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怎么突然想,想請她喝茶了?”
注視馬車離去,身旁艾倫磕磕絆絆地問。
他這位大哥雖說脾氣暴躁,愛動手動腳,但以前可沒有表現出這種突然對女孩子感興趣的行為,更別說還是一個不認識的盲人女子。
如果有事的話,倒也還正常,可是此次交談下來,也沒聽說到有什么事情啊?
雖然有點呆,但卻不傻的艾倫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但他絕對想不到夏爾此時在想的會是什么。
“突然就想這樣。”
夏爾回答,隨后轉頭看了看這位便宜弟弟后,嘆了口氣:“你為什么就不是個女的?你看,咱們長得也不像,似乎和我沒血緣關系的樣子,簡直是完美標配啊。”
最開始說這種話的時候,眼前這位會怒氣沖天,第二次在馬車上時,更是爆發起了脾氣,然而現在,他看起來卻下意識忽略了這種曾經認為是侮辱的話語,轉而納悶:“什么意思?”
“沒什么。”
夏爾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馬車后,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什,什么事?”
“問那么多干嘛?”夏爾橫了他一眼,隨后將拎在手中的外套穿上后,叫了一輛路邊馬車果斷離去。
這不由令棕發少年有點傻眼。
說走就走啊…
搖搖晃晃的馬車坐起來頗顯顛簸,前往外城區的道路和莊園所在那片區域根本沒法比。年久失修,黑石磚地表很多已經充滿坑洼。
端坐在馬車內的夏爾耳中若有若無的聽著車廂嘎吱聲音,以及馬車外那隱隱行人吵鬧聲,雙目閉合,靜靜感受著體內翻涌的生命能量。
死靈生物是基本沒有生命力可言的,但吸血鬼與食尸鬼這兩種卻算得上是個另類。
他們一個以吸取血液當中的特殊生命力量為養分,一個則吞吃整個人體。所以包含的生命能量特別多。
也因此,干掉他們之后,夏爾所獲的同樣如此。
長久以來的積累,他此時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開始漸漸發生著某種莫名的轉變。似乎只要再聚集一些,他的生命本質就會發生一定變化。
和上次蛻皮一樣?
具體如何夏爾不得而知,但他卻頗為期待——上次蛻皮之后,他就很少需要睡眠了,而這次呢?
吸血鬼們很“可愛”,但最高級別的瘟疫傳播者倒是沒給他帶來什么。
只是一點關于瘟疫制造的知識,雖然繃帶人記憶當中沒有這種知識,但他要這有什么用?
“希望你留下的那東西能不錯吧,不然真是浪費了我主世界真正意義上的首殺了。”暗暗嘀咕著,他復又開始回想之前那次聚會。
正常來說,遇到那種綁架雖然比較出人意料,但也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畢竟他們那群人聚在一起的確是個很顯眼的目標,
但如果將夏爾之前得知的一點信息放進去…
“胖伯爵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他叫我來到底又是為了什么?他又不知道我具體實力…”
夏爾雖說能夠觸碰對方形成命運卡牌,但卡牌上浮現的信息卻不歸他掌控,以至于他能夠由此掌握對方一些隱秘,但卻無法做到“精確定位”。
“還有那些死靈口中的鑰匙…繃帶人好像的確有一把鑰匙來著,被我放哪去了?”
他皺眉思索著。
事情結束,很多問題接連浮現于心底,不過當目的地到達之后,這一切都全被他拋在腦后。
從車窗外可以看到,黃昏下,那上午遭遇了一場屠殺的鋼鐵倉庫,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身影存在,孤零零的矗立在這座偏僻街道處。
周遭人煙荒蕪,只有夕陽光輝靜靜籠罩,令這里看起來稍微有那么一點暖意。
“請在這里等我一會。”
下車,朝車夫吩咐了一句,夏爾卻并未朝街道對面的倉庫走去,而是順著馬路邊緣前往不遠處一條小巷。
踏步走入小巷內,兩側全是高聳而又頗顯灰暗的墻壁,來到在一處堆積磚石的鼓包前后,夏爾抬手隔空扒拉,被掩蓋在磚塊下面的幾樣物品緊接著就映入眼中。
一件錘子形狀的吊墜,一件翅膀形狀的飾品,這是那位倒霉鬼身上的。
一根短樹枝,一顆拳頭大的綠色骷髏頭,這是那位瘟疫傳播者身上的。
一枚銀戒指,一顆玻璃球,以及一顆黑色的類似于狼牙的牙齒。這些是那些吸血鬼身上的。
因為怕被搜身,所以在搜刮了一通寶貝后他就利用自己的瞬移將東西藏在了倉庫外,而又因為時間太短,他根本沒來得及多翻找什么,只堪堪將自己的戰利品搜刮完畢后就不甘結束。
真實之眼尚未冷卻完畢,他沒辦法得知這些東西的具體信息,不過源自施法者的本能,他卻能夠察覺到物品當中隱含著的陣陣魔法力量。
“殺人放火金腰帶,古人誠不欺我。”
暗暗嘀咕著,用之前準備好的袋子將這些東西陸續放入,夏爾隨即回頭上了馬車,向著柯藍斯頓莊園返回。
他準備將這些東西拿到穿梭門后的世界去使用,而不是在主世界當中,這樣以免有所暴露。
“還有那本附魔書,也需要仔細研究…”
默默琢磨著,馬車不緊不慢的向著柯藍斯頓莊園行去。當路途到達一半之時,穿梭門冷卻完畢的提示就悄然飄過眼角,不過夏爾沒有理會。
主世界開門時是會造成很大動靜的,只有在隱蔽之地他才放心開啟,夏爾準備回到莊園后再進入其中。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會在人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發生,趕路的馬車并未抵達莊園,就突然在一處偏僻小巷內停了下來。
這是一處外城區通往柯藍斯頓莊園的必經之路,比較偏僻,也相對很安靜。
馬車莫名其妙的停止不前,夏爾呼喚了幾聲車夫結果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他不由警惕。
帶上剛獲得沒多久的銀色小錘子,還有那根嫩綠色的樹枝,又將腰間燧發槍上膛。
最后,將匕首隱藏在袖子當中,他靜靜聽了一陣外頭聲音后,推門下車而去。
原本以為下車后會遇到襲擊,然而等到他腳步站定,眼前卻明晃晃的見到了敵人所在。
那是一位外表差不多與之同齡的妙齡女子。
長相精致,栗發白裙,棕眼水潤晶瑩。
“你…”
見到她后,夏爾有所驚愕。
“這怎么可能?”
眼前這位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剛剛分開的盲女西雅,此刻對方站在馬車前方兩米開外地,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眼含笑意地盯著他。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現在即不盲也不柔弱,看起來在在笑,行為卻充滿了敵意。
原本編織成精致帶辮發髻的栗色長發此刻披散而開,隨清風微微拂動,身上仍舊穿著一身白色衣裙,但手中卻握著一柄正緩緩往下流淌血液的精美單手細劍,配合身旁馬車駕駛位上目光空洞茫然的車夫,她干了些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