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塔市北方一座叫文賽的小鎮前日發生了一起兇殺案,現場殘留有獻祭痕跡,初步懷疑是惡魔使徒所為,我準備將這個任務交給你。”
來到教堂,剛剛見到渥西修士,沒有多余廢話,他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有什么具體情報嗎?”
“沒有,你到了當地后可以詢問那里的警察。”說著,似乎怕夏爾誤會,修士又道:“不論是職業獵魔人還是外編,你都應該學會獨立,教會只是充當你的后勤。”
夏爾點了點頭。
他對這點早有預料。
見他如此“淡定”,修士忍不住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來,隨后起身來到書架上,拿起一本藍皮筆記遞給夏爾。
“這是我早年外出執行任務時寫下的一些心得體會,里面有關于惡魔使徒種種特征以及應對策略,你有時間可以看一下。”
“行事務必謹慎,有些邪教徒會預料到教會中人前去追捕他們的時機繼而布下陷阱,所以你此行最好多思考,多觀察。”
“你第一次出任務,一定不能沖動,最好配合當地警力展開調查,不要以為自己學會了施法,就不將他們當回事,除開某種特殊法術,找人還是他們在行。”
不厭其煩的叮囑著,夏爾不斷點頭應和,最后,中年修士又補充道:“還有,不要對惡魔使徒有任何憐憫心態,因為他們根本不值得憐憫,放過他們會令你后悔終生。”
“他做了些什么?”渥西修士說這話時神色復雜,夏爾忍不住問。
“他殺掉了自己的老婆,以及一雙兒女。”修士臉色溫和不減,但眼神卻閃過一絲戾氣:“然后將他們的心臟挖出來煮熟吃掉了。”
“…”
“殘忍是美德,亦是取悅魔鬼的最佳之選。”
夏爾不由自主的想到某本書當中的一句話。
告別修士后,夏爾也不打算多耽擱,趁著天還沒黑,就雇傭了輛馬車準備出發。
文賽小鎮位于皮塔市北部,與夏爾的“領地”峽谷鎮只有半天路程,他當天晚上到達峽谷鎮住了一晚,隨后豎日中午,就已經乘坐馬車到達了那里。
夏爾本以為這任務會很繁瑣,很浪費時間,就像那些冒險故事一樣,其中沒準還會有很多危險。
然而當他到達小鎮找到主事人時,卻被告知,那位殘忍的惡魔使徒已經被他們給抓住了!
“抓住了…”風塵仆仆的趕來這里準備大干一場的夏爾有點傻眼。
“特魯斯很倒霉,逃入深山本來很難找到,但他卻掉進了麥登師傅很久之前布下的陷阱當中;哦,忘了給您介紹,麥登師傅是我們鎮最厲害的獵人,曾經甚至單挑過一頭野豬…”
靜靜傾聽著當地一位中年警察的解釋,夏爾默然無語。
傳說中的惡魔使徒這么盧瑟嗎?竟然被一群普通人,用一處普通的,甚至已經被遺忘廢棄了的陷阱給抓住了?
原本以為自己大老遠來到這會是個偉光正的救世主,結果似乎只能打醬油。這不由讓夏爾有種隱約的失落感,不過這感覺稍縱即逝,雖說好像少了某種“裝逼”機會,但卻同樣少了很多麻煩。
在這位名叫溫特斯的鎮長帶領下,他們來到小鎮的“警局”內。
說是警局,還不如說是一間普通的屋舍,整體木質結構,風格略像記憶中的吊腳樓,靜靜矗立在小鎮挨近森林的邊緣處,被樹蔭慵懶的陰影所覆蓋。
推門而入后放眼看去,屋舍里面也沒有多少工作人員,只有兩位四十多歲的警察。
他們此時正百無聊賴的在里面看著報紙,見鎮長領人進來,忙起身打招呼。
“這位是教會派來凈化惡魔的柯藍斯頓修士。”鎮長介紹道。
“哦,你好修士,歡迎來到文賽鎮!”
兩位警察舉止熱情,雖說對于夏爾稚嫩的長相有點驚訝,但也只是一點驚訝而已,更多的則是喜悅。
“您可算來了,特魯斯被捕后每天都又哭又嚎,偶爾還發出種種怪誕恐嚇聲響,弄的我們這人心惶惶,要不是手槍打不死他,我們早就打爆了他的腦袋…”
輕聲抱怨著,留下鎮長幫忙留守,兩位警察迫不及待的帶著夏爾前往“警局”的地下牢房。
說是牢房,其實也只算是個地下室,木板入口就在房屋一處角落。
順著短短的木梯子走下后,一位倒在地上,全身灰撲撲,骯臟發臭,像是跑到臭水溝滾了一圈又被曬干似的男性隨之映入眼簾。
刨除他邋遢外表以及皮膚上淡淡黑色絨毛外,他看起來五官端正,一點也看不出他人口中的殘忍模樣,只是甫一開口,夏爾就推翻了自己的最初印象。
“我養育了他們,我給予了他們性命,我收回這些有什么錯!?你們這群多管閑事的渣仔,他們是我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被緊緊捆綁在地的男性咆哮著,掙扎滾動著,狠狠瞪著夏爾,怒火非常旺盛,臉上黑毛似乎因此而茂密了很多。
“和當初在教堂時審判的那位一樣。”看了幾眼后,夏爾得出結論。
從修士筆記當中他了解到,這種體表長出淡淡黑色毛發的惡魔使徒只不過是最低級別的,可能從簡陋儀式當中沾染到了地獄氣息,也可能是被其他人所感染。
不過雖說是低級使徒,但他們仍舊有著地獄惡魔的普遍特性——不死!
凡俗武器能夠打傷他們,但卻無法將他們徹底殺死,不論是打爆腦袋還是碾碎心臟。
只要身體大致輪廓尚存,他們就無法真正死亡。
當然,如果有能力將他們亂刀砍成碎肉或者用火燒成灰的話,那這不死特性是不會起作用的,然而這又涉及到了另一個問題——使徒血肉的感染性…
特征如此明顯,根本就沒有冤枉的可能,夏爾也用不著審訊什么,于是看了幾眼后,無視此人咆哮,直接將掛在脖子處的荊棘十字項鏈拽下,握在手上。
在兩位警察崇敬,以及囚犯瘋狂中掩飾不住恐懼的目光注視下,年輕人俯視姿態,沖地面被捆綁著的犯人伸出右手,在吊墜搖曳晃動下,威嚴的咒語隨之從這處略顯陰暗的地下室內響起。
十字光芒緊隨而出,浮現、轉動、熱浪襲來,地下室溫度逐漸上升,最終到了烘烤的地步,使徒因此而受到了莫大折磨。
“啊——!”
猶如放在熾熱爐子上貼著烤,痛苦使腳邊之人五官扭曲猙獰,不斷奮力掙扎滾動。慘叫聲嘹亮而又凄厲,但持續時間不久,就因極致痛苦而愈發微弱了。
最終,白色光繭包裹,復又轟然飛散,高溫扭曲空氣,露出一堆不起眼的黑色灰塵。
“解決了啊…”望著這一切,警察們對此感嘆不已。
任憑他們怎么處理也沒辦法真正殺死的怪物,人家只不過念了幾句“話”的短暫功夫,就被燒成了一灘灰,這情況實在有夠打擊人的。
但事實就是這樣,在某些存在面前,凡人似乎只能在一旁看戲,而做不到多大幫助。
當然,因為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這出戲還是很有看頭的…
陸續返回上頭,簡單交代了幾句后,夏爾正準備離去,一位警察突然叫住了他。
“在抓捕特魯斯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點特殊情況,請修士過目。”
說著,他遞給夏爾一封信。
非普通事件嗎?
暗暗有所疑惑,夏爾接過信打開一看,隨之皺眉。
這上面寫的是剛剛變成灰的那位使徒寫給都城某位官員的一封交流信,大致就是事情已經辦妥之類等待后續的話語,沒有前因后果,夏爾看的似懂非懂;但他卻能夠看到一個事實——都城某官員與惡魔使徒有勾結。
或者在寫這封信時,那位變成一堆灰的還不是惡魔使徒?
“要變天了?”收起信件,他暗暗思索。
都城官員與惡魔使徒有勾結,這事背后隱含的東西很多啊…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這些內容完全是真的,沒準是這位惡魔使徒的胡言亂語也說不定。
“交給教會好了,就算是真的,我一個小嘍啰可摻和不了這種事情,而且假的可能性較大。都城官員怎么可能聯系這種偏遠小鎮的不起眼鎮民嘛…”暗暗思索間,他告別熱情的文賽鎮鎮長與兩位警察,馬不停蹄的開始往回趕。
最終在豎日上午,他回到了皮塔市。
“你很迅速啊。”
兩天不見,渥西修士仍舊是一副溫和寧靜的模樣,見夏爾走入,他神色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怎么樣?順利嗎?”
“順利的很,我去了之后,那的警察們已經將目標抓進監獄里了,只差那么一發凈化。”夏爾聳了聳肩。
修士理解的點了點頭。
“大多任務都是如此,凡俗武器無法對使徒們造成傷害,只有主之威能才能徹底消滅邪惡。”說著,他轉身沖神像躬身行禮。
夏爾可沒他這么虔誠,見他好像要開始祈禱的樣子,他忙遞給修士那封信。
“這是一點新發現,可能有什么秘密。”
“秘密?”修士回身接過信封,打開一看,微微瞇了瞇眼。不過卻也沒其他表情,隨手將信收入袖口后,他復又拿出一封,然后遞給夏爾。
“也是一封信?”見此,夏爾啞然。
他剛剛給修士一封信,結果緊接著就由收到了一封回信,冷不丁一看,好像交易似的。
“這里是什么?不會也是什么秘密吧?”
“這是你的成長之路。”
“成長之路?”夏爾頗為好奇,拿過后剛想打開看,渥西修士笑盈盈地阻止了他。
“你最好回家之后再看,權當一個驚喜,記住,不要被別人發現。”
“有必要么。”暗暗翻了個白眼,夏爾表面點了點頭。
然后剛剛走出教會,他就迫不及待的將信封打了開。
打開看去,里面是一張清單,夏爾搭眼一看,不由微微沉吟。
照明術、治療、驅逐、祝福術、懲戒、恩賜…
長長一串列表看得人即眼花又渴望,只是那每個法術后面所需要的貢獻卻令他望而怯步。
最便宜的照明術還需要五個任務,最貴的復活術則要300個!
阿卡維亞大陸,一年十個月,按照每個月一件任務來算的話,他兌換那最貴的那個,豈不是要30年?
“我還是好好玩我的亡靈魔法吧。”暗暗撇了撇嘴,夏爾隨手將這張清單收入兜口,隨后低頭看了看自身。
在回程路上他突然想通了一個問題后,他的“屬性欄”已然有所變化。
你的名字:夏爾.柯藍斯頓 你的年齡:16
你的健康狀態:充滿活力 你所掌握的技能:真知之眼(恒定)、骸骨復蘇(99/100%)、
痛苦詛咒(30/100%)、凈化(3/100%)、疲乏之觸(15/100%)、以血還血(0/100%)
穿梭門已充能完畢:431.12.3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