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名玄天衛的押解下,渾身顫栗的李曉晨被帶上了公堂。
驚恐的眼神,四下張望,眼眸盡處,竟然全是仇恨的眼眸。嗡的一聲,李曉晨的腦袋炸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視野能見的,竟然只有那成千上萬雙眼睛。
一雙雙,如此的相似。
最終在李曉晨的腦海中,匯聚成那九雙美麗的眼眸。
“李曉晨,你為一己色欲,指使屬下在七位新娘子成婚當天將其綁架,而后羞辱施暴,最后被你活活折磨而死。你可認罪!”
“不…不是…不是我…”李曉晨慌張的想要跑,但卻被玄天衛一棍子給打了回來。
“不是你?那天你當著楚州百姓的面親口承認,你還敢抵賴,來呀,重刑伺候!”
“不要…”
一頓噼里啪啦,還沒超過十下,李曉晨就知道賀行之不可能給他抵賴的機會,不老實招供,只能被打死。
“我招…我招…我認罪…”
“讓他畫押!”
師爺將認罪書遞到李曉晨面前,抓著他的手印按了上去。
“李曉晨,你為一己私欲,將北門家族宮氏擄走,并將其奸污殺害。而后又伙同莫南岳,江舒城等五人,設計綁架白鯨派郭倩,將邱少宇推下懸崖。
之后,你又將郭倩奸污殺害,棄尸河中,你可認罪?”
“太守大人,這兩人我不是主犯啊,宮瀟瀟是宮器宇綁來的,我雖然也上了,但不是我殺的。郭倩是莫南岳主謀,我只是幫忙,幫忙啊!”
“你認不認罪?”賀行之再一次問道。
聽著賀行之冰冷的語氣還有周邊玄天衛冰寒的眼神,李曉晨悲憤的閉上眼睛,“我認罪!”
很快,李曉晨就將三個罪名全部認罪了。在認罪書上簽字之后,李曉晨知道馬上就要宣布自己的命運了。
“李曉晨,你身為郡王爵之后,白馬城少城主,不思皇恩,不孝先賢,迫害百姓,殺人為樂。罪大惡極,罪無可恕。
現在本太守宣判,李曉晨殺人,奸污,綁架,屠戮,證據確鑿,供認不諱,數罪并罰,判李曉晨凌遲之刑。但,凌遲之刑,刑不上侯爵,故改判,李曉晨斬立決,立刻執行!”
“不行!”李曉晨突然激動的發出一聲咆哮,連忙站起身從懷中掏出免死金牌。
“你們不能殺我,我手中有太祖皇帝御賜的免死金牌,見金牌如見太祖皇帝。卿恕九死,余后人皆可免三死!你們不能斬我!”
免死金牌一出,玄天府和太守府表示很淡定。
但圍觀的群眾卻是紛紛發出驚呼,被害人的家屬頓時哭的天昏地暗。
“天哪,你瞎了眼啊…怎么能給他免死金牌…這樣的禍害,怎么能讓他免死!”
“女兒啊!你睜開眼看看啊…這天殺的有免死金牌,爹沒用啊…”
“狗東西,老子就算今天死在陸大人的刑刀之下,我也要宰了這王八蛋,別攔我…你們別攔我…”
免死金牌,也只有不明所以的人能當回事,滿朝內外,大禹上下,家里有免死金牌的不說五百也有三百了。
這東西,只能當做一個榮譽,要誰真的當真了那就傻逼了。所以李曉晨拿著免死金牌舉著,在陸笙看來就是傻逼。
“咳咳!”陸笙輕咳一聲,“你們還在等什么?沒聽到太守大人的宣判么?斬立決,立刻執行!”
“不是…我有免死金牌,你們不能…不能…”
“轟——”
突然間,地動山搖。
瞬息間,雷聲陣陣。
所有百姓都驚慌的抬起頭,頭頂上,時隔一年半的八門封禁水印突然間升空。
而看到水印升空,陸笙的眼眸瞬間冰冷了下來。
白馬城還真是敢啊,竟然在楚州三鎮軍坐鎮的情況下舉兵謀反?
“楚州第三鎮軍元帥黑羽在此!白馬從軍立刻回白馬城不得再進一步,否則,以謀逆論處!”
一道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瞬息間所有人都明白了。定然是白馬城知道了今天公開審判李曉晨,慌忙間出動打算來營救。
陸笙眼中精芒閃動,我說怎么今天武林人士和百姓都來了,三鎮軍軍部一個人影都沒有。原來都在八門封禁陣法中待命,就是為了防止白馬城狗急跳墻。
“白馬從軍,救我…救我…”李曉晨面目猙獰的對著天空嘶嚎,但注定,他的聲音不可能傳到三百里外的白馬城。
“行刑!”
轟隆隆——
又是一陣天雷,天空的云層瞬息間變得暗淡濃密了起來。而也在瞬息間,陸笙的臉色冰寒了下來。
他來了!
在初到楚州的時候,陸笙已經知道楚州的道境高手有三個,昊天劍門的李浩然和韓境,還有一個就是白馬城的老城主李秀武。
因為李秀武一直處于閉關之中,所以陸笙一直無緣一見。想不到今天為了自己的孫子,李秀武來了。
只不過陸笙也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陸笙,現在別說一個李秀武,就算來兩個都沒用。
天空的云層劇烈的翻滾,突然間,在眾人的頭頂匯聚成一道云旋。
無盡的威壓從天空壓下,威壓雖然沒有實質的攻擊,但對于武功低微的人來說依舊無法承受。更何況,在場的三萬百姓幾乎都不懂武功。
一瞬間,在場的百姓被威壓逼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狂風炸起,狼煙升。
陸笙緩緩的站起身發出一聲冷哼!
冷哼如漣漓一般蕩漾開去,方才還狂風席卷的中央廣場,瞬息間變得風平浪靜。
而在狂風靜止的瞬間,一道身影出現在公堂之中。
來人一身紫色的外袍,頭上戴著紫玉束冠。須發全白,如雪花舞動。老者身上的紫袍無風自動,蕩漾如水,飄渺如仙。
“爺爺…爺爺…救我…救我…”
李秀武的眼眸掃過滿堂的官吏,最終定格在陸笙的臉上。
“白馬城為大禹立過功,流過血,封為郡王,位列異性王爵第五位!就算是四象家族,也有兩位排名在白馬城之后。
豈是你們說審就審,說判就判的?”
陸笙淡淡一笑,一旁的賀行之卻是臉色漆黑,緩緩的站起身。
“老王爺好威風,好霸氣。本官不過是區區節度使一方太守,論爵位,連給王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但是,老王爺問本官憑什么能審,憑什么能判?”
賀行之的臉色猛的一變,用力的拍著身前的大禹律典。
“就憑本官頭上戴的是大禹的官帽,就憑本官是楚州太守,就憑我身前的大禹律典!老王爺要說本官不配,那就請老王爺先摘了本官的帽子,撤了本官的官職,撕了這大禹律典!”
“好!”身后的百姓頓時齊齊爆發一聲叫好聲。
這天秀,做的到位。
“皇上命你們以朝廷法度宣判,那么,太祖皇帝御賜的免死金牌在此!你們為何視而不見?莫非,你們能否了太祖皇帝的遺詔不成?”
“李曉晨犯下三大罪狀,樁樁都是罪無可恕!故而,就算免死金牌也不能免他一死!”
“免死金牌不能免其一死,那三死還不夠么?奸殺楚州新婚婦人,好,白馬城愿付出萬兩黃金補償受害家屬,此條可免一死。
北門家族,白鯨派,你們都是武林世家,好,老夫送你們兩套絕世武學,外加黃金萬兩,此罪可免一死。
兩千軍屬,本王可以和軍部達成協議,保證能讓軍部滿意,白馬城有的是誠意,也有的是實力。此方可免一死。
此免死金牌乃太祖所賜,卿恕九死,余下后人皆可恕三死。三死已恕,可否改判?”
李秀武輕描淡寫的將李曉晨的死罪赦免,而一條條也都遵循朝廷法度,一時間賀行之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觀看的百姓迫于李秀武的威壓,一個個只能瞪圓了眼睛張大著嘴巴。整個天地,再次化作死寂。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響起,陸笙緩緩的站起身,“說的好,老王爺說的真好。不愧是混跡了一輩子的老油條,說的真是沒有半點毛病。”
李秀武的眼眸瞬間化作厲芒,直射陸笙的雙眼,“你就是楚州玄天府總鎮,楚安侯陸笙?”
“是我!”
“老夫早想會會你了,可惜老夫一直在閉關之中。陸笙,你已位列侯爵本不該這么不知輕重。難道,你非得要舉目皆敵才肯罷休?
舉目皆敵的都沒有一個好下場,當年強如大禹第一高手的北坎侯又如何?你想學他么?”
“不好意思,北坎侯就是我辦的!”陸笙輕笑一聲,轉過頭看向刑名,“溫大人,本官問你,大禹律中,殺人者何罪?”
“回大人!死罪!”
“殺幾人死罪?”
“殺一人即可死罪!”
陸笙笑了笑,看向李秀武,“老王爺聽到了么?殺一人,死罪!據本官收集的證據,李曉晨殺的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而是兩千三百二十六個人。
太祖皇帝的免死金牌數額不夠啊,沒能赦萬死!今天,李曉晨死定了!來人,行刑!”
“誰敢!”
轟——
一聲雷暴詐響,公堂之上的李秀武突然間消失不見。而跟著一起消失的還有李曉晨。
而在李秀武消失的一瞬間,一同消失的還有陸笙。
所以在眾人察覺李曉晨消失不見之后,瞬間天空傳來了一陣陣電閃雷鳴。
李秀武想跑,而陸笙已經封鎖了他所有的去路。李秀武作為老牌的道境高手,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但是在陸笙這種速度領域專精的人面前,逃跑也是一種奢望。
兩人都沒有動用兵器,僅僅是拳腳對抗。但就算拳腳,也是一拳轟碎天空一腳踏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