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本侯賭上我天下第一的名譽,總有一天,我非親手把你碎尸萬段不可!”
憤怒不堪的呂布,揮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如被激怒的野獸般,狂聲咆哮。
碎石堆那一頭,卻無人回應,蘇哲早已揚長而去,這讓呂布的咆哮發誓,顯的有幾分尷尬。
左右殘存的幾十名并州鐵騎,一個個黯然落魄,盡皆望著呂布,唉聲嘆氣。
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呂布只能恨恨的一咬牙,撥馬轉身,挾著一肚子的窩火,向著武關方向奔去。
數日后,長安城。
司徒府中,王允正閑庭信步的走在自家的花園之中,欣賞著這早春的綠意盎然。
王凌陪侍在身后,神情則顯的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顧慮著什么。
“凌兒啊,你是不是不放心那呂奉先啊。”王允也不轉身,便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王凌一振,只得如實道“不瞞叔父,侄兒確實有些擔心,那呂布追出長安城已經有十幾天的功夫,至今遲遲未歸,實在是讓侄兒有些不放心。”
“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王允語氣不以為然,“呂奉先是誰,那可是天下第一武將,那蘇哲雖有幾分小聰明,在呂奉先和他的并州鐵騎的絕對實力面前,還怕他折騰出什么花樣不成。”
王凌擔慮的表情方才緩和,不禁點頭道“叔父言之有理,關東十八路諸侯都不是呂奉先的對手,何況是那個姓蘇的寒門小子,我確實是有些高看他了。”
“也不能這么說,他折騰出這么一出,正好讓我們順理成章,不著痕跡的把貂蟬的介紹給呂奉先認識,說起來,我們該謝他才是。”王允言語中,分明透著諷刺的意味。
王凌聽罷,不由也浮現出諷刺的笑容。
叔侄二人正議論之時,那心腹游俠張衷彪,匆匆的趕來求見,拱手道“司徒,公子,溫侯回來了。”
那叔侄二人精神一振,同時轉過身來,臉上不約而同的流轉著志在必得的表情。
“蟬兒呢,她可有被傷到?”王允問道,顯然在他看來,貂蟬一定會跟呂布一同回來。
那張衷彪卻苦著臉道“回稟司徒,小姐并沒有跟溫侯一起回來。”
王允驟然變色,蒼老的眼眸中,頓是迸射出驚異之色。
“你說什么!”王凌更是勃然變色,驚叫道“怎么可能,難道溫侯竟然沒能把小姐從姓蘇的手里救出來嗎?”
張衷彪黯然嘆道“小的已經打聽過,溫侯似乎是中了那姓蘇的埋伏,不但沒能把小姐奪回來,還損兵折將,死傷了半數的兵馬。”
轟隆隆!
聽到這番話,那王家叔侄二人身形劇烈一震,陡然是驚到目瞪口呆,先前所有的自信都煙銷云散,那表情,就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上最詭異,最不可思議之事。
“這…這怎么可能?”
叔侄二人轉過身來,嘴里不約而同,顫栗著說出了同樣的疑問。
下一秒鐘,王允猛然意識到,自己以堂堂司徒之尊,在手下人面前如此失了體態,實在是不妥。
“咳咳,你先下去吧。”王允一拂手時,臉色已恢復如常。
張衷彪很識趣的退了下去,花園中,只余下了他叔侄二人。
王凌還沉浸在驚愕中,半晌后方才回過神來,急是驚呼道“叔父,這怎么可能啊,那呂布帶了幾百并州鐵騎去,竟然被蘇哲給打敗了,這也太…太…”
震驚到極點的他,已經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心聽詫異震愕。
王允卻長長的嘆了一聲,默默道“這個蘇哲,當真是個非同一般的人物,是為叔小看了,真的是小看了他,只怕他將來早晚會成為了我們的禍患啊。”
聽到這里,王凌驚愕的臉上,卻又掠起一抹不屑,哼道“叔父也不必太看得起他,他終究不過是一介寒門,劉表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又能對我們構成多大的威脅。”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王允微微點頭,臉上重現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度,捋須道“他日我們誅董成功,重振漢廷的威勢,劉表這個漢室宗親,定會對我們屈服,介時只需一道圣旨,便可把那姓蘇的調入長安,那時只需隨便給他安個罪名,便可…”
王允話未方盡,深不可測的眼眸中,閃過絲絲冷絕的寒芒。
王凌會意,不禁跟著一聲冷笑。
旋即,他卻又憂慮道“叔父,眼下貂蟬沒能搶回來,我們的美人計就無法實施,這誅董大計,只怕遙遙無期啊。”
“除了貂蟬之外,你不是還有備用人選么,是時候派上用場了。”王允卻依舊自信。
王凌皺眉道“侄兒確實另外訓練了幾個,但她們無論美色還是媚惑之極,都遠不及貂蟬,只怕不容易誘得動呂布。”
“這一次,我們并不是非得誘得動呂布,美人計,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王允嘴角掠起一絲玩味的詭笑。
王凌一怔,一時不解其意。
王允便低聲音,吩咐道“你速安排那張衷彪在長安城中散播流言,就說呂布擅自率軍出武關,進入荊州地界追尋那蘇哲,意圖結連劉表,圖謀誅殺董卓。”
散播流言?
王凌神色一震,腦子轉了許久,猛然間省悟,喜道“叔們莫非是將計就計,借著呂布追出武關之事,趁機煽動董卓對他的猜忌,好讓呂布心生不安,到時叔父再施美人計,哪怕不是貂蟬出馬,也可把呂布拉到我們這邊,對嗎?”
“孺子可教也。”王允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父英明啊,侄兒這就去辦。”王凌頓時又興奮起來,匆忙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