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開了這家博物館的?”松佳接著問道。
“那些狂信徒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和北面的一個因紐特部落發生了沖突,那些因紐特人就開始搜尋他們的下落,他們不得不化整為零,但是終究還是要有個可以聚會的地方,也方便他們定期舉行儀式,所以我就建了這家藝術博物館,用的泰姆先生給我的那五千萬。
“為了不讓人起疑我還改了名字,深出簡居,另外那些狂信徒中也有很有錢的人,其中有兩位收藏家,甚至還有一個在國際上非常有名的藝術家,和英國皇室的關系很好,還被伊麗莎白女王授予了勛爵,他們也捐贈了不少錢和藝術品,正因為如此我的藝術博物館才能有現在的規模。”薩楚斯如實道。
“你說你們用這里做聚會和祭祀的地點?”松佳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薩楚斯知道她想問什么,嘆了口氣,“為了防止進一步墜入瘋狂中,徹底失去理智,我平時一直在努力減少和那群狂信徒的接觸,他們的那些祭祀也沒怎么參加過,不過,是的,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他們的祭祀基本都會選取祭品,有時候會從自己內部人中挑,但更多時候還是選的外面的普通人,不過因為擔心被發現,他們很少對島內的居民動手,一般被他們盯上的都是來這里玩的游客和一些非法滯留在這里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一些被國際刑警通緝后逃來這里避風頭的罪犯。”
“而你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幫助包庇他們?”
“就像我說的,我沒有選擇,為了活下去我甚至不得不親手殺掉了我的老朋友。”薩楚斯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都沒紅一下,也讓女孩兒感到無比氣憤,“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殺了貝克醫生后故意編出這樣的故事來推卸自己的責任?畢竟你講的那些東西都太過離奇古怪了,而且現在人都死光了,除了你自己以外也沒人能證明。”
“你就當我是酒醉后的胡言亂語吧,我自己也希望如此。”薩楚斯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怎么辯駁。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張恒打開了錢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
張恒沒有讓松佳翻譯,因為這句話并不復雜,他直接用英語問道,“這是當年你們那只探險隊的照片嗎?”
薩楚斯低頭,看了眼茶幾上的照片,神色頓時就變了,失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張恒能叫出他這個很久不用的名字,就讓他心中一緊,而對方現在又拿出了探險小隊的合影,薩楚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拍照用的還是柯達,當時一共只洗了六張照片,換句話說就連探險小隊中持有這張照片的人都很少。
“你是泰姆先生的人?”薩楚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猜測是因為只有薩姆先生才握有底片,照片從他那里流出的概率最大,但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個人的身體都向后猛地縮去。
松佳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可以驚恐到這種程度,尤其考慮到之前他剛將自己快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給干掉,而且一直放任那伙狂信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邪惡祭祀,這十幾年間受害者恐怕已經有上百人了,而就是這么一個冷酷無情的家伙現在居然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臉上的五官因為恐懼完全扭曲在了一起。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張恒,好不容易才從嘴里擠出了一句讓松佳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是…是你?!”
松佳甚至聽到了薩楚斯上下牙齒互相撞擊所發出的聲音,不過張恒卻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樣子,他只是在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后默默收回了桌上的照片,將它又放進了自己的錢包里,之后對松佳點頭道,“我要問的都問完了。”
“抱歉,我能問他幾個問題嗎?”
說話的人是阿蕾希雅,她和奧萊跟松佳一起來到了二樓,大概是因為張恒剛剛救了他們的性命,和剛相遇的時候相比,他們的態度變得恭敬有禮貌了很多。
即便兩人的神色看起來都有些焦急,一肚子話想問薩楚斯,但上來后兩個因紐特少年卻一直老實的待在一邊,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好像是兩團空氣一樣,不過他們也旁聽了薩楚斯那個有些離奇與詭異的故事,期間奧萊與阿蕾希雅幾次張嘴,但是又都把快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一直等到張恒問完才重又開口道。
“請便。”張恒在聽過松佳的翻譯后淡淡道。
阿蕾希雅聞言連忙走到了薩楚斯的面前,深吸一口氣,問道,“漢斯在哪里?”
然而薩楚斯卻一副似乎已經被張恒給嚇傻了的樣子,聽到阿蕾希雅的問話后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阿蕾希雅也不客氣,抽出了奧萊給她的那把剝皮小刀,架在薩楚斯的脖子上。
可是即便刀刃已經劃破了薩楚斯的皮膚,后者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樣。
奧萊皺了皺眉頭,“不會吧,難道真的傻掉了?”他揪住薩楚斯的衣領,將對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一副頗為不甘心的樣子。
“你們想要問什么?”松佳見兩個因紐特人一臉焦急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我們被自己人算計了一把,否則不會這么狼狽,差點把命送掉,而且那家伙還把圣物也藏起來了。”奧萊恨恨道,“虧我之前還幫漢斯說話,說他不可能背叛我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竟然連父親和哥哥的仇都忘記了,淪落到和自己的仇人廝混在一起。”
“現在情況還不確定,不能這么早下結論。”之前就曾懷疑過漢斯的阿蕾希雅這時候反而道。
“還有些什么不能確定的,現在在努克的這些人里,艾力已經死了,你跟我遇襲,有能力留下標記的人只剩下漢斯。”奧萊生氣道,“他顯然已經投靠了那些狂信徒,只是不知道有多久了,都怪我,不應該讓人把圣物從部落里取出來的,否則也不會有后面的事情。”
“這不怪你,我們當時都同意了這么做的。”阿蕾希雅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卻是忽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