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你與珊莎她們在后天前往臨冬城,前線很危險,不適合你們在這里。”
營帳內,換了一身棕色皮甲的艾德此時胡茬已經長了出來,他低著頭不斷于羊皮紙卷上書寫著什么,看模樣似乎是一封信。
夏爾一聽這話,本來還算淡定的神色不由愕然:“合著你竟把我當作老弱病殘了?”
走進來還沒說幾句話,結果就收獲了這么一句話,讓夏爾詫異之下也頗為納悶。
這不應該呀,他表現的就這么弱雞嗎?
“戰爭不是兒戲,”忙碌的艾德抬頭瞧了他一眼:“據我所知,你的法術在戰場上根本起不到作用。”
“但卻足以自保。”
“幾萬人的軍隊沖鋒下自保?”
“…”
可能感覺自己語氣有點生硬,他又補充道:“我不清楚你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些什么,但你在君臨救了我一命,你不求回報,我卻不能心安理得承受這恩情;不論如何,我都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所以,與艾莉亞她們一起,返回臨冬城去,那里比這安全的多,而這里?”他停頓了下后,搖頭道:“戰爭打起來,我連自己的性命都沒法保證。”
夏爾沉默,他無法反駁艾德說的話,因為那的確是事實。自己單拿出來還挺特殊,但混入軍隊當中跟隨打仗的話,可完全不夠格。
只是他可不想放棄本已經定下的目標,或者說,如果追求安全的話,他大可以不必反復來到這個世界。
門前世界雖有頗多神秘,但秩序卻比這強得多,如果他一味追求安穩,那大可以在那處抱著僥幸心態混吃等死,而不是跑來這戰爭頻繁的中古世界玩什么冒險。
至于他為什么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跑來這充滿危險的戰場上——這就像是一位罪犯跑去加入警察隊伍里當臥底一樣,周圍全是潛在敵人,不早點練會那偽裝法術,他心底實在不踏實啊…
于是最后他道:“我不當步兵,當個弓箭手總成了吧?據我所知,弓箭手危險要少得多。”
“但不代表沒有。”
“當然,不過你不同意的話,我大概只能單干了。”
說這句話時,年輕人語氣堅定,見此,艾德有些猶豫。
“我知你一片好心,但有時候,好心只會辦壞事。”夏爾說著,雙眼緊盯著眼前這位中年人,神色充滿認真。
“你之前說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我現在就正式和你說,我想要的就是留在這里。而如果你想報答救命之恩的話,那就盡力保護我在這里的安全吧。”
說著,夏爾微微一笑:“當然,如果我真的不幸死掉了,你也不需要愧疚,因為這完全是我自找的,你覺得呢?”
對視沉默片刻,艾德最后點了點頭,“既如此,我同意你留在這里加入弓手部隊,但有個前提。”
“什么?”
“你必須接受弓箭手訓練,和其他人一起,否則只會拖累別人。”
“沒問題。”
談話到此截止,作為領導幾萬大軍的公爵,艾德此時可沒有船上時那么閑,甚至每天都忙到深夜,于是夏爾很識趣的退下了,
他本以為這件事會過幾天才能辦成,然而第二天下午,一位仆從就前來告知他,他的訓練需要單獨開始。
“您是北境貴客,不能和普通士兵混在一起,那樣就太怠慢了。”
侍從如此說。
夏爾覺得這不像是艾德辦出來的事,估計是哪位領主在艾德吩咐下去后擅自做的改動,不過對此他倒是無所謂,群體訓練固然更有配合力,但單獨受訓似乎進步的可以更快些。
于是關于一位巫師的弓術練習就這么開始了 “拉弦上箭時動作要標準,用你的食指、無名指以及中指去把弓弦勾住,右手將弦拉緊,將箭桿放在弓的左側,然后…”
“戰場上最重要的是聽從命令行事,除此之外,作為一名弓箭手,最主要的就是保護自己不被…”
“眼睛、弓箭、和目標,三點一線,拉弓時動作要慢,瞄準后撒開的時候不要用力,輕輕的放,不能有多余力道對弓箭造成影響,這樣就會使射擊的精準度大大提高。”
一位長相精悍的士兵一邊講解著,一邊給夏爾做著動作示范,夏爾眼中則不時飄過一段段提示。
你傾聽了士兵羅爾對于弓箭拋射要點,你的弓箭使用技巧有一定進步你傾聽了士兵羅爾對于弓箭瞄準射擊要點,你的弓箭使用技巧有一定進步你嘗試使用弓箭進行射擊,你的弓箭熟練度提高了 邊學邊練習,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禮拜。
這期間夏爾于門前世界倒是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事情,不是吃飯就是睡覺,再不就是跑去皮塔市貴族福利管理協會詢問他們那位會長是否返回,結果一直了無音訊。
除了每天按時回歸外,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弓箭練習身上,偶爾則熟悉一下目前所能修煉的兩門法術,事實上,這兩個法術他已經基本熟透了,兵營內有各種動物死尸,足以讓他隨意“揮霍”。
在學習弓箭技巧的第五天半晚,那骸骨復蘇更是讓他練習到了99%,只是接下來任憑他如何修習,都無法前進一步。
“可能有什么要訣是我沒掌握的?”如此想著,他翻遍筆記本也沒找到相關要點。
這也讓他確信這筆記本記載的只是一些“初級法術”,甚至可以說,除了最后幾頁被封印的文字以及那三種偽裝法術外,沒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他同樣也沒發現筆記本中有任何記載著自身附體相關的線索,這可能同樣被封印了,但更可能本就沒有!
出于謹慎,他也不敢去調查這本筆記的具體來歷,以至于這事情暫時就這么被擱置了下來。
也因此,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練習弓箭以及法術方面。
弓箭方面一直有所進步,而法術方面,在骸骨復蘇陷入瓶頸后,他主要心思都放在了疲乏之觸上。
這法術的發動條件與骸骨復蘇不同,發動的先決條件并非吊墜,而是秘文。
刻在手心處的秘文!
說是刻,其實就是先把秘文寫在紙上,然后覆蓋手心念咒語,最后也就那么刻上去了。這過程疼痛無法避免,但相對于用刀子,或者其他什么的慢慢描繪那可方便多了。
這是一個很有用的法術,可惜只能用手近距離釋放;當然用腳或者其他什么的其實也可以,但你得觸碰到目標——所以還是手方便。
埋頭苦學間,除開艾莉亞她們被送回臨冬城時有去見一面外,他基本“一心苦讀圣賢書”,因為有真知之眼的“修正”,他的弓箭使用技巧倒是進步的飛快,駭得教他練習弓箭的士兵羅爾時常一臉呆滯,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只是就算進步的再快,無用武之地也是白搭,按理說這個時代一位正常士兵稍加訓練就可以上戰場了,然而夏爾卻并未聽到自己參戰的任何聲音。
這讓他有點懷疑艾德是不是準備讓他一直這么訓練下去,直到戰爭結束為止。
于是距離上次談話一個禮拜后,他就又忍不住又去找艾德了,可惜人不在這,他撲了個空。
正郁悶的返回自身營帳,耳中突然聽到一陣洶涌而又沉悶的馬蹄聲,夏爾神色一怔,忙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繼而面色大變。
夜色下,無數騎兵策馬沖擊而來,到達營地邊緣沒有絲毫減速!
在大量騎兵當中,一張紅底站立獅子模樣的綢布旗幟高高豎起,正隨大軍沖鋒而凜然飄蕩,夏爾這么長時間的軍營生活不是白過來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東西——那是蘭尼斯特家族的隨軍軍旗!