”
“可這女人嚴重擾亂我們童石會的生意,光她一個人就殺了幾十個人販子,迫使我們的血靈石產量低了20…就算是仁道眾那群魔奸也不會做這種陰損的事情吧?”
“放心,要殺這女人的不光是我們,她活不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