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煙猛的抬起頭,看向陸笙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妖怪一般。一時間,步非煙的腦袋有點暈。
獨孤九劍…嗯,是陸笙領悟的絕學。然后在煙羅島傳給了自己,現在,陸笙要她再把獨孤九劍教給他?
大概,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物歸原主這本來就理所當然,沒毛病。但是…武功這東西又不是錢,你給別人了你就沒了?這…是什么原理?
看著步非煙這個眼神,陸笙表示可以理解。但是,體驗卡一過,武功什么的連點印象都沒留下來,實在是…沒辦法啊。
“玉竹公子,你…可否向我解釋一下,為何會如此?”在確定陸笙不是在開玩笑之后,步非煙的眼神也竟然變得頑皮了起來,“你若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只當你在戲耍小女子。”
呵呵!
這個世上,誰敢當步非煙是小女子?更別提戲耍了。之前有個調戲步非煙的,就是關中六寇的老四,現在墳頭草估計已經老高了。
自己武功這個問題,其實陸笙自己知道是個隱患。別說此刻,之前在玄天府之中也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誤會。
霍天和沈凌,都把當初驚鴻一刀記在心里呢。被人高估和被人低估,都不是好事。陸笙也相信,要是不盡快給自己的狀況想出一個合適的解釋的話,以后會很麻煩。
所以,在這零點三秒的時間里,陸笙決定他要對步非煙,甚至對這個世界撒一個謊。一個讓自己立于一種特殊位置的謊。
陸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哀傷。哀傷中,帶著滄桑。
看到陸笙的這個表情,步非煙竟然也感同身受的有了一點難過。在陸笙的臉上,她看到了滿滿的故事。
陸笙緩緩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窗口。
“我本非凡人!”
一句話,仿佛五雷轟頂一般炸在沈凌的腦海,那一瞬間,沈凌的氣息都出現了紊亂。要不是身上帶著屏蔽結界,他的氣息,休想瞞過屋內的兩人。
沈凌不像陸貍那么單純好騙,也不像步非煙那般認識陸笙的時間太短。
從陸笙嶄露頭角的時候,沈凌包括身后的南陵王府就一直在關注和秘密調查陸笙。
別說陸笙的生平經歷,就是他祖宗十八代都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
陸笙在進京趕考之前,絕對不懂武功。就算他妹妹會,陸笙也絕對不會。但是,在回到蘇州之后,短短一個月時間,他便達到了后天巔峰。
這話要說出來,絕對會嚇死一群人。
對于陸笙的武功由來,南陵王府做過很多推測。有絕頂高手灌頂?或者修煉了魔道的吞天魔功?但這些都被南陵王府否決了。
之后在蘇州案子結束之后,錢塘的一則密報頓時讓陸笙的秘密更加的充滿遐想。錢塘說,陸笙可能是天授之人。
何為天授,上天允之。
那次一時激動,陸笙忽略了錢塘在場所以沒有察覺。而后來,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次關鍵突破就在別人的眼前完成。
天授之人,那就重大了。每每天地大變,無量量劫起,蒼天總會降下天命之人應劫。再加上千年大劫的期限就在眼前,這讓皇帝和南陵王府不得不重視。
這個疑惑,藏在沈凌心底已經太久了。多少次沈凌想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但又怕不堪設想的后果而一次次的退縮。
到了現在,這個秘密終于要揭開了么?
“我本是天庭的罰惡天君,奉天道之命行罰惡之事。但在一次罰惡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導致進入了輪回。
在四個月前,我才恢復記憶。但因為我已是一介凡人,所以神力盡消,也無法重返神界。但好在我雖無法重返神界,但天庭未棄于我,以罰惡之事構天地橋梁。故而我能在短短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
我傳授你的獨孤九劍,的確是我所創,但那時因為我構架前世記憶才得以實用,可構架記憶時間極短,等時間一過,塵歸塵土歸土,我已不復當初的武功就連記憶也沒有留下。
獨孤九劍對我有大用,所以才厚著臉皮向你討教…”
陸笙說完,緩緩的轉過身,卻看到了一雙陷入懵逼狀態的眼睛。
步非煙這個表情,陸笙能理解。換做自己,估計也是一臉懵逼。
步非煙緩緩的來到陸笙面前,探出手碰了碰陸笙的額頭。
“你沒病?”
“是你要解釋的,我給你解釋了,你卻又不信。”
“我操——”突然,一聲暴吼從房頂上響起。身心受到劇烈沖擊的沈凌,憋了這么久終于發出了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
“誰!”步非煙臉色一寒,冰魄劍瞬間出鞘,一道劍氣劃過,陸笙休息室的屋頂瞬間發出一聲巨響。一片屋頂,轟的一聲墜落。
隨著一起滾落的,還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你們?”陸笙的臉色微變,突然變得鐵青,“你們兩個,跑我屋頂干什么?”
“我們…我們一起看月亮呢…”沈凌連忙說道。
“今天有月亮么?”陸笙裂開嘴,露出了森森的牙齒。
“啊?我說錯了,是數星星,我們在屋頂數星星呢…”
“跑我屋頂數星星?”陸笙眼神漸漸的冷了下來,“恩愛秀的很高調啊…”
“哥,哪有…他胡說,是沈凌,沈凌拉著我上去的。他說哥和步姐姐孤男寡女在海外待了好多天,一定發生了什么,硬拉著我來偷聽的。”
陸貍轉瞬間就把沈凌給賣了。
“沈凌,沈公子!隔墻有耳,非君子所為啊?”
“對朋友不坦誠,也非君子所為啊!”沈凌倒沒有因為偷聽到陸笙的身份而改變對陸笙的態度。
說話間,還不住的圍著陸笙邊轉邊看,“嘖嘖嘖…想不到我的好朋友…竟然還是個謫仙?”
“你就這么信了?”陸笙好笑的問道。
“雖然那么荒謬,但至少還是個解釋,而且,還是從你口中親口說出來的解釋。對你武功由來,南陵王府做過很多推測,但這些推測都有著明顯的破綻。
你是什么罰惡天君的說法,除了身份這個荒謬到極點的破綻的話,其他的都能自圓其說。就比如,為什么每一次你破了案子,你的武功都會水漲船高。就好像,好像有人給你灌頂一般。
而且,你為何明明施展過的武功卻無法再施展一次,原本以為你是故意藏私,但我又一想,你壓根就不是那種藏私的人。
短短三個月,就能達到旁人一生難以企及的修為,這一點本就非人所能做到。姑且,姑且本公子先信了你的鬼話。那么,你這次下凡為了什么?”
“不是我想來的!”
“那你是罰惡天君,你的神職是罰惡?什么是惡?”
“損人利己者為惡,破壞生態者為惡,違反天地運轉者為惡。”
“損人利己我明白,但后面兩個是啥?”
“不懂就不懂吧,反正別干壞事就行了。踩個花花草草,我也不會宰了你就是。”陸笙滿不在乎的說道。
“喂,你能不能別說的這么輕巧?”沈凌看著陸笙這態度,頓時不岔了,“你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多特殊?不弄明白,皇宮里的那些人怕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不踏實?那能如何?”陸笙淡淡的一笑。
沈凌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下來,尤其是看到陸笙這么的不在意表情,眼眸中充滿了擔憂。
“古往今來有一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還有一種說法,危及皇權,無罪亦罪!你也是飽讀圣賢書,難道這個道理,你不懂?”
“懂,但可以試試!”陸笙笑了。
陸笙要撒這個謊,可不是單純的僅僅想給自己實力階段性暴漲一個合理的解釋,更是為自己營造一個莫須有的保護傘。
這個時代,很迷信。尤其是大禹皇朝,皇族姒氏一族,原本也是從神話時期流傳下來的上古遺族。在大禹皇朝,神話時期的那么多神魔鬼怪故事,可都是當正史看的。
所以陸笙說自己是罰惡天君,先不說陸笙現在有沒有神力,有沒有威脅。就問陸笙的背后,有一大票的漫天神佛。
就問皇宮之內的那幾個,怕不怕?
如果陸笙說的是假的,那就沒有威脅,如果是真的,那威脅你敢不敢動?肯定是不敢的!
所以當陸笙說出這話的時候,沈凌瞪著眼睛懵逼了半天。
“試試?誰敢試試?”
“那你…哎呀我都不知道該問什么了…我的腦子很亂,我先捋一捋…”沈凌識相的躲到一邊深思去了。
“哥?你真的是…神仙?”
“是神,不是仙!”
“那你…還是我哥么?”
“我也是經過輪回投胎,從娘肚子里生出來的,身體流的,和你一樣的父精母血,你說,我是不是你哥?”
“哦,那就好…”陸貍拍了拍胸脯表示很慶幸,“天上神多么?”
“多吧!”陸笙點了點頭,“有主宰三界六道的昊天玉皇大帝,有掌控大地萬物的大地之母,有掌控蒼穹的天神,有給世界光明的太陽神,有給人類帶來文明的火神。
還有操控一年四季變化的四海龍神,有操控風云變化的風伯,雷公,電母。有漫天星宿各有歸屬。”
陸笙以一種極為平淡的語氣滿嘴跑火車,而坐在一邊的沈凌,卻聽得心驚膽戰。
“陸笙,那個…那么多神明么?那他們…有些什么本事?或者說,得罪了他們…我們會這么樣?”
“也不怎么樣,就好比火神吧,把他惹毛了,神州大地別想再出現一點火星。嗯,雖然火災是不會有了,但人嘛,該吃生食,喝獸血了…”
“那你呢?得罪了你罰惡天君呢?”
“我直接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