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魂元嬰丹?”所有人吸了一口氣,光聽這個名字,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邪惡氣息撲面而來。
“是需要五個嬰兒作為主藥煉丹么?”陸笙凝重的問道。
“我爹當年和我說的,確實如此。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嬰兒。我爹在早年間曾經得到過魔醫的手稿,他看完之后直接將手稿燒毀。我爹說,這東西一旦遺留下去會禍害無窮。
在魔醫的研究中,各類物種有著彼此的排斥,被天道法則限制無法彼此相容。就好比將羊的一塊肉塞進牛的傷口中,血肉不會交融只會腐爛。
人也不能依靠吸收別的生靈獲取生命之力,人只能吸收人的。而要想獲得最純正的生命之力,唯有吸收剛剛出生的嬰兒。
但并不是隨便什么嬰兒都能煉丹,故此,魔醫還慘遭道家煉丹術和佛家金身術觸類旁通,通過一張藥方改變孩子的先天五行屬性。
而后集齊五行煉丹,這五行丹方,四象為基,五行俱全,相生相克,彼此輪回。與陸大人給我們看的丹方很是相近。”
聽到這里,陸笙和在場的眾位大夫才恍然大悟。至少,明白了兇算做什么。
只是…
陸笙疑惑的看著這名黃輝馮,“為何你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面對陸笙的逼問,黃輝馮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白了。而面對同僚質問的眼神,黃輝馮的嘴角微微蠕動。
“大人,諸位同行,我原本可以說不知道,認不出此藥方不是么?”
“黃師傅不必有多少負擔,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我想令尊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我爹在五年前被冥王害死,他的一切是非過往,應該一筆勾銷了吧?”黃輝馮長長一嘆,“我爹年輕的時候,曾經師從于魔醫。
可是我爹真的沒有幫魔醫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我爹在三十歲的時候就脫離了魔醫的控制,之后一直濟世救民,一生活人無數。”
“原來如此…那魔醫最后成功了么?這五魂元嬰丹可有成功?”
“不知道,我爹沒說。可能,魔醫早就死了吧。”
“可能,魔醫還活著。”林遠瞳目光灼灼的看著陸笙,“陸大人,您說那個九月,會不會就是魔醫?”
“這…”陸笙眉頭緊鎖。
百年前的人物,活到現在的可能性不大。但這個九月既然是超凡境高手,再向天借百年壽元也不是不可能。
“諸位先生辛苦了,尤其是黃師傅,你提供的情報很有用,至少讓我們知道兇手要做什么。打攪到諸位大夫的好夢,我深感歉意,諸位大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喲,都天亮了…那還休息啥呀,算了,直接去坐診好了。”
“也好,同去,同去!”
“對了,陸大人!”突然,站起身打算離開的黃輝馮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開口道,“陸大人,我突然響起一點,我爹當年似乎說過,五魂元嬰丹在集齊之后必須要在月圓之夜進行煉制,而且必須是在第一個月圓之夜…”
“這是為何?”
“可能是日無長缺,月無長圓,月圓之夜應該和陰陽之說有關。”
“我知道了,多謝!”
等到眾人全部離開,陸笙長長的吐了口氣,“離下次月圓還有十天吧?”
“是!”
“將范圍擴大到蘭州全境,所有找九月大夫看過,吃過九月大夫藥方的孕婦,想辦法弄到醫館全力保護起來。”
“這事…做起來就不好辦了。”纖云揉著眉心有些腦瓜疼,“百姓不太配合,就像林家那樣,要不是他們耍花腔,也不至于滿門被害。”
“他們不配合你就不會動腦子么?直接貼出公告,順便把藥方也貼出去,說九月大夫配置的藥方是慢性毒藥,孕婦長期服用會讓孩子胎死腹中。
但玄天府醫館已經研制出解藥,必須來玄天府醫館盡快救治。這不就得了么?”
“呃…”纖云微微錯愕,頓時領會,“明白,我這就去辦。”
三天時間,悄然而過,在玄天府全方位守護之下,玄天府第一第二醫館固若金湯,剖腹取胎的案子沒有發生。
可就在玄天府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間有人報案,西寧城又發生了一起影響惡劣的案件。
蘭州每一座城池的周圍都會種上一圈白楊樹林,蘭州千篇一律的景致,需要綠色點綴。而能在這貧瘠的土地上生存的植物,原本也是不多。在白楊樹林的深出,是一條條縱橫的河流。
陸笙在手下的帶領下來到了案發現場,而在案發現場的隔離帶之外,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吃瓜群眾。
“太嚇人,我覺得這不是人干的。”
“那是,能干出這種事的,本來就不是人。那是畜生!”
“老楊,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殺了那個人的,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哪能是什么?大白天的是鬼不成?”
“好好的一個人,整張皮都剝下來…就算最好的屠夫也做不到吧?不是鬼是什么?”
“對哦,好像被害的人被人剝了皮?”
“是啊,那樣子,看一眼幾晚上都別想睡著了。”
陸笙跟著來到現場,尸體已經被打撈了起來,而在周圍,幾個驗尸組的弟兄正捂著樹干吐得肝腸寸斷。
陸笙來到尸體面前,手掌微微一揮,擺布掀開。
那一幕,就算久經考驗的陸笙也有些繃不住。死者瞪著圓圓的眼睛,眼眸中的血絲擴散到整個眼球。張大的嘴,露出了森森的牙齒。
這是一具完全沒有皮膚的尸體,身上的肌肉血肉鮮明,就像是…賣場中的賣肉柜臺一般。
“嘔——”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身邊的纖云突然捂著嘴沖向一變。那畫面,太刺激了。
陸笙一揮手,白布再一次蓋上。
“死者只能確定為女性,從牙齒開看…年齡應該在三十歲之前。”陸笙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
“殺人的手法確定了么?”
“確定了!”一名臉色煞白的青年男子出現在陸笙的身邊,他年紀很輕,也很瘦,但語氣非常平靜,聲線微微低沉。
這是個理性的人!陸笙聽到這個聲音故意的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兇手從后頸下刀,破開頭皮而后剝下死者的整張人皮。兇手的刀很快,手也非常的穩。刀甚至沒有在死者的瘦肉組織上留下劃痕。
兇手手法非常熟練,我推測不是第一次了。被剝下的人皮不翼而飛,而將尸體扔進河中。”
“死者的身份有辦法確認么?”
“沒辦法!只剩下血肉組織的人,甚至連畫像組都無法給她回復容貌。只能通過人口失蹤來確定死者身份了。”
“案發地點在哪里?”
“不確定。”
“屋漏又逢連夜雨,哪個混蛋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手法如此嫻熟熟練…你覺得兇手是什么類型的人?”
“首選,屠夫,其次是獵戶。但多數情況,獵戶就是屠夫,屠夫就是獵戶。”
“蓋英!”
“在!”
“這件案子你負責,調查西寧城所有的獵戶和屠夫,第一,卻認他們的周邊有沒有人員失蹤。第二,確認他們的行為有沒有可疑,第三,收集這里附近的一切消息,查訪所有在此附近出沒的人員。”
“是!”
回到玄天府,陸笙皺著眉頭腦海中不斷的浮現今天看到那句尸體的樣子,總有種感覺,那具尸體可能和陸笙要找的九月有關聯。
“大人!”小圓來到辦公室敲響了門。
“什么事?有文件要批么?”
“是!對了,第一醫館之中有些孕婦吵著要回家,既然兇手的目標是那些被他親自調理的孕婦,那么那些沒有服用九月大夫安胎藥的孕婦是不是可以放她們離開?”
陸笙想了想,默默的點了點頭,“可以,但依舊需要加強保護,讓弟兄們不得松懈。對了,召集其他府的孕婦來西寧有沒有進展?”
“這三天來已經有孕婦來了,大人這一招真是高明。”
“高明倒算不得,不過對孕婦來說,他們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過是抓住了這個心理而已。”
夜色漸漸的降臨,陸笙又一次來到玄天府第二醫館。自從確定了兇手可能近期內作案之后,陸笙決定親自在醫館坐鎮。以玄天衛的實力,除了自己還沒有人能擋得住。
西寧城外,一輛篷車緩緩的向西寧城走來。
篷車上,坐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
此刻已然是深夜,不遠處西寧城的燈火已經近在眼前。
“我說你傻,你還不信,一直和我倔一直和我倔!我懷你丈夫的時候吃什么藥了?就青稞面糊和包樹,怎么就少了營養了?
我三年生了兩個娃,哪一個不是壯的跟牛犢子一樣?現在日子變好了,老大老二都有出息了,娶了媳婦一個比一個嬌氣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現在好了吧?被人害了吧?平時不是挺能頂嘴的么?今天怎么了?啞巴了。”
“二娘,你就別再說堂嫂了,馬上要進城了,給人聽著不好。二嫂是城里人,沒我們鄉下人這么耐造。”
婆媳兩人這才閉嘴。
篷車緩緩的駛到城門口停下,城門之上,燈火通明,一隊玄天衛正在城門口巡視。自從西寧城戒嚴之后,玄天衛也出現在和城防軍一起巡邏。
“什么人?”
“官爺,我們是看了公告來西寧城的。官爺,這是我堂嫂,這幾個月一直吃你們之前貼出來的藥方。我們沒啥文化,不知道厲害。
知道之后連夜趕路錯過了宿頭,還請官爺行個方便…”
“絲絲——”
一陣仿佛凄厲的風聲響起,坐在篷車床上的孕婦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
“娘,有蛇,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