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明何在!”蘇哲陡然間一聲大喝。
正琢磨著如何破敵的徐晃,愣了一下才省悟過來,趕忙起身出列。
蘇哲令箭一扔,拂手道“本公命你率三萬精兵,立刻回師河內,再往西給我攻破箕關,直取河東郡!”
徐晃神色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時還沒理解蘇哲這道命令的用意。
其余眾將也無不神色一變,面露疑色。
下一秒鐘,徐晃驀然省悟,不由驚喜道“楚公這一招魏圍救趙之計,當真是妙極,末將這就出發。”
徐晃拿了令箭,迅速告退而去。
這時候,帳中眾將們才反應過來,目光看向地圖,不由個個面露驚喜。
河內郡四通八達,不光可北上上黨郡,向西還可以通過箕關,穿過中條山,進入河東郡。
這個河東郡可就不得了了。
此郡向北連接并州,向西越過黃河,可以進入到關中,著名的蒲坂津,就在這河東郡境內。
自古以來,從東方進攻關中,無非三條路,函谷關,武關還有蒲坂津。
徐晃此去若是成功奪下河東,就等于是截斷了并州與關中的聯系,把董卓和他的十幾萬大軍,統統關在了并州,切斷了跟關中老巢的聯系。
那個時候,蘇哲還打個屁的上黨郡,直接揮師西進,攻取關中便是。
關中沒有了董卓主力的及時回援,誰還能擋得住蘇哲的雄兵,必土崩瓦解,輕松可定。
而并州的董卓主力,失去了關中這個大后方的糧草供應,單憑并州那種貧瘠之地,根本沒辦法養活十幾萬大軍,同樣也得土崩瓦解。
攻下一座河東郡,蘇哲不但能滅了董卓,還能把并州和關中所在的雍州統統都拿到手,這么好的買賣,他憑什么不去做。
當然,蘇哲也知道,董卓不可能那么傻,放著河東郡不管,任由他去攻取。
他的目的,無非是把董卓的壺關之軍調走,以削弱壺關的防御實力,然后,他才好再用其他計策,攻取這座堅固的山城險關。
當天晚上,徐晃便率領著三萬精兵,由壺關南下前往河內,再由河內前去進攻箕關。
蘇哲便也不急于再攻關城,只叫將士們好好休整,他需要做的,只是喝喝小酒,嚼嚼蠶豆,坐等董卓被他牽著鼻子走。
壺關城。
中軍大帳內,董卓正欣賞著美姬翩翩起舞,喝著西域的葡萄美酒,悠哉快活,絲毫不見大軍壓境的緊迫感。
就在這里,斥侯匆匆而入,將一道最新的蘇軍情報,獻給了董卓。
董卓不緊不慢的拆開來看了幾眼,眉頭卻是一皺,不禁有些幾分糊涂的表情。
“蘇賊這小兔崽子,昨天派了徐晃帶幾萬兵馬南去了,他這又是想玩什么花招?”
董卓把情報示于眾人。
李傕馬上道“這多半是那蘇賊看我們壺關堅不可摧,沒有信心進攻了,所以打算撤兵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
董卓立刻噴了他個狗血淋頭,“你以為蘇哲跟你一樣沒耐心么,這才短短幾日他就放棄,鬼才信,反正老夫是不信。”
李傕無故被噴,尷尬無趣的閉上了嘴巴。
“賈文和,你說說看,蘇哲這小兔崽子,他這是想搞什么幺蛾子?”董卓又瞟向了賈詡。
賈詡剛想開口,目光無意間瞟到了對面那個年輕人,話到嘴邊,卻又給悄悄的咽了下去。
“這個嘛…屬下一時片刻也想不出來。”賈詡撓了撓眉頭,假裝冥想苦想。
他這是要試探那個與他齊名的年輕人,看看對方到底有幾分能耐。
“沒用,又開始吃閑飯了。”董卓失望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就轉向了那個年輕人。
他便揚了揚手中情報,問道“我說司馬仲達,你不是外號冢虎,也是九奇之一么,你倒說說看,蘇哲這小崽子打算做什么?”
年輕人,即是司馬懿。
九奇之一,名號冢虎。
不過他似乎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名號,眉頭微微一凝,眼眸中閃過一絲陰詭的厭惡。
冢虎冢虎,寓意盤踞于石冢之上的猛虎,象征著隱忍耐心,恃機而起。
司馬懿當然不喜歡這個名號。
當下他便一拱手,自嘲道“太師過獎了,什么九奇,什么冢虎,那都是些山野閑人,無聊透頂的誹議罷了,懿萬不敢當。”
“老夫管你敢不敢當,反正他們說你智謀不凡,你就得給老夫說出個一二三來。”董卓卻粗魯的一擺手,哪管司馬懿的自謙。
司馬懿只好干咳幾聲,方道“太師對那蘇賊洞若觀火,確實是非常了解不過,此人向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絕不可能才小小碰壁,就放棄攻我壺關,他派徐晃率軍南下,必定另有圖謀。”
“行啦,馬屁就不用拍了,你這說了半天不等于沒說么,老夫要聽的是蘇賊到底想干什么?”董卓不耐煩道。
司馬懿只好站起身來,抬手指向地圖一處“我料蘇哲派徐晃南下,必是想由箕關攻入河東郡,截斷我并州與關中之間的聯系。”
董卓刷的一下臉就變了,肥肥的身軀騰的跳了起來,晃著橫肉走到了地圖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
“他娘的,蘇賊這個狗雜種,他還真是陰險啊,他這是想把老夫一鍋端了啊,太他娘的陰險了。”
恍然大悟的董卓,不禁惱火起來,大罵個不停。
賈詡看著年輕的司馬懿,不由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幾分欣賞的神色。
“司馬懿,不錯不錯,你不愧是冢虎,你這個九奇,可比賈詡那個毒蝎強多了,幸虧你聰明,識破了蘇賊的奸計啊。”
董卓罵完蘇哲,又重重拍了拍司馬懿的肩,很是欣賞滿意。
“太師言重了,懿智謀淺薄,豈敢跟文和先生相提并論。”司馬懿卻沒有半點引以為傲,反而更加謙遜起來。
董卓拳頭一捶他肩膀,笑罵道“行啦,你謙虛個屁啊,老夫說你比他強,你就比他強。”
司馬懿被董卓拳頭捶的退了一步,肉痛的微微咧嘴,卻只能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