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阻力,在四大獨立城集結二十萬大軍面前算什么?算個屁!
而且四大獨立城都是軍伍出生,放在千百年前都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絕非什么烏合之眾。所以在李成助看來玄天府是萬萬不可能擋住自己的聯軍。
可是,當兵臨西梁城下之后,李成助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楚州二十萬殘余鎮軍,與玄天衛合兵西梁城,竟然擋住了他們兩天瘋狂的進攻。這不科學,就算李成助想破腦袋都覺得不科學。
旭日城的攻城又被頭頂上討厭的軍陣擋了下來,李成助臉色一寒。手中的長槍猛的抬起,身后七萬白馬從軍的軍陣瞬間升空。
一匹巨大的飛馬虛影懸浮天空,踩著銀河星路,踏空而來。
瞬間,無數星辰仿佛銀河傾瀉一般向西梁城轟擊而來。天馬流星,曾經是草原的噩夢。
不僅僅因為天馬流星的攻擊范圍大,鋪天蓋地無處躲避,更是因為天馬流星落下的火雨,能夠將草原燒成赤地。
白馬從軍是騎兵,天馬軍陣也是騎兵的軍陣。騎兵,注定不擅長攻城,這是兵種的限制。
流星落地,以馮建為首的玄天衛立刻變幻軍陣,化作一片片堅固的鎧甲擋住天空流星的墜落。而趁機,旭日城的將士渾身一輕再一次發起沖鋒。
但剛剛來得及跨出三步,西梁城上楚州鎮軍的箭矢如大雨磅礴的落下。
“媽的,西梁城守城的到底是誰啊?不會是三鎮軍留了哪位名將在此吧?”劉勁桐氣急敗壞的將頭上的頭盔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可能,三鎮軍有點本事的將軍都已經被帶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群烏合之眾。”李成助冷冷的回到。
“這算烏合之眾?這算烏合之眾我們算什么?應對節奏這么有章法,玄天府和楚州的殘兵配合的這么默契。你看看,這是今天第十二次沖鋒了。
旭日城,明月城,白云城輪番進攻,就你白馬城沒有上了。李城主,十二次進攻,陣亡的將士已經不下于三萬人了。”
“我知道!”李成助淡淡的喝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上啊!你看看,前面又潰敗了。他們哪來那么多箭矢的,我特么就信了你的邪!”
“三鎮軍留守楚州的只有三十萬將士,而多數軍械都是隨軍帶走,留在三鎮軍殘部手中的箭矢絕對不多。他們的箭矢快耗盡了。”
“你昨天就是這么說的,可現在呢?他們還是有源源不斷的箭矢。馬丹,三鎮軍不會把所有的箭都留給了留守駐軍吧?”
他們是不會知道,在東臨府,幾乎已經完全完成工業化改造的流水線生產有多么恐怖。尤其是陸笙的家具制造工坊不造桌子腿改造箭矢之后,那生產速度,簡直可以用龍蝦下卵一般形容。
以前的箭矢,是工人拿著刀一點點的削,而后經過打磨,最后裝上羽毛箭頭。
而現在的箭矢,特么都是用搖臂車床車出來的。一根木頭,車出一支箭只需要一分鐘,而且還能保證前后筆直不帶一點彎曲的。
陸笙工坊中的搖臂車床不下于兩萬臺,而其他零碎的加工房,搖臂車床加起來不下于三萬,三萬臺搖臂車床同時開工造箭矢,那速度可以想象有多恐怖了。
一天造個幾十萬支箭跟玩似的。
換了往常的戰爭,箭矢對于將士來說那都是珍貴的東西。每個弓箭手就這么幾支箭,用完可就沒了。但換了西梁城上,只要你還拉得開弓,箭矢保證管夠。
剛剛把二十支箭射出去,統領馬上抱來五十支箭,還親切的拍著你肩膀跟你說,別心疼,以前不是一直抱怨箭矢太少練習不夠么?今天就不用擔心了,給我放開膽子的射。
現在,是心疼箭矢的時候么?城墻上的弓箭手表示,我特么是心疼我胳膊啊。
“前面的弟兄攻不動了,換明月城上!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西梁城啃下來。否則等陸笙回來,我們只能逃命了。”
“東方鶴到底在搞什么鬼?從昨天他就不見蹤影了。要不是他的明月城五萬大軍都在,我特么都以為他不戰先逃了呢。”
“他是軍師嘛,哪有身先士卒的?快,趁著他們弓箭手疲憊,馬上發動下一輪攻城。”
明月城,四萬將士在激烈的鼓聲之中黑壓壓的向西梁城涌去。
“趙霆,這一戰你來指揮,你不是一直想領教一下城墻上那一位的高招么?我把機會給你!”
“謝城主!”趙霆一臉正色的抱拳謝道。
劉勁桐的話仿佛一道雷光喚醒了李成助的懷疑,明月城在一開始就非常配合自己的提議。這一點和其他兩位城主完全不同。
劉勁桐和莫通升可是在自己說出皇上在南蒼府遇刺身亡,天下必將大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之后再被成功忽悠答應起兵。
但東方鶴卻是在自己說出設想之后,似乎早已經料算到了一般,甚至突襲楚州鎮軍,制定閃電計劃都是東方鶴的手筆。
從這一點看,東方鶴確實是心歸自己的合格軍師。但是,從昨天中午開始,東方鶴以要制定圖謀天下的計劃唯由,自己回到明月城再也沒有出來。
而原本的懷疑,也在東方鶴將明月城所有的五萬精兵交給自己統領之后便煙消云散了。
眼下作戰,東方鶴本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中的五萬精兵。精兵在手還怕你東方鶴飛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在將指揮權交給趙霆之后,李成助馬不停蹄的摔精兵趕往明月城。當李成助趕到明月城主府的時候,一看傻眼了。
明月城主府,人去樓空。
李成助的心瞬間跌落到低谷,“到底怎么回事?東方鶴,你到底打的什么注意…你…”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仿佛炸雷一般閃過李成助的腦海,當這個可能襲上心頭的瞬間,李成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腳下一個踉蹌倒退了一步。
這個可能就是,姒錚沒有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有超凡境的高手出手,連父親都無法接下對方一招的高手刺殺,姒錚怎么可能活命?怎么可能?
心底雖然這么認定,但他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白,越來越無血色。
慌忙的快馬揚鞭,狂奔回西梁城外的戰場。
此刻日近黃昏,已經停下了戰斗。
“為什么停了?為什么停止攻城?”李成助竭斯底里的在軍營中咆哮。
“李兄,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了之后不宜作戰。”
“叫我盟主!”李成助猙獰的喝退劉勁桐,“今天必須拿下西梁城,無論什么代價,天黑之前一定要拿下西梁城。
全部進攻,全部攻城,二十萬大軍,全部攻城,就是白馬從軍也全部上。”
“什么?城主,弟兄們都不會攻城啊?”趙霆懵了,讓騎兵攻城?是讓戰馬撞城墻么?嫌弟兄們的頭鐵還是怎么的?
李成助猙獰的一把抓過趙霆的衣領,“你是聽不懂我的命令么?誰天生會攻城的?不會,都給我去學。這是軍令,過會兒鼓聲一響,二十萬大軍全部攻城,誰要是敢停滯不前,殺無赦。”
咚咚咚——
震蕩天地的鼓聲響起。
剛剛來得及喘一口氣的馮建等人連忙火急火燎的集結,軍陣升起,一個個疑惑的看著眼前大軍的集結。而當看到面前集結了黑壓壓看不到盡頭的大軍,守城的將士臉色都發白了。
“都快天黑了…叛軍這是瘋了?”
“二十萬大軍齊攻城,他們這是做什么?”
眾人心底不解,但也不怕。有堅城為憑,身后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和器械運過來,別說二十萬,就是再來二十萬他們也不慫。
士氣正濃的玄天府和楚州鎮軍聯軍是無可戰勝的。
軍旅出身的馮建卻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后,眼中頓時迸射出驚喜的神光。
“他們這是破釜沉舟,這么孤注一擲絕對事出有因。我們的援軍來了!”
“援軍?我們還有援軍?”蓋英疑惑的問道。
“閉嘴,馮建說有,必須有!”蜘蛛暴怒的喝道,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腦子不開竅的貨。
“眾將士聽著,叛軍孤注一擲的攻城,我們的援軍來了,只要挺住這一波,叛軍必敗!我們必勝!”
“必勝!”
“必勝!”
一瞬間,士氣恢弘!受士氣的鼓舞,仿佛方才的疲憊都在頃刻間煙消云散了。剛剛還酸痛的拉不開弓的手臂,又充滿了力量。
二十萬大軍黑壓壓的襲來,天空的魚龍陣圖轉動大雨磅礴而下,城墻上的箭矢,如驟雨一般傾瀉。
底下的四城聯軍,頂著盾牌,冒著驟雨瘋狂的向城墻逼近。身后的鼓聲,仿佛不會停歇的催命符一般。
近了,近了!
還有五十步,還有四十步。
而每遞進十步,就是成千上萬的弟兄被漫天的箭雨奪去生命。
天空的天馬也仿佛瘋了一般,再也沒有以往的優雅,邁開馬蹄,張開馬嘴,天馬,也如同凡間的猛獸一般開始近身搏斗撕咬起來。
“啾——”
一聲嘯聲震蕩天地。
一瞬間,天地震蕩雷聲滾滾,實質的威壓,如蒼穹塌陷一般向四城聯軍壓來。
剎那間,攻城的將士感覺到了寒冷,那種透進骨子里的寒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